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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是因为被房门外的烛火晃花了眼睛。
出了门随手抓了个院子里的看门仆妇问,对方却比她更迷糊。
蘋果儿也揉着眼睛来开门,见到玉珠照例是要唱反调的,哼一声:“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操心,你赶紧回屋睡觉去,真爱多管闲事。”
此时恰好唐舒怀在荇藻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见到她们,顿了顿,还是说:“玉珠一起来吧,蘋果儿你留下,休叫院子里的人胡乱跑出去了。”
蘋果儿听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玉珠跟着他们一起到徐天师住的客房里,姚亨是早就到的,已经带了几人将客房周围团团把守了起来,四周皆无奴仆敢随意张望。
不得不说,唐舒怀处理这样的事是极有经验的,在衙门的人赶到前,这里都不曾有人动过。
徐天师只带了一个小徒弟住在唐家,那孩子已吓坏了,被领到了茶水房里叫个婆子照看着。
夜里风大,玉珠拢紧了身上的外裳,唐舒怀见状,说道:“去下风口避避吧,若是怕,千万不要张望,免得几天睡不好觉。”
实她已经表现地极为镇定了,他想着姑娘家总是胆子小些,不可当成男人一般。
玉珠摇摇头,她知道唐舒怀带她过来的目的,并且她也确实没有白走这一趟。
她认真地对他说:“我觉得,那颗珠子就在这里了。”
唐舒怀点点头,抿唇给荇藻递了个眼色。
毕竟是他使唤惯的人,荇藻很快领会,但由于衙门的人未来,他们并不曾擅自进屋,直到衙门里的人到达后,荇藻才一起进了徐天师的屋里。
余县衙门里来的三个人,一个是仵作,一个便是白日里处理了李二牛案件的差役,姓何,而他作为衙门的吏员是无权调查取证的,主导之人还是另一位杨捕快。
杨捕快三十多年纪,尚且算年轻,余县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件这样的案子,因此他并没有十足的处理经验,但好在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捕快一样懈怠油滑,尚且有几分心思做事的。
徐天师仰躺在床上,死状并不很惨,乍一看仿佛在睡梦中去了一般,可因着给老夫人的老太医这两天在府内,他上午才缠着人家给他把过脉,身体其实康健的很。
这一点好几个人都可以作证。
他虽是个半吊子道士,也跟着炼过些乱七八糟的丹药来吃,但他为人极怕死,做法事收的报酬又高,因此在养身练体方面颇有研究,病死的可能性极小。
仵作还在进行一些基本的验尸步骤,何差役拿着笔在旁奋笔疾书地记录案情,反倒是杨捕快东踩踩西逛逛,粗心大意地在房里寻找线索。
一边的荇藻看着他脚上的泥直皱眉,他跟了唐舒怀这么久,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如此不严谨的查案办案之人了。
唐舒怀似早已提前想好了一般,早已命姚亨将准备了的干净的鞋套手套,并素布做成的罩衫送上,他自己则在门边看着何差役写的案情记录,偶尔指点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