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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宋普头还疼的很, 身子也不太爽利,不过倒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心里哼唧一声, 心想:昨天狗皇帝那个劲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想灌醉他,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幸好澹台熠只见过他喝半壶都未醉的样子,应当是也不知他酒量深浅。不过澹台熠一直诈他,他也不知如何应对,生怕露出马脚, 只好提起了那天同榻而眠发生的意外。
当然他也未曾娇嫩到那般地步, 被他c腿(间蹭一蹭就弄破皮,但提出来也能叫狗皇帝尴尬一番,如此便达到了叫他别再盘问的目的。
被他那么简单糊弄过去也着实让他庆幸,因而心情格外明朗。
他唤了灯笼过来为他准备沐浴的热水, 因为与澹台熠一个院落,所以厨房的人很快送了过来。
灯笼在屏风外头对他说话:“少爷,要奴婢为少爷擦背吗?”
宋普一向自力更生,因而拒绝了,他脱光衣服, 泡进了浴桶里,问:“灯笼, 豆腐早上吃了吗?”
灯笼说:“自是吃了,奴婢给他喂了煮鱼和鸡胸脯,它胃口越来越大了, 奴婢怕它吃撑着,所以没给它吃太多。”
宋普说:“是不能吃太多。”
洗好澡,灯笼便将豆腐抱了过来,豆腐渐渐活泼了起来,两只白爪子去拨动宋普从肩头垂落下来的长发。
宋普自言自语道:“想剪头发。”
灯笼一惊,道:“少爷想出家?”
宋普还未说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宋卿要出家?”
宋普回头一看,果然是澹台熠,他如今过来,竟也不敲门了。
宋普还未对他解释,便看见澹台熠眉头微拢,道:“宋卿怎连衣服都不穿好。”
宋普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因而亵裤都被他改成了宽松的短裤,上衣也被改成了短t,都是自己手动剪开又缝补在一起的,大片胳膊腿都露在空气外,当真磕碜。
灯笼是习惯了他如此邋遢至极的打扮,索性也只是在屋子里头穿穿,不会穿出去,他也就没有多管了,如今被皇帝老爷看见了,可是吓到他了,他连忙道:“少爷,衣服在奴婢这儿。”
他手里果然拿着衣物,只是宋普习惯性忽视,都是磨磨蹭蹭到快要出门的时候才会穿。
此时被澹台熠撞了个正着,宋普也是窘迫至极,道:“是臣太过怕热,所以才……是臣之过错,陛下能否回避一会儿,待臣穿戴整齐后再与陛下相会。”
他说罢,便要掩面往屏风走去,但澹台熠唇角一翘,道:“宋卿如此打扮,孤望之便觉得清爽非常,反倒十分新奇,孤允宋卿如此打扮,倒也不必更换。”
宋普:“……”
他面色依然有几分窘迫,“陛下当真觉得清爽?”
澹台熠道:“孤何曾说过胡话。”
他说着,金眸上下扫视了一番宋普,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往日宋卿身着宽松锦袍,孤也不曾看见宋卿身体,如今望之,竟也白白嫩嫩,好似豆腐一般一捏就碎。”
又顿了一下,吐出四个大字,“秀色可餐。”
“……”宋普被雷到消音。
倒是手里的豆腐听到自己的名字,撒娇似地“喵喵”叫了两声。
宋普本来恨不得越清爽越好,不去穿那繁复的衣袍才好,但这会儿被澹台熠看戏似的盯着,又觉得脊背寒毛直竖,巴不得赶紧拿件袍子遮一遮他那胆敢侵、犯皇帝眼睛的该死肉)体。
然而皇帝开了尊口,他也只好继续这身大不敬的打扮。
澹台熠想起方才听到的话,开口道:“方才孤听到出家,宋卿还未回答孤。”
宋普解释道:“是臣的奴婢误会了,臣只是觉得头发太长,打理恼人,想剪短些,未曾想过出家。”
澹台熠听了,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宋卿怎敢随意动刀?”
宋普能感觉到他的不悦,连忙道:“是臣想当然了,臣只道天气太热,头发汗湿了难受,也未曾多想,因而……”
澹台熠道:“宋卿也是读书人,这个道理应当比孤还懂,下次不可再说这种话,若是叫孤听见,孤便送宋卿去出家罢。”
宋普额头冷汗冒了出来,“陛下教训的是,臣必定牢记在心,不会再有下次。”
澹台熠看他消沉起来,唇角勾起,笑了起来,道:“宋卿不必紧张,孤不是怪罪宋卿,孤只是觉得宋卿与佛有缘,才有此说。”
宋普甚少听人夸他,即使是觉得他与佛有缘,心里也是快活的,忍不住问:“陛下为何如此觉得?”
澹台熠笑意深了许多,道:“宋卿的坐地成欢喜佛,宋卿可知欢喜佛是何佛?”
宋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嘴角的笑容隐隐有维持不住的倾向,“臣……臣不知。”
澹台熠道:“欢喜佛是佛教密宗的欲天、爱神,男女双修,以欲制欲,并非宋卿以为的‘欢喜’之意。宋卿不知欢喜佛出自何处,却能出口便是欢喜佛,看来的确与佛有缘,宋卿若想剃去一头青丝,孤也不介意为佛祖增添一名忠诚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