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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藏架那里突然传来一声细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齐刷刷地举目望去,只见古玩收藏架神奇地慢慢往里边旋转,然后,一条暗道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接着,一抹身影从里边信步走出来,有着如此邪魅张扬的俊脸除了紫隽王还有谁?
他穿着一贯的紫袍,云纹包边,华贵又不失洒脱罗。
“宰相大人,你府里还真是四通八达,请原谅本王直接走捷径了。得”
祈隽激悠然走出,脸上扬着邪笑,站到怀瑾身边,对她挑眉眨眼。
“紫隽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皇帝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怀瑾与祈隽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笑道,“皇上,想知道怎么回事何不亲自进去瞧一瞧?”
祈天澈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情绪好像又有了强烈的波动,这女人不气死他不行是吗?
昨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是何时同十二说好的?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她也真能演,亏他还想看到她看到他这只在后的黄雀后欣喜若狂呢!
结果……
暗瞪了眼身后的李培盛,李培盛惭愧地低下头去。
他的确安排了人守在密道外的出口,哪里知道被紫隽王捷足先登了,这能怪他吗?
庞清脸色很难看,像是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原来,当着皇上的面一开口就说饷银在他的库房是为了引开府里护卫的注意力,然后在他得意忘形之时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真的是肖燕吗?那个只懂得点头附和的肖家嫡女?
若是,怎会性情大变了不说,还深谙计谋之策?
庞清带着一丝怀疑看向祈天澈,莫非,是他?
六岁那年老天夺走了他排兵布阵的天赋是假,其实不过是在蹈光养晦?
可是,他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太子作对,真的不怕太子对禁地里的女子下手吗?
“宰相大人,还愣着干嘛呢?你家的密道自然是由你来带路了。”怀瑾浅笑吟吟地催促。
庞清看到皇上不悦的脸色,眼下情势又如何赖得掉?紫隽王既能从里边出来想必偷换运出去了的饷银已被他们拦截下来了。
这下,真的完了!
当场抓获,罪证确凿,他纵横官场数十载从未觉得如此措手不及过,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太孙妃到底从何揣测到他们的计策的,竟给他们来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庞清!”老皇帝不耐地又叫。
“皇上,臣……”
“有什么话先带朕走出你库房里的密道再说!”老皇帝怒然打断。
庞清不得不硬着头皮,抱着奇迹出现的希望带着他们进入密道。
庞清在前,再到皇帝,接着是祈隽,然后是怀瑾,祈天澈断后,然而,就在他抬脚要踏入密道的时候,不知何时跑出去又跑回来的李培盛面色凝重地塞给他一张纸笺。
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用力捏在掌心里,毅然决然地走进密道。
密道里,灯火忽明忽暗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各怀心思。
只容得下两个人走的密道,前面的祈隽放慢脚步在等身后的人儿走近,而怀瑾亦是故意放慢脚步。
其实,隐没进密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李培盛将纸笺塞进他手里,她以为他不会进来的,但,他却进来了。
他不担心他的嫣儿了吗?
若他没见过而今的嫣儿能硬下心还说得过去,但,根据画像他也等于是见过了,那股不食人间烟火、楚楚动人的模样连她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何况是对觉得很重要的他来说?
想得太入迷,落后的男人轻轻撞了上来,不,应该说从后面抱了她个满怀。
她静止不动,任他抱,感觉到他有些乱了的呼吸扑洒在颈畔。
这厮在逞啥强,明明在乎得要命,干嘛还装没看到!
过了良久,前面的脚步隔了好一段距离了,怀瑾才动手拍环在腰间的大手。
“祈天澈,你撞到人了。”她故意没揭穿他。
“嗯。”他轻轻退开,轻声回应,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吧,别怕。”
“我怕?”怀瑾想大笑,他打哪得出的结论?
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就像做自个家一样熟悉,哪怕是在黑暗中,哪里有机关,她一眼就能看出。
“我抱你,你一动都不动,难道不是因为怕黑才让我抱的吗?”走在前头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将手中的柔荑握得紧紧的。
怀瑾无语,好想一脚踹走他。
明明是她好心让他抱着平复一下心情,他倒好,居然说她是怕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密道很长,他紧牵着她的手,从未松开过,而她也没有抗拒,就任他这般牵着。
她心不在焉地想,待会出去后该怎么办?是按照最初的计划走,还是……放掉这个可以让宰相在老皇帝面前俯首认罪的机会?
前方,祈隽回头看到倒映在墙壁上的一双丽影,目光微沉,心涩涩然,放慢的脚步倏地加快行走。
几乎是穿过整个宰相府才到出口,外面居然是一家荒废了的宅邸。
早先到了的老皇帝等人看到外边的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正是丢失的那二十万军饷没错!而从密道偷运军饷离开的人均已服毒自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站在阳光下,某人似乎忘了要松手,怀瑾盯着他漂亮得有如钢琴家的手,不得已出声提醒,“牵得还舒服吗?”
男人似是恍然,松手,浅笑,“就是太舒服才忘了松开。”
怀瑾给了他一个卫生眼,看着他紧攥从未松开过的另一只手,再看向拦截下来的赃银,眸光流转,敛眉沉思。
祈天澈走近,俯首在她耳畔悄声说,“她还等得,你们肖家等不得。”
怀瑾愕然抬头,近在咫尺的四目交接,她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中。
传说,若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代表他心里有你。
明明知道是浪漫化的谬论,但是,莫名其妙地就冒出脑海。
在他眼中,不止是自己的倒影,她还看到了他的坚决。
于是,她有了决定,推开他,上前,“皇上,二十万两军饷在此,是否可以放过我大哥,还我肖家清白了?”
祈天澈说得对,的确,肖家等不得,而救嫣儿已有办法,只需要静待那个时机到来。
“皇上,老臣不知这军饷为何会在宰相府,老臣明明叫管家买的是经书,想着等哪天得空了亲自送到护国寺去。”庞清一脸惶恐地跪在皇帝面前,试图为自己开脱。
“宰相大人是说本宫冤枉你了?难不成这二十万……啊,不对,是三十万两白银,这些能一夕之间从经书变成白银?二十万两军饷,十万两赈灾官银,可真巧啊!”怀瑾过去拿起一锭银子抛着玩,讥诮道。
“臣又怎知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饷银是你们肖家私吞的,亦是太孙妃您说出饷银所在之处。”
“太孙妃将饷银藏在你府上,宰相大人可是这意思?”祈天澈冷眸微抬,声音极淡,细听似是不悦了。
怀瑾回头看他,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某个时候淡淡地出声,帮她的语气并不明显,却又让人隐约感觉得到,如此令人捉摸不透最折磨人心。
“老臣并未如此说,只是就事论事。”庞清坚持赖到底。
“既然如此,那么,若有人刻意诬陷肖家,将人证、物证都指向肖家,为的就是让朝臣不合,宰相大人觉得本宫说得可在理?”祈天澈云淡风轻地问。
听得懂他这番话背后目的的人都忍不住惊叹,包括怀瑾。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有人把台阶送到眼前,庞清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定会爽快地走下,如此一来,不止肖家私吞军饷一事得到平反,就连太子也没有理由再找那个嫣儿的麻烦,毕竟,最后还是皇太孙保住了宰相。
虽然这样做没能如当初计划那般动摇宰相的权势,但,不可否认,已经是两全的结局了,至于太子.党这股势力,等救出那个嫣儿后,还怕没机会吗。
果然,庞清
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皇上,老臣十分赞成皇太孙的观点,那些暗中不怀好意的人定是想在朝臣间挑拨离间,引起朔夜国的内忧!皇上,请尽快下旨前往边关还镇国将军清白,让他父子二人继续回战场上奋勇杀敌,绝不能让那些人奸计得逞。”
不愧是在官场混的,变通得如此快,舌灿莲花。
接下来只需要看老皇帝的意思了,不过,皇太孙都这般说了,而老皇帝也是只狐狸,也知这是平息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不可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