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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自己跟雷振远回去会平安无事,如月用两床新棉被做个舒适的窝,安安心心地蒙头大睡,将昨夜丢失的睡眠时间找补回来。有雷振远雷总镖头驾车,后面又跟随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镖师,诸如劫持、行刺此类的事件是不会发生的,躺在马车里是绝对的安全。
傍晚时分,马车在一个城镇的客店前停下来。
雷振远掀开车帘,看到如月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上半截脸孔,一双眼睛仍微微闭着,白皙的脸颊被暖烘烘的被窝捂得白里透红,异常地娇艳。雷振远看得心中一片温馨:这就是自己的夫人,她是这样的美丽可爱!
“到了,该下车了。”雷振远轻轻地推如月。
仍在会周公的如月含糊地嘟囔一句什么,翻身向另一边又睡了。
雷振远又叫了几声,如月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唧唧哝哝地,肯定是埋怨雷振远干扰了她的美梦。
跟随的十几个镖师都已经进入客店中,来往的人有几个好奇地看雷振远。
看着躲在被窝中只露出一点头发的如月,火苗开始在雷振远的心中蔓延,因为她的逃跑,自己抛下家中、镖局里的一大堆事情外出寻找她,为她风餐风宿露担惊受怕的,她倒好,无忧无虑地呼呼大睡,还要自己来侍候她。
“起来!”伴随一声怒吼,雷振远猛然掀开如月身体上覆盖的棉被。
如月躲在被窝中睡得迷迷糊糊,恍惚中听到雷振远叫自己起来,心想自己又不要到镖局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工作,用不着早起的,赖在被窝中要多睡一会儿。猝然间,暖烘烘的棉被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阵寒风卷来,如月冷得打个寒噤,头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雷振远两眼喷火地瞪自己看。
拜托,不过是多睡一会,不要让怒火乱窜。
接下来,如月就发现自己原来是睡在马车的车厢里,想起了自己是在逃跑中被雷振远捉回去的。不过,之前好像雷振远已经不计较自己的逃跑了,在半道上又是脱下棉衣给自己御寒,又是给自己找大夫看,还买了棉被给自己,现在怎么又翻脸了?
“老爷?”如月疑惑地眨眼看站立在马车这边的雷振远。
雷振远错误地理解成如月在等候他服侍起床,心中那个气呀,毛发一根根竖起,在老子身边逃跑,背叛了老子,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已经算是慈仁了,别得寸进尺地支使老子。
如月看到雷振远气势汹汹地瞪眼盯住自己,心中暗叫不妙,想不出雷振远为什么会火气这样大,小心翼翼地看雷振远:“老爷,你要干什么?”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等我揪你下来?”雷振远逼近如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射出寒光。
呃,凶神恶煞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雷老虎。
这浑蛋在半道上还关心这样关心那样的充好人,一到了住宿处就露出凶狠的模样,翻脸够快的,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毛病。
“我自己下去。”如月擦拭腥松的睡眼,笨拙地滑下马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为下车这种小事,值得发这样大的火,根本就是存心找茬。
如月看着身边这位一脸阴霾满身煞气的人,有些沮丧,原来以为危险期已过,看来是高兴得太早了,雷老虎对于自己逃跑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反复无常的家伙,一时对自己关心体贴,一时对自己大声吆喝将自己当犯人待。
不管他的,反正自己以后是不会再与他在一起,如果这次被捉回去后能侥幸存活,再找个机会逃离这个浑蛋。这次是太仓促了,以后要是逃跑,一定要预先周密地安排好,逃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
不过,在逃离之前还不能与这浑蛋搞得太僵了,得好好缓和关系,麻痹一下他,等他猝不及防时再趁机溜掉。
如月不理会雷振远的脸色,若无其事地观赏这个古朴的城镇,顺便寻找在哪里有饭店,如月一张嘴要吃两个人的食物,感觉到饿得慌。
“老爷,这附近怎么看不到饭店的?”如月故作不知道雷振远绷着脸,好奇地问。
雷振远肚子里憋气,脸阴沉沉的不作声,听她问得娇声娇气的,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生她的气?
如月偷偷瞟一眼绷脸的雷振远,小气鬼!连话都不肯说一声,等着瞧,以后你求我时我也一声不吭,看你怎么办。如月在腹诽雷振远,脸上故作轻松愉快,微笑着优雅地欣赏周围的景致。
雷振远的心中更加生气,如月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给人的错觉是她根本就是专程出来玩耍的,没有一点背叛丈夫的愧疚和被捉到后的惊慌。雷振远生气归生气,没有忘记今天如月几次差点摔倒的情景,绷脸搀扶如月进入客店。
在雷振远与如月身边经过的人都感觉到怪异,这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雷振远身材魁梧面目可憎,如月娇小玲珑年轻美貌;雷振远阴霾着脸一身杀气,如月一脸愉悦笑靥如花。行人给雷振远吓一跳后,往往又从如月的身上得到精神补偿,看到如月如如浴春风。
原来,这家客店本身就向旅客提供饮食,这家客店一楼作饭店,二楼作旅店。
吃晚饭了,如月坐在雷振远的身边,不再理会雷振远的脸色,若无其事地随意吃喝。同桌吃饭的镖师想起如月当街追找雷振远的事,饶有兴趣地暗中观察如月,她今天中午在刚刚相遇时还脸色惊慌,到现在就若无其事了,还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