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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正在内外院之间的花厅里,花厅里外站着好几个和她要好的丫鬟。
梅香也在这儿。
萧玉琢还没走到花厅门口,便听到梅香惊呼的声音,“哇,红狐啊!这毛皮真漂亮啊!摸着真舒服!”
“我瞧着这鸟儿不错,你听着叫声多好听啊,关键是大老远的送一只活生生的鸟儿回来,单是这份心意,足叫人感动了!”另一个小丫鬟说道。
萧玉琢和菊香交换了视线,摆手不叫门口的丫鬟作声,悄悄的靠近门口。
竹香本是最警觉,最机敏的丫鬟,因习武而六觉敏锐。
这会儿不知怎的,竟连萧玉琢的靠近都未曾发觉。
萧玉琢进门的时候,她正盯着一直蒙了块灰布的箱笼,看着入神。
那灰布下头,有扑棱扑楞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只鸟?”梅香好奇问道。
一旁另一个丫鬟道,“鸟怎么可能用那么大的箱笼装着?你瞧这鸟多精巧,笼子也精巧。”
说话的丫鬟,手里提着个小鸟笼,里头两只云雀,叽叽喳喳的叫。
竹香伸手拽住那灰布,“我要拽开了哦。”
“快快,快掀开看看!”梅香搓手,兴奋。
竹香唰的一下揭开灰布。
里头的鸟扑棱着翅膀,长啸一声。
两只云雀直接吓得缩在笼子的角落里不敢作声了。
就连屋里的人都被那鸟的声势吓了一跳。
“这是……”梅香瞪大了眼睛。
“这鸟可真大呀!”另一小丫鬟惊道。
“这不是鸟,是鹰科,叫金雕。”菊香缓声开口。
竹香和那几个丫鬟连忙回头,瞧见萧玉琢,竹香吓了一跳。连忙福身,“见过娘子。”
萧玉琢看了看箱笼里的礼物。
除了两只云雀,一只金雕以外,还有好些张漂亮的红狐皮。
红艳艳的颜色,毛发油亮柔软,搁在现代,便是大牌的皮草,也没有这般天然明丽的色泽。
如今大夏的长安城,能穿上这么漂亮皮草的,那都是大门户的嫡夫人,嫡出娘子。
竹香一个丫鬟,断然要不起这些。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却又好些张漂亮硝制好的皮毛。
周遭的小丫鬟们皆以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竹香便是不若平常姑娘家那般羞涩,这会儿也是红了一张脸,很有些窘迫。
梅香凑到萧玉琢身边,“娘子瞧瞧,这云雀,这金雕,稀罕不稀罕的先不说,大老远的从大西北送回来,还这般生机活现的,不是有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么?”
萧玉琢点点头,抬眼看着竹香,“也不知这情谊,送到竹香姑娘心里没有?”
竹香抿了抿嘴,“娘子,旁人笑话婢子也就罢了,怎的连您都揶揄婢子呢?”
她跺了跺脚。
萧玉琢笑而不语。
她拿着那几张红狐皮,分别送给菊香,梅香,和一旁几个要好的丫鬟。
“我不要狐皮,姐姐把这一对儿云雀送给我就好。”那提着鸟笼子的丫鬟笑道。
“送你送你!”竹香点头。
她看着那金雕,皱了会儿眉头,“估摸着兰雪能喜欢,回头给兰雪送去好了。”
“感情你什么都不留啊?”梅香叹道,“可怜了袁将军一片心意了。”
竹香红着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朝萧玉琢福了福身,抱着那金雕笼子便跑了。
萧玉琢见她窘迫的样子,不由失笑。
“这是从西北送回来的?”萧玉琢问到。
菊香和梅香都爱惜的抚摸着手中的红狐皮,连连点头。
“是袁将军遣人送回来的。”梅香嘻嘻一笑,“可看竹香这意思,她还等着廖宿卫开窍呢?娘子,您说廖宿卫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提了一次之后竟再也不提了?”
菊香沉吟片刻,“怕是他打算着等娘子再嫁入将军府之后,再开口说自己的事儿。毕竟他时刻跟着将军呢。”
梅香唔了一声,“可人家袁将军跟这儿眼巴巴盯着竹香呢!廖宿卫再不抓紧呀,人就要飞了!”
萧玉琢笑了笑,“你们可别等我,等的了么?我虽现在还不能再嫁将军,可我同将军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们赶紧着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我还留你们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梅香嘿嘿憨笑。
菊香面色寡淡。
快到年节,天气渐冷。
袁江涛又从西北给竹香送回来了黄羊,鹿和羚牛。
都是长安这边,不常能吃到的野味。
越王自然也叫人送回来的有,大部分都送进了宫里,也有圣上赏赐下来的。
那和袁江涛叫人直接送给竹香,自然是大不一样了。
平日里要好的小姐妹,看着竹香的眼神,都带出羡慕嫉妒来。
“若有个这么关切我的人,大老远的在西北打仗还惦记着我,我说什么也得……”
“也得什么?”竹香将眼睛一瞪,“也得跑去大西北表表你的心?那给你好了!”
梅香在一旁揶揄她,“你这小没良心的,大家这是为你好才劝你的。”
竹香撅着嘴,不作声。
梅香叹气连说她傻。
这日廖长生替景延年给萧玉琢送信,正巧在廊下叫梅香撞见。
他脚步一顿,连忙站住,冲梅香点头,待梅香过去他才提步要走。
梅香想到竹香在哪儿牵肠挂肚,廖长生却如老僧坐定,不急不慢的,她就心里来气。
“你站住!”梅香唤廖长生。
廖长生面色一紧,像是听到军令一般。立时停住了脚步,“梅,梅香姑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有些事儿,我却是想和廖宿卫说道说道。”梅香挑眉看他。
廖长生也抬眼看着梅香。
冬日的阳光并不耀眼,可落在她眼波流转的眼眸之中却是那般的好看。
如宝石一般叫人目眩神迷。
“那日廖宿卫在咸阳想娘子求亲的话,可曾还记得?”梅香问道。
廖长生古铜色的脸,立时红了一片,“嗯。”
他闷哼一声。
梅香对他这般态度,显然是十分的不满意,“嗯是什么?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了?你若不记得了,那日娘子答应你的,也就不作数了吧?你在这儿不急不忙的,倒是耽搁了我们几个!男人不怕年岁大,别凭白耽误了我们的好姻缘呐!”
廖长生泛红的脸,霎时间有些僵,他看向梅香的眼神,也有些忐忑不自然。
梅香迈近他一步,“早先娘子嫁给郎君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后来在宛城,咱们也算是朝夕相处的自家人,我不当你是外人才跟你说这些!人家越王身边的袁将军,那可是主动得很,不仅求亲,且还不断的送东西来,以表心意。你只说了那么一句,就再也不提,你叫人女孩子心里怎么想?”
廖长生张口结舌的看着梅香。
梅香轻哼一声,“看你这点就不如人袁将军!”
廖长生脸色难看了许多,他像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叫他难受。
“我是想等……”
“你想等娘子嫁给将军之后,再提这事儿。否则将军还未达成所愿,你便娶了娘子身边的人,怕不好看是不是?”梅香问道。
廖长生又闷哼了一声。
“这想法还真是傻,连娘子都说,这比不得的,娘子和将军,那可都有一个孩子了呀!”梅香横他一眼,“谁家的黄花大闺女能一直等着你?”
廖长生瞪眼看着梅香,他眼眸之中,像是点着一团小小的火苗。
在梅香的言语揶揄之中,像是在给那团小小的火苗上扇风倒油似得。
只见廖长生脸面越来越僵,神色越发不自然。
“你若再不行动,人可就被袁将军抢走了啊!”梅香哼笑一声。
廖长生忽而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梅香的手腕。
他本是要离开院子,这会儿却紧攥着梅香的腕子又朝娘子所在的屋子大步而去。
梅香被他抓住手腕,拖拽走着,他脚步快,步子大。梅香跟不上,被拖的踉踉跄跄。
“你疯了?我好意提醒你,你还要找娘子告状不成?”梅香气恼道。
廖长生只管拽着她走,也不作声。
待到了萧玉琢面前,他才扑通跪下。
萧玉琢略微一惊。
正和她说话的竹香菊香,却都瞪眼闭嘴,看着廖长生和气喘吁吁的梅香。
“怎么回事儿?”萧玉琢看着两人,莫名问道。
“婢子自己说吧,婢子刚才是不对。好口舌,多嘴多舌的说了……”
“卑职愿求娶梅香,求娘子恩准。”廖长生突然叩首说道。
梅香的话戛然而止,如同嗓子眼儿里塞了棉花似得,瞪眼看着廖长生。
这厮是报复她吧?!
“当初在咸阳的时候,卑职担心自己会战死沙场,是以不敢耽误她的名声,有碍她嫁娶。娘子回到长安以后,娘子和将军尚未破镜重圆,卑职作为将军身边手下,不敢先考虑自己私事。是以拖延至今。”廖长生沉声说道。
萧玉琢愕然看着他。
廖长生喜欢的人是梅香?
几个丫鬟,不是一直开玩笑说,他要求娶的人是竹香么?
自己也在心里把竹香和廖长生当成了一对儿了……怎么会?
梅香自己显然也没料到,她目瞪口呆的跪在一旁看着廖长生。
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醒过神来。蹭蹭跪远了些,和廖长生拉开距离。又怯怯的看了竹香一眼。
竹香脸面僵硬,脸色不太好看。
但她这会儿没开口,也没看梅香,她的目光落在廖长生身上。
“今日梅香姑娘一席话,叫卑职恍然明白过来,倘若再耽搁下去,错过了这段姻缘,只怕卑职一辈子都会埋怨自己。是以今日贸然相求,卑职定会对梅香姑娘好的,请娘子放心,也求娘子能够恩准。”廖长生郑重叩首。
萧玉琢吸了口气,侧脸看了看竹香。
竹香别开视线,眼圈略有些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梅香想踹他一脚,“你要求娶的。不是竹香么?”
梅香声音不大,但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杂乱,谁都能听得清。
竹香重重咳了一声,提步就窜出了屋子。
廖长生看了梅香一眼,“还在宛城的时候,卑职见到梅香姑娘便心有悸动,卑职不敢提。今日不说不行了,卑职对竹香姑娘,从来都是朋友,是师徒,是……呃,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并非儿女之情。”
梅香愣了愣。
“卑职心里头不能忘记的姑娘,只有梅香一人。”廖长生说的郑重,像是终身不变的承诺,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屋脊房梁之间,叫人心头都是一荡。
萧玉琢咳了咳,她不喜欢多干涉人家感情上的私事儿。
这事儿还是叫当事人自己决断去吧,“梅香,你知道,我从没有把你们当做仆婢,你们都是我的亲眷,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决定。”
梅香还有些愣怔不能回神。
“梅香,我会待你好的,我也会送你礼物,不管身在何方,都记挂着你。”廖长生羞涩的红着脸,低声说道。
这般情话。叫一旁不相干的菊香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玉琢轻咳一声,“梅香?”
梅香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你喜欢我什么?”
廖长生皱眉,屋子里安静的片刻中,他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喜欢……什么?呃,我喜欢你……”
他急的抓耳挠腮。
梅香挑眉看着他。
“我喜欢你漂亮,好看!”廖长生急中生智道。
梅香却是比竹香漂亮。
竹香不知是习武的缘故,还是天生如此,她肤色略黑,面颊颇有棱角,若是换一身男装,倒是像个英武的小郎君。
梅香则柔美的多,皮肤白皙,双眼如清澈的潭水,一颦一笑,眼中波光潋滟,口若朱丹,十指如葱,声音也俏生生的。
说她漂亮倒是不错。
可显然这话没夸在梅香的心坎儿上,“呸,肤浅!看人岂是能只看脸得吗?若只看脸,我可看不上你,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
廖长生没想到梅香竟是这般反应。
他一时呐呐,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