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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目光扫过朱莉, 只一瞬就迅速转过去瞪着德拉科, 脸色铁青:“增龄剂,嗯?”
这样平淡的声音表明--斯内普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两人头垂得更低了, 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的艰难沉默,斯内普再次出声, 声音更加平静,淡淡地道:“德拉科, 我想你父亲一定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赶紧去让他看看吧。”
德拉科立刻行礼道:“是。”顿了一秒, 看了眼朱莉,再次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教父, 请, 请别责怪朱莉,是, 是我的主意……”
“也许马尔福先生喜欢我亲自送你过去?”斯内普冷气一凝, 打断德拉科的话,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听起来竟还有些亲切的温厚,和周身让人寒毛直立的冷气相衬,是种很诡异的感觉。德拉科自然知道斯内普开始叫自己的姓的时候是多么可怕的情形。几乎是本能地, 瞬间站直了,鞠了一躬,道:“不用了。我自己去!”说罢, 捏了下朱莉的手,没注意斯内普骤然加压的冷气,小声说了一句:“朱莉,你……小心点。我,再给你写信。”
朱莉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看着德拉科一瞬间跑远。这家伙……竟然用飘浮术……至于要这么夸张吗?不过,朱莉转过头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德拉科太明智了。
本来,这条路上还有人行走,现在……以斯内普为圆心,半径十米之内除了朱莉没有任何活物。果然,翻倒巷的生物对生存有更加灵敏的嗅觉。朱莉感觉从下往上的嗖嗖冷气,让自己颤抖不已。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与这种沉默下的注视。好象要把自己从头顶钻个洞下来。朱莉没抬头,自然不能看见斯内普的目光与平时有多么不同。只能凭感觉感受到比平时冻百倍的冷气,兀自祈祷。
“斯……”朱莉实在耐不住,给自己打了半天气,刚说出一个音符就被斯内普打断。
“自己跟来!”斯内普根本不给朱莉说话的机会,直接说了一句,人就消失在原地。朱莉愣了一下,突然看见周围有人慢慢围了过来,个个面目不善。朱莉一惊,来不及多想,一摸门钥匙,也跟着消失在原地。
熟悉的光线,熟悉的味道,却有不熟悉的斯内普。斯内普经常生气……或者说,斯内普经常用生气来表达各种情绪。可是,象现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凝,却是朱莉从没见过的。自己到来之后,斯内普一眼都没看向自己,面无表情地坐在阴影里,似乎对房间封面上的挂画产生了强大的兴趣,一直盯着一言不发,却让朱莉比什么时候都紧张。
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朱莉的脚都站酸了,终于听见斯内普平静的声音:“霍尔小姐,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关于淑女的行为准则。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把自己弄成二十岁的样子与德拉科当街拥抱?”
唔……朱莉完全想不出可以解释的理由。斯内普确实说过,自己……也确实没放在心上。今天一时心喜,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外表已经是成熟女性。确实是错了。
“我……”
“或许……你等不及自己长大了?嗯?霍尔小姐。”斯内普声音很轻,但房间里很安静,每一句都让朱莉感觉被狠狠打在心头,有种窒息的感觉。斯内普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朱莉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用干巴巴的声音对着挂画说道:“霍尔小姐,如果你这样对德拉科一直这样喜欢下去,也许……正因为是你,确实可以……但是,你现在还不够,不够资格说喜欢。霍尔小姐。总是这样胡闹,我该对你说什么好呢?”
明明……这些话都没什么错。做为一个师长,这样的话完全符合斯内普的身份。但是……朱莉抚着胸口,摸着被压抑着跳动的心脏,脑中乱哄哄的,莫名地难受。
斯内普一眼都没看朱莉。这样一个个子高挑的成年女性站在那里,她的名字竟然叫朱莉·霍尔!这件事本身……就让斯内普无法接受。她的声音,没有了朱莉现在的稚嫩,多了几分低沉婉转,非常……斯内普抿紧唇,眼中漆黑一片。
斯内普很想如同对待十二岁的朱莉一样对待现在朱莉,对她狠狠地发顿火,骂她损她,罚她做十天半个月苦工,看她气哄哄的包子脸,暗爽在心。但是,对着这样一张成熟的肖似朱莉的脸,斯内普觉得自己脑子一团迷雾,别说发火,其实连说什么都觉得艰难。一生中从没有过这样的状况,斯内普循着本能,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自己想说的,但自己想说什么,自己也不明白。说到什么喜欢不喜欢时,斯内普的手紧紧互握,分不清是不是怒气的情绪郁结在心。那个温暖的充满喜悦的拥抱的画面一再地出现在脑海,怎么都挥不去。
初见那个画面,斯内普有一瞬觉得美丽得太过刺眼。长大后的德拉科……比他父亲还要俊美,而朱莉……斯内普没办法形容她。只知道……她就是朱莉。心里翻滚着的只是她的名字,没有别的形容词。然后,就发生了斯内普最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事--自己当时竟然忘了身份,直呼了她的名字--朱莉!幸好……这丫头对此似乎一无所感。
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斯内普用一种干巴巴的平淡声音问道:“霍尔小姐,你喝了几滴增龄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