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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了密鲁菲奥雷的古罗, 花江从秘密通道自地下回了港黑的大楼。
作为横滨暗夜的处刑人,港口黑手党的敌人数不胜数。为了保证首领的安全, 一条在关键时刻能够逃生的秘密通道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森鸥外倒是信任下属。这条秘密通道,港黑的中高层基本都知道, 甚至可以在他们认为必要时自行启用。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独自一人去见森鸥外。
这一次,森鸥外并没有坐在大楼顶层的落地窗前。
他在四面封锁, 透不进一丝光、一颗子弹的办公室内等着花江。
坐在首领办公室的森鸥外已久候多时。
这一次,他没有为花江准备红茶与点心,他为她在桌面上,准备了一把匕首。
花江看见了那枚匕首,视线一扫而过, 对森鸥外笑道:“是礼物吗?”
森鸥外道:“或许是礼物, 或许是命令。”
他带着白色的手套,英俊的面孔在橘色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温柔:“结果是什么,要看花江的答案。”
花江看着森鸥外,从心底里觉得累。
她瞅了对方好一会儿, 才说:“首领太过恶趣味,不利于培养下属的忠诚。”
森鸥外不承认:“怎么会呢, 花江不就很忠诚吗?”
“说实话。”森鸥外,“即便已经除掉了古罗·基西尼亚, 即使知道回来要迎接这把匕首,你也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森鸥外微微笑道:“花江,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回来了?”
花江道:“我回来很奇怪吗?”
“我和首领本就有约定啊。我完成您给我的任务,您替我寻找对抗密鲁菲奥雷的办法。”她给自己辩解,“甚至,您对我提出的——‘不可以动用港黑的力量来对付古罗·基西尼亚’——这样苛刻的条件,我都做到了。”
“我认为您该给我准备奖励才是。”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森鸥外的笑意几乎掩不住。
他双手交握,十分好奇:“提到这个,这正是我最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给你古罗·基西尼亚的消息,提出港黑不参与的要求,这是你刚刚通过‘太宰’测试时的事。”
“早在那时候,你就已经决定要用‘太宰治’来替你对付密鲁菲奥雷的队长了吗?”
“在那时,你就已经确定了与太宰治的合作关系吗?”
“我真的很好奇。”森鸥外道,“你对太宰治的了解,那时候应该还处于‘敌对’才是,怎么会想到要在他身上下赌注?”
“关于你的行动,大部分我都已经想明白了,唯有这一点——我想不明白。”
森鸥外说:“你和我都清楚,你和太宰治根本毫无关系,指望他对你心存怜悯无疑痴人说梦。在面对一个随时会要了你命的对手,你为什么还敢去‘相信他’?”
“如果你愿意解释给我听,或许我会原谅你这几乎相当于背叛的行为。”森鸥外举起一根手指道,“甚至真的将这把匕首作为你的礼物也说不定。”
花江看着森鸥外,好半晌才说:“在质问我这一点前,森先生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你明明就不打算真正的除掉太宰治,又为什么要给我下达这样似是而非的命令呢?”
“就为了我视他为敌,绝不与他合作吗?”
面对花江的质疑,森鸥外承认的很痛快:“不错。”
“虽说你是异世界的人,看似永不会有背叛港黑的理由,但我作为港黑的首领,还是不敢轻易的相信。”紫眸的男人他笑道,“两个‘太宰’,如果都去了武装侦探社——这对港口黑手党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为了避免这件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我不得不先做些预防。”
“——比如,纵容q倚赖你,允许芥川接近你,甚至暗示中也照顾你。”
“你是个活在光明里的孩子,这也你最令人心动、最易掌控的地方。”森鸥外对于花江的温柔十分满意,“感情一旦建立,就难以轻易地抛弃。至少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哪怕是为了这三个人,你也不会加入港黑之外的任何组织。”
“这才是你真正让我感到安心的地方。”
“不过——”
花江注视着森鸥外,缓声道:“不过,毕竟港黑有过了前例,您忌惮着太宰治更忌惮着武装侦探社,所以,干脆便先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让我从一开始就处于敌对的状态,好将所有的不安全降到最低。”
“甚至,如果我真的能将命令贯彻到底的话——”花江道破森鸥外真正的想法,“您或许还可以再次扮演‘救世主’,给予太宰治回到港黑重生的机会。”
“武侦不能有两个太宰,港黑却是越多越好,对吗?”
森鸥外感慨:“哎呀,果然还是都被猜到了呀。”
花江不吃这套,她冷静指出:“所以,您根本没有问我为何会信任‘太宰治’理由的资格。”
“作为‘太宰治’最大的敌人,您自己甚至都还对他保留着一分信任,又何况本来就与他不存在死局的我呢?”
森鸥外的笑容渐淡。
他看着花江缓声道:“看来花江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和太宰治之间到底交流过什么了?”
花江道:“诚如您所言,哪怕只是为了芥川与q,我也不会离开港黑。既然我不会离开港黑,你又何必在意我与太宰治之间的交流。”
“他不会离开武装侦探社,我也不会离开港黑。两方互相制约,维持平衡。有我在,他不会轻易吐露港黑重罪的证据。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保命锁。”
“从结果来说,您交给我的两个任务一个要求,我全部都做到了。”
“您不该存在不满才对。”
花江平静道:“还是说,森先生想要食言?”
森鸥外神色冰冷,他看着花江勾起了嘴角:“食言又如何?”
花江点了点头,毫不意外。
她说:“暗势力的首领,两面三刀、口腹蜜剑、表里不一都是常事,没什么如何的。”
“只是我现在也在暗势力,所以,若是我同样的两面三刀、口腹蜜剑、表里不一,也没什么奇怪的。”
花江微笑道:“太宰治不是个好哥哥,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教给我。”
“刺猬回来的时候,留着几根刺看起来会比没有刺更安全。”
森鸥外闻言微微睁大了眼。
花江已经举起了手机:“如果您要下达‘命令’,您哄骗我追杀太宰治而交出的银之谕令,将会作为证据出现在中也先生的眼前。您赠予我的这把匕首,也会成为q摧毁港黑的噩梦。”
“至于芥川,您最看好的狂犬。”花江慢条斯理,“您逼走太宰治的真相、您谋杀他的妹妹、我的现在——会有人替我都告诉他的。”
“当然,我知道森先生对中也与芥川的影响力。仅凭我一言一身,并不能摧毁他们对您的信任。”
“只是呀,港黑无往而不胜的秘密,在于‘首领命令的绝对性’对吧?”
“如果从干部开始,自上而下,大家开始思考首领的命令是否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