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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种现象特别奇怪,就是往往男女之间比其它的不论哪种关系都敏感得多,很多时候一个男人发生什么变化他的父母家人都不知道,第一个知道的会是外面的一个女人……要是这么说的话,唐玄宗变成个废物第一个知道的不是他儿子李肃,而是杨玉环——所以她才敢放肆嘛,跟安禄山光天化日轧姘头也不怕被逮着——很多时候你身边的女人是个什么德性就能说明你是个什么德性,我们打个赌,要是章天河这种疯狗弄个女人回来她百分之百不敢跑出去轧姘头,倒不会要了她的命,会把她全家杀得一个都不剩唯独留一个她。其实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不忠诚只因为一个问题就是感受不对等,你觉得你所付出的比对方多,你感受到的痛苦比对方多而快乐又比对方少,心理不平衡,心理一不平衡关系就呲了……漫不说人的感受力本来也各个都不同,就便两个的感受力相同人又怎么可能平均分配生活里的每种正面或者负面的情感呢?所以如果你是那种老想占点便宜的人,趁早别去祸害别人,一个人过得了——世上的便宜事都让你摊上还能行?
孙长安这捡尸体的日子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倒不是说火星上的死人越来越多捡不完,而是越往后尸体越难处理,开头的时候他一天能捡保底两万,多的时候就捡个三四万,这个时期那些尸体只是稍稍有点残缺发臭,再往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当他穿着简易飞行服下去捡的时候一把抱不起来,得拿个袋子一块块往里装,再往后就是半流体,这个时候是最难处理的——所以我们说人死了以后其实特别不容易打理,而我们人类社会在和平年代不论哪种处理尸体的方式其实都特别温柔甚至祥和,有亲人朋友围在你身边,为你哀悼或者为你开心,这都是好事情。如果去了汉唐农村,一般老人去世是一个喜庆的事情,大家当然也哭,但是只要活够了岁数死掉以后大家相对来讲其实是相当释怀的,聚在一起吃一吃喝一喝,把该走的仪式走一走,死人入土为安,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后来这个事的味道发生了点变化,因为城市化以后没有那么多地方埋死人,就改成烧成灰,也罢,但亲人朋友还是要聚在一起开心一下,葬礼和婚礼的分别不大,可能就是没有那么多年轻的伴娘供人耍弄而已。但是只要一到战争年月,一出现大量的在未竞之年死掉的人,这种葬礼就会特别草率而且没人性,地球时代常见的一种是用袋子装起来埋掉,其实这种处理死人的方法一点尊严都没有——就哪怕是死人,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人不是吗,怎么能像处理什么死掉的牲口一样挖个坑一埋就完事了呢?但谁也没有办法,只要一出现战争或者疫病这种毫无人性的尸体处理方式就跑出来了。
在火星,人们在奥林匹斯火山山顶建了一个类似纪念碑的东西,有点像过去的华表,把每一个死人的名字刻上去。这个家伙建得有两公里高,周长也得有一公里,从下到上刻满了死人的名字,火星一亿五千多万人就留在这石碑上了,这还得亏着火星芯片的数据处理能力,人们不可能在捡尸的时候把芯片再拿出来,所以芯片和人是一起炼化的,消失一个数据点人们就往这碑上刻一个名字。一亿多人占去了这个碑的一半多,上面还留着一块地方,准备刻那些现在保护起来的人和将来火星上会死掉的游击队员。看这个样子火星人是准备好了上路的,到时候最后死的可能就是那个在碑旁边专门盯数据和篆刻人名字的人——等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上去,那火星也就结束了。
这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个个火星人这个时候都觉得挺悲壮的,但人类的文明还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就会是一些人消灭了另一些,一些人吞噬了另一些,一些人取代了另一些,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是不惮压死那些挡在它前进路上的人的。
王青雨的身份其实非常尴尬,这个尴尬主要是因为郭秦川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的人,做过什么事情,这个东西……在火星不存在那种改头换面就能重新生活的一说,只要想查,随时随地可以调出一个人在哪个年龄段做了什么事,只要有点钱有点威势就可以,这一点都不难。当然,查不到你十六岁的哪天在哪里拉了一泡屎,可是要查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哪工作可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这种档案是政府会长期留存的,事实上,如果火星的寿命够长,一千年以后有个人要查一下王青雨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还会看到她从事的是这样一个行业。其实火星人里有见识的人不会歧视这个行业,就是说类似卡珊德拉(不要怀疑,这个女人心眼不好不代表她没见识)、章天河、郭秦关、孙长安这种有点知识储备的人不会觉得这一行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种生活方式吗?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火星人是相当自由的,只要你不生孩子想做什么政府都会给你适当的帮扶——你以为呢?王青雨享受火星的免费医疗,每周都要体检,等她年老色衰不想干这行了她完全可以吃政府的社会保险过下去——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你不能生孩子,选了这一行其实就把生育权相当于是放弃了,生育委员会绝不会让你这样一个人跑去生孩子。但是环境在变嘛,人是跟着环境变化的,除了王青雨一天天在变好以外还有一点是她也在慢慢爱上孙长安,这种爱爱到了想跟他困觉以后生孩子的地步……那你……那你……就难说了。
没人歧视她的行当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就是说反正我又不跟你结婚生孩子你做什么都没关系不是吗?但只要一动了这种念头其实不用别人,就是她自己都会开始鄙视自己了,所以有时候王青雨心里是有点恨孙长安的,因为他把她从那种完全的生活自洽里拉出来,让她开始自我怀疑。但恨过以后马上就爱了,因为在女人心里这两种东西,爱和恨,其实是拧成一股的(就是说男人可不是),她自己知道现在的生活其实样样比以前好,她之所以会自我怀疑和不知好歹地恨孙长安其实是因为她变好了……但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她没法解决这中间的矛盾不是吗?
另外一点环境上的明显变化是火星原先的那一套体系被人家一下子就摧毁了,也就是说生育委员会什么的现在丧失了威权,管不了那么多人的生育权了,因此上她才动了歪心思……其实是不存在的,火星的数据中心就在守卫城,不然游击队怎么会霸住这个地方?所以这个时期芯片里的机器人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偷个情想生个孩子立马就被打掉了,因此上我们说女人就老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好像她想生个孩子所有人就都得给她让道似的……做梦去吧你……
倒好在想和做毕竟是两码事,王青雨是这么想的,动了这个心思(因此上火星死了那么多人对她来讲不一定就是个坏事,反正她没见过几个死人,她就是天天跑去守卫城里照顾那些昏迷的人罢了),但你还得有一个有生育权的男人跟你叉叉才行,当然,现成的有孙长安,那你猜猜孙长安这个时期有没有这种心思……过去地球时代有很多专治男性生理健康的药,这些药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相对来讲这玩意分两种,一种是你的东西用坏了机能上出了问题,药物刺激相当于把所剩不多的那点机能也榨干了,这不是长久之计,快去医院该治治该切切吧。另一种其实是来自于男人的神经,有的男人是那样的,就是压力一大他就管不住自己的神经甚至连这个基本的功能都丧失掉了,这种的吃点万艾可还是管用的,但照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很多时候这种强迫性的刺激和毒蕈碱没什么分别,越刺激你的神经越迟钝,总有一天你怎么刺激它都起不来,那就相当于在身上长了个十分碍事的家伙,被人踢一脚还怪疼,就赶快去切了吧……
当然这里只是开个玩笑,孙长安和王青雨之间到不了需要用药的地步,他们这个时期其实相当郎情妾意,不过大家想的东西不太一样罢了。孙长安想得是火星的死人,王青雨想得是给火星创造新生命,很难说哪一样更重要一些,但是孙长安面对的也是死人,所以他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这家伙一个多月以来暴瘦了五十斤,原先是个身高两米五白白胖胖的青年,现在还那么高不过是黄黄瘦瘦了,就这个样子你还跟他那啥,你是想把他小命要了……
孙长安每天只吃两顿饭,火星的一天跟地球上长短差不多,现在的科技也不存在什么四季,人类一天之内就可以游遍火星的春夏秋冬,穿着你的纳米衣就是了。他早上起来出门的时候自己做一顿(这个时候王青雨往往还没睡醒,女人们就有那种本事,天塌了她们也睡得哈喇子直流,这本事……真想学),忙一天工作要回家的时候就给王青雨发个简讯,这姑娘这时候往往已经睡下了(你看她多能睡,好像以前做鸡把她累着了似的……),收到简讯就起来给他做一顿特别丰盛的晚餐。但是其实孙长安也吃不了多少,他一回来就去洗漱,好像要把这一天的差劲印象都洗掉似的,可惜没啥卵用,洗完了肉梆子洗不到心,所以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是木木呆呆的,非得王青雨逗着他他才能说话,说着说着就像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不动了——那是他在想事情,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要悟到什么了,但是并没有——这么呆个一两分钟然后他继续吃饭,也不怎么跟王青雨说话。
王青雨心想:完了,他对我腻味了,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