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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一进门就看见靠墙站立的手冢和幸村, 众人急切的上前, 不二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认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手冢静静的环手而立并没有出声,幸村代替了回答, “我们在一个小树林里找到了她,估计应该是迷路去的, 可是,回来的时候, 她为了救我, 被蛇咬到了。”
“蛇?!”迹部难以置信的重复,声音立刻拔高了不止一筹,酝酿着令人心惊的怒火, “好好的, 为什么惹到蛇?!”
“不知道……,大概是刚好碰上了它的产卵期吧!”幸村不确定的猜测, 虽然蛇的产卵期是六至八月, 但,为什么会这么好彩头的让他们给撞上了?!
“的确,这个时节因为产卵,一些偏僻的树林里的蛇群会增多,但是, 一般这种区域都会挂警示牌的,她难道没有注意吗?!”柳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这种与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 一般人都不会忽略吧。
“……!”手冢低头认真回忆了一下,才肯定的说,“那里并没有警示牌。”
“是没有?还是……被人拿掉了?!”幸村想到一个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但是特地场合却经常发生的情况,“我想山林工作人员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可怕的失误吧!”
“手冢,难道……?!”不二心惊的抬头,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相同的猜测。
“虽然这次的蛇是野生的,但并不排除和那送玉米蛇的人有关。”
手冢的话立刻让青学所有的部员们集体一僵,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条糯糯的小蛇,尤以越前和菊丸为最,他们身上甚至都起了一层茂密的鸡皮疙瘩。
“什么玉米蛇?!”看着青学整齐一致的反应,忍足隐忍的追问。
乾立刻发扬了数据资料狂的本质,疯狂的翻着笔记,为众人解惑,“天上湖上个星期曾经收到过一个小小的礼品盒,里面被放了一条蛇,虽然是没有毒的玉米蛇,但,我们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恶性的恐吓威胁事件……,呃~,只是没有吓到她而已!”
“该死。”迹部咬着手指,眉头紧蹙,微低的桃花眼中挑着慢慢集结的怒火和不安,“这个笨女人,怎么老惹事?!”
“这应该不是她惹的事,”柳生轻声否定,“不二,她在青学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应该没有,她一直都很低调的。”
“……!”众人皆默,她这还低调?!如果这样叫低调,那什么叫高调?
“这里是神奈川,她以前……,除了你们,有没有得罪过别人?!”忍足一句话问到了重点,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立海大众人的身上,可是,他们却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真田出头回复,声音里透着尴尬和涩然,“抱歉,以前我们和她的关系……,所以,不太清楚。”
“……!”
沉默的气氛开始蔓延,这种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无力感真的很让人抓狂,他们虽不是叱诧风云的传奇人物,但也算是网球界的天之骄子,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般觉得自己竟然如此无能。
“咔嚓~”一声开门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众人迅速转头,急诊室的门终于被开启,推门而出的是那个被吓得不轻的医生,他那晦涩青黑的面容令众人的心都忍不住一惊,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脚下升起。
“医生,她……,怎么……,怎么样?!”幸村拉住白大褂的衣袖,颤声询问。
医生大人的身体一僵,脑袋微微垂下,沉痛的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
“怎么会……?!”菊丸喃喃低语,视线涣散、毫无聚焦,大颗大颗的泪水就这样无声滑落,他猛的冲上前,死死的拽住医生的领襟,“你撒谎,我不相信。”
越前龙马愕然的望着眼前脸色悲戚的人们,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迟钝的大脑卡壳的消化着医生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什么意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尽力了?!什么叫……,抱歉?!
桃城费力的抱住激动的菊丸,喉咙里压抑着低迷的哭声,“学长……,菊丸学长!!”
“嘶~”海堂熏一脚踹上旁边的墙壁,嘶吼着,赤红的眸子与乾相对,他也已经震惊得连掉落的笔记本和钢笔都无力弯腰去捡。
不二只觉得体内的血液一瞬间全部凝结,剜骨般的钝痛一点点从心尖扩散开来,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痛苦,习惯了微笑的脸颊已经木然得忘记了如何去悲伤,但是心底的恸哭却已然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
手冢只感觉眼前一黑,那种陌生的晕眩感已经让他无法去深究自己的心情,在起初的断然空白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医生,冲进了病房,同时闯入的还有被恐慌支配的迹部。
众人这才醒悟,沉默的挤进抢救室——
洁白的病床上直挺挺的躺着那个安静得不自然的人儿,血气散尽的脸颊几乎与床单同色,细嫩的唇畔泛着青白,本该肆意张扬的眸子此刻却紧闭,就连火焰般的碎发都失去了活力,如它的主人般散发着死气。
床旁是划着直线的仪器,平板的“嘀~”声传达着刺耳的疼痛。
手冢轻轻的蹲在床侧,小心的握起那已经冰冷如雪的手掌,明明自己的手心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为什么现在却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的……,真的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什么部长,什么威严,什么冷静,什么自持,什么淡然……,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是一个还没来得及告白就失去爱人的男人而已。
“可恶。”狠狠的一拳砸在坚硬雪白的墙壁上,迹部景吾的声音里压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哽咽,“笨女人,本大爷……,本大爷……!”
“部长……?!”冰帝的数名队员皆眼眶泛红的盯着迹部,此刻的他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的陌生,相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痛苦挫败的样子,毕竟,他从来就是嚣张、自信,毫不掩饰的爆发着自己魅力和出色的迹部景吾。
忍足慢慢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这原本就只是个装饰的道具而已……,此刻,他只想把她看得更清楚、更清楚些,刻入心髓,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无法形容心底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很想问一问……,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当自己发现已经付出真心,当自己想要认认真真去爱一个人的时候,要这么残忍的将她夺走,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年来沉迷爱情游戏的惩罚吗?!
如果是,那这种惩罚未免也太重了!
指关节慢慢收紧,“咔嚓~”一声,那副昂贵的金边眼镜就这样在自己主人的手中寿终正寝,破碎的玻璃毫不怜惜的刺入了血肉,伴随着殷红的液体滴落。
“忍足!”江川压抑着哭声,心痛的望着面无表情的他,却无法唤起他的任何反应。
幸村握紧拳头,僵直着身体,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原本自己应该是很厌恶她的,尤其是美玲出车祸的时候,甚至恨不得杀了她,可是,现在,她真的……,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为什么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是因为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恩怨?!还是因为她为救自己而死?!或者……是自己早已被改变后的她所吸引?!
真田压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幸村,你不要……。”
轻轻摇了摇头,幸村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晦涩黯然,“是我害死她的!”
“……!”立海大的众人都沉默着,心底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曾经这个人是他们最痛恨的存在,可是,此刻,看着毫无生气的她,谁都无法忽视胸口涌闷的哪种悲伤。
“柳生……,”仁王难得严肃的抓住自己搭档的手臂,“柳生!”
柳生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但是仁王却能够感觉到他躯体的微微颤抖,虽然不太清楚真实的情况,他对她的不同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一直都是个纤细敏感的人,所以对于自己认定的人或者事,在温柔、坚持之余总是充满了不安,可是,所有的不安在看见她肆意张扬的笑容时都会变得不堪一击,如今却……,这叫自己该如何面对?!
缱绻的负面情绪冲撞着整个房间,在大家的头顶蜿蜒盘旋,几乎令人崩溃!!
手冢的身躯突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眸,愕然的低头……,随着他的目光,众人皆疑惑的盯着他颤抖的手心,那纤细得泛着青色本已死去的手指居然几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只是这微微的震动,令所有人悲戚的眼眸中都出现了一丝光亮,震惊过后,大家都乱了,不二在第一时间冲出了门,用最不温柔的声音大吼,“医生,医生……!!”
紧随而来的是令人崩溃的混乱嚎叫——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