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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打个电话给张伯,问他去天津干什么了。”
“打过了。是张伯打给我问季小姐的安全状况。”至于张伯去天津是干什么的,他也问了,不过,储征顿了半秒,“张伯打岔过去没吱声。”
慕靳裴抬手揪了一片发黄的枯叶,意兴阑珊揉搓。
张伯负责季星遥的安保十七八年了,他对季星遥的感情跟父亲对女儿没两样,甚至比大多数父亲对女儿都上心。
忽然他侧脸问储征,“遥遥有没有跟你抱怨我?”
储征:“?”
他真没接住这句话什么意思,然后他又发现星遥已经成了遥遥。
“季小姐什么都没跟我说。”
慕靳裴点点头,来医院路上时他不该把自己的挣扎迁怒于她。
她跟他母亲一样,表面上大度,其实小心眼的很。嘴上说着原谅你,那边已经在心里记下一笔。
“你回去吧,我今晚不去公司。”
他抬步走去停车场。
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也很模糊。
储征微微叹气。老板现在是一边痛苦清醒着,一边身不由己眷恋沉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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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多云,看不见月亮。
院子里灯火通明,树影婆娑。
“谢总,季星遥季小姐打算考飞行驾照,之前咨询了我们的培训机构,约了下周体检,不过刚刚打来电话要改年后体检。今天她公寓楼失火,吸入了浓烟,怕体检时心肺功能那项不合格。”
谢昀呈正靠在露台边抽烟,回头瞅了一眼秘书,“你们什么时候对季星遥这么感兴趣了?”
秘书:“......”哑口无言。
面对这样阴晴不定的老板,他很难。
还不是前几天谢昀呈问起他,季星遥最近有没有新作品。正巧那天在庄园又遇到季星遥跟慕靳裴在一起。
这种关系挺复杂。
他就过多关注了一下季星遥的动向,谁知季星遥突然对飞行驾照感兴趣,又选在谢昀呈名下的培训机构培训。
谢昀呈没再说什么,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转身回屋。
秘书望着自家老板的背影,不禁发愁,所以关于季星遥的动向,以后还要不要汇报?
他拿上烟灰缸也进了屋,关上露台的门。
谢昀呈正在倒红酒,对着酒杯凝视几秒,忽然放下酒瓶去冰箱拿了两块冰块放杯子里。
秘书了解谢昀呈,他这样暴殄天物式喝红酒意味着心情不怎么样,还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说。
谢昀呈晃着酒杯,拿余光觑秘书:“你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说完?”
秘书:“...今天唐小姐跟我侧面打听您的消息,问您哪天有空,她尽地主之谊。”
谢昀呈拧眉,想了半天,“哪个唐小姐?m.k客户?”
在老板的众多女伴中,只有一位姓唐,而且老板对唐加莱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以为他说个姓氏老板自然就知道是谁。
秘书只好说全名:“唐加莱小姐。”
谢昀呈仿佛失忆了一般,对这个名字真没什么印象,想不起来跟这位唐加莱小姐的任何片段。“通过关系找我的客户?”
秘书也心塞,这才分手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说老板真被唐加莱给伤到,脑子里自动屏蔽了这个名字?
毕竟唐加莱跟老板认识了快两年然后又谈了几个月,怎么就一点都没印象了呢?
他小心翼翼措辞,“唐小姐跟您曾经有过露水情缘。”
这回换谢昀呈无语。在他这里所谓的露水情缘就是一夜情或是短暂的男女床伴关系。
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多了去,虽然他从不上心,也没对谁用过心,但不至于糊涂到连对方名字都记不得。
他问:“唐加莱英文名?”
秘书把英文名告诉老板,谢昀呈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是谁。秘书纳闷的是,老板怎么连唐加莱的中英文名字都对不上?
他征求老板意见,“那要不要赴约?”
谢昀呈不紧不慢道:“是什么误解让她觉得她还有机会再到我床上?”他从来不会跟同一个女人啰嗦两遍。
既然当初都他没能停留,那说明他对她没任何感觉。
来北京前他刚刚结束了一段维持了一个月的男女关系,腻了便就散了。
他又问:“她怎么有你电话?”
秘书:“唐小姐跟您在一起三个多月。”在老板的女伴里算是时间比较长的一位。“当初唐小姐说喜欢季星遥的作品,后来您在拍卖会就拍了《星遥1》。”
谢昀呈蹙眉:“她以为我是因为她才拍下那幅画?”
秘书没敢吱声,因为当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老板要定下来,毕竟老板是第一次讨好一个女人。
原来误会了。
难怪老板连唐加莱中英文名都对不上,这样就说得通了,因为从没上心,一切都是旁人自以为是的脑补。
谢昀呈已经记不得当初是怎么认识唐加莱,也忘了到底在一起几个月,既然秘书说在一起三个月,那可能就是三个月。
他对那段男女关系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唐加莱懂油画,以前专业学习过。
他跟唐加莱能在一起三个月多半是因为他们有油画这个共同话题,他去看画展时她在边上说的话还算内行,不至于让他觉得枯燥厌烦。
他喜欢看画展,受父亲影响。
后来也想戒掉这个喜好,早就深入骨髓,来不及。
至于季星遥的画,在认识唐加莱之前他就接触过,但都是静物画。他对静物画兴致一般,没想到后来季星遥也画人物画。
他拍下《星遥1》只是单纯欣赏这幅画,没有那么多复杂原因。他们那些人一个个都脑补过了头。
后来跟唐加莱闹掰是因为唐加莱没摆好自己位置,真把自己当成了他女朋友,那天唐加莱生日,约他吃饭,他也答应了过去。
不过那天公司事情太多他忙忘了,后来他也给唐加莱打电话解释,她直接挂断,等着他去道歉去哄她。
就是那一瞬,他彻底烦了,之后再没联系。
唐加莱应该是等他回去找她,他哪有那闲情逸致,后来她也没找他,应该是拉不下自己面子,毕竟是她要断了那个关系。
高脚杯里的冰块融了小半,谢昀呈抿了一口,“以后用不着再接唐加莱电话。”
秘书点头,“明白。今天是我的失职。”
谢昀呈盯着酒杯里浮上来的冰块,“跟季星遥约个时间,我去她画室淘几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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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漆黑,城市亮着,目光所及一片繁华璀璨,恍惚间辨不清自己在哪。
季星遥趴在窗台俯瞰城市,这个角度看到的夜景跟在她公寓看到的不同,慕靳裴这边看到的城市更寂寞。
从医院出来慕靳裴没送她回家,直接带她来他的住处。
咖啡好了,香气萦绕。
慕靳裴把咖啡端过来,“跟你的咖啡豆不一样,尝尝味道怎么样。”
没有司机和外人在场,季星遥连眼皮都懒得抬,对咖啡,对他,都视若不见。
慕靳裴知道她还在记仇,就因为他之前说的那句‘你哪来那么多话’。他已经道过歉,她还是不依不饶。
他放下咖啡,抱起她,“把你指纹录进去。”
季星遥缓缓抬眸,赏他一眼,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慕靳裴把她抱到门口,他输入密码打开管理器,主动提出,“以后你做管理员,管理码你重新设置。”
季星遥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四目相对。
玄关的光线偏暗,暖色调,照在他身上却是冷的,回家后他直接去浴室冲澡然后换了件黑色家居衬衫。
明明棉质的衬衫不算有型,可穿在他身上就透着冷硬的质感,锋刃直戳人心。只要他跟黑色联系在一块,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眼神跟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危险,但多了一份隐忍,难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她没再得理不饶人。
季星遥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改了管理码,录入指纹。
设置好,门关上。
慕靳裴将她抄起来抱住,看着她的眼,“别气了,今晚我抱着送你回去。”
季星遥不是很确定这个抱着是怎么个抱法,跟他确认:“上下车抱着我?”
慕靳裴:“抱着你走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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