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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豁然起身,“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传信儿过来的时候,我还不信,亲自去看了的!”竹香瞪眼说道。
菊香脸色莫名,“不,绝不可能。”
“走,去看看!”萧玉琢皱眉,立时向外走去。
她对菊香的医术有信心,可有时候,人的身体也是复杂多变的,病情反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匆匆去了长房院中。
大夫人在院中神色仓皇的站着。
瞧见萧玉琢来,她立时指着菊香道:“你不是说能够救老爷么?你瞧瞧你把老爷害成什么样子了?老爷若是有什么不好,我要你的命!”
大夫人说着就哭了起来。
萧玉琢不悦皱眉,“大伯娘这是咒谁呢?还没怎么样呢,就叫叫嚷嚷的,您当家主母的气度哪里去了?”
“呵,你这二嫁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是你的长辈!”大夫人厉声说道。
萧玉琢还未开口,便听“哗啦”一声。
一套茶具,连带着茶盘都被人砸了出来。
碎裂在院中。
那茶盘更是咣咣,在地上砸了两下,磕掉了角。
“给我药……我不戒了,不戒了……快给我药!”萧大老爷被两个家丁挡在门内,不能出来,他咆哮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凄厉。
“有办法么?”萧玉琢看着菊香。
菊香皱了皱眉,“若能近身,婢子还能一试。”
可看萧大老爷此时癫狂挣扎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能冷静下来,叫菊香为他诊疗了。
“竹香,”萧玉琢唤她过来,在她耳边道,“你去,把他打晕。”
竹香微微一愣,那是大老爷呀!
打晕大老爷,大夫人能放过她么?娘子也会被牵连吧?
但见萧玉琢目光坚定,毫无犹豫。
竹香只好深吸了一口气,飞身上前,趁着大老爷和家丁撕扯之时,猛地一掌劈在他脑后。
大老爷嗷的惨叫了一声,却是身子一软,趴在了家丁怀中。
大夫人见状,叫的比大老爷还惨,“天杀的萧玉琢,我和你拼了!你连自己的大伯都敢动手啊!我跟你拼了!”
大夫人要上前抓挠萧玉琢。
萧玉琢身后两个年少的小丫鬟,立时上前一步,两人架住大夫人。叫她并不能靠近。
那两个丫鬟看起来年少纤瘦,却是竹香的小徒弟,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儿都不小。
任凭大夫人叫的凶,却根本碰不到萧玉琢一根指头。
竹香叫人将大老爷抬进屋内,放在床上。
菊香进去为他诊治。
大夫人的叫声已经引来了萧家其他院中的人。
原本大老爷犯病的事儿,并不想叫其他人知道,毕竟是萧家长子,脸面比命都重要。
先前犯病,他都极力压抑着自己,任凭断药时候,痛苦难当,他也没有嘶吼咆哮,叫旁人发觉。
这回因为大夫人的叫喊吵嚷,却是摁不住了。
几个院里的人都来了,就连老夫人也派来了身边仆妇,前来问问,究竟是什么事儿,闹得萧家家宅不宁。
“就是她,是她目无尊上,在萧家闹腾!她连自己的大伯都敢动手,仗着自己身边有懂武艺的丫鬟,就打伤了自己的大伯……大老爷现在还在昏迷之中,若是大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大夫人当着萧家前来众人的面,坐在地上,指着萧玉琢,哭得好不可怜。
萧玉琢带着竹香,和几个丫鬟随从,挡在大老爷卧房门前,不叫任何人靠近。
菊香正在里头为大老爷医治,梅香给她打下手。
大夫人的控诉,叫众人都狐疑的看着萧玉琢。
她面色清清冷冷。仪态端庄沉静。
大夫人却哭得鼻涕一把泪两行,看起来真像是她霸道又强势的欺负了大夫人。
且大夫人哭得凶,却不听闻她解释一句。
连三夫人和住在娘家的十五娘都忍不住开口道:“郡主,可是有什么隐情?你快说说呀,别叫大家伙儿都跟着着急!”
萧玉琢垂了垂眼眸,“大伯身体不适,菊香正在里头医治大伯,他是我大伯,是萧家的中流砥柱,萧家是我娘家,我为何要害我大伯?”
是没理由啊!
娘家好了她才能好呀!
可是大夫人跟萧家大伯,不更是荣辱一体的么?她哭得这么可怜,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菊香医术很好的,她定能医治好大伯……”十五娘上前,想要搀扶大夫人起来。
大夫人却猛地把手一挥,“她救过你的命。你自然替她说话!你受她们蛊惑,早就好赖不分了!”
十五娘被她推得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三夫人连忙上前扶住十五娘,“大嫂,你也说了菊香救过十五娘的命,可见她的医术是好的,你还在这里闹什么?”
“是我在闹吗?她医术好,能救得人命,要害人不就更简单了?”大夫人怒道,“你们早就把胳膊肘拐到她那里去了!你巴不得大老爷病重了吧!若是没了大老爷,你家三老爷岂不是就更显的重要了?!”
大夫人这话一说,可把三夫人给气坏了。
她脸色大变,“大嫂,你这话诛心不诛心?我是那样的人?我家相公是那样的人?我们都是坏人,都盼着萧家不好,只有你一个人盼着萧家好吗?哈。这话真是!真是……我对天发誓,若是我存着半分盼大哥不好的心思,叫我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连诅咒毒誓都出来了,三夫人可见真是气得不轻。
“阿娘……大伯娘这会儿都糊涂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十五娘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娘亲,眼泪都快下来了。
大夫人自知失言,但愤怒叫人失去理智,她这会儿只觉帮萧玉琢说话的人,都在跟她作对,都要害她。
她防备的看着三夫人和十五娘,气哼一声。
萧家其他人见这情形,连劝都不敢劝了。
免得大夫人再扣给他们一顶恶人的帽子。
长公主和萧家四爷看着重午和长康两个孩子,歇息的早。
刚开始听说这院儿吵闹,只派了两个丫鬟来看看情况。
听说是萧玉琢和大夫人脸对脸的扛上了。
大夫人扬言称萧玉琢叫人动手,打晕了大老爷。
这事儿可不得了,吓得长公主和萧四爷也披衣起来,往这院儿来。
进来就看见萧玉琢站在门外廊下,率着好些丫鬟随从,挡住门不叫人靠近。
她的清冷镇定的脸色,她那一身刚直的气势,还真像是领兵作战的女将军。
长公主还微微一笑,“唯有我女儿,方能有这般气势!看见没有?!”
她戳了戳萧四爷。
萧四爷无奈点头,他担心自己的大哥,担心萧家的和睦显然多过自家女儿现在是不是够威风,“玉玉,究竟是怎么会事儿?你快快同大家解释清楚啊!若是有误会,就快快澄清!”
萧玉琢摇摇头,“这话我不能说,等大伯醒了以后,还是叫大伯同你们说吧。”
“瞧见没有!她这是没话说了,四弟呀,你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如今她连你的话都不听了!萧家是没人管得了她了呀!这般纵容她,明日她就叫整个萧家跟着她陪葬!”大夫人坐在地上,拽着萧四爷的衣角说道。
“呵,这话说谁呢?!”长公主立时上前一步,一把将萧四爷拽到一旁,离大夫人远远的,好似嫌弃大夫人的手,弄脏了萧四爷的衣摆一般。
长公主日日看着孙子,有小孩子逗乐,她心情好了,身体也日渐好了起来。
加之菊香的精心调理,如今她一开口,可是中气十足的,昔日那个威风赫赫的长公主殿下,好似又回来了。
大夫人不敢跟长公主吵,知道一言不合她可是会动鞭子的人。
对上大公主,她只坐在那儿嘤嘤的哭,可怜巴巴的。
二夫人上前搀扶她,她却也不肯起来。
大夫人坐在地上卖可怜,哭着耍赖的时候,上房的门却忽然开了。
门内的灯光倾泻而出。
几乎聚齐了萧家所有主子的院中,霎时间静谧无声。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门前。
萧玉琢也连忙回过头来。
只见萧家大老爷孱弱疲惫的站在门前。
菊香和梅香扶在他两侧。
他脸色苍白,浑身像是很冷一样,止不住的发抖,“别闹了,郡主是在救我,都散了吧。”
他说话声音微弱。
偏偏院子里安静得很,此话一出,所有怀疑的目光都落在大夫人身上。
她原本坐在地上不住哭泣,显得很可怜。
可这会儿,大老爷此话一出。萧玉琢根本不用解释什么,更是格外显得大夫人不懂事!
而萧玉琢一直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固守着门前,倒显得知礼又持重了。
“快起来吧,大嫂,是你误会了!”二夫人两忙上前,给了个台阶,搀扶大夫人起来。
大夫人心头又急又怒,“他早被那丫鬟蛊惑了心智了!”
大夫人指着菊香说道。
院中原本和缓的气氛,瞬间又尴尬横生。
萧玉琢叹了口气,“我瞧见祖母院中的嬷嬷也来了,如今大伯身体虚弱,此时先叫大伯休息,明日到祖母那儿,再向家人解释此事吧。”
“何须拖到明日……”大夫人红着眼,怒视着萧玉琢。
“你就盼着我现在死吗?”萧家大老爷显然也怒了。连死字都不忌讳了。
眼看他脸上唇上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强撑着起身来解释一句的。
大夫人缠着不放,尤其显得不懂事儿起来。
“大嫂,大哥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你且稍安勿躁,等明日……”二夫人温声劝着。
大夫人捂着嘴,大哭起来,“是她用药,要害你们大哥呀……”
“住口!”听闻提及用药,萧大老爷当即一惊,厉声喝道。
呵斥这一声仿佛伤了他的元气,他气喘不已,抬手指着大夫人。
指尖颤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这妇人疯了,疯了!将她送入卧房。看管起来,莫要叫她胡说八道!”萧大老爷怒道。
大夫人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被大老爷命人架起来之后,她再不敢乱说话,呜呜哭着,被拖离了众人的视线。
“都散了吧,我没事。”大老爷疲惫说道。
他的几个兄弟弟媳目光担忧的看着他,且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
但见他已经转身往屋里走,众人也不好再纠缠。
不多时,便陆续散去。
长公主和萧四爷没走,他们看着萧玉琢,目光深沉。
“玉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长公主问道。
萧玉琢望了上房一眼,“我这会儿也不甚清楚,还是等明日让大伯解释吧。”
“你怎么会不清楚……”长公主狐疑再问。
萧四爷却拉了她一把,“玉玉这会儿不便说,你就别问她了,且让她去看看究竟情况怎样吧!”
菊香还没有出来,萧玉琢的目光一直往屋里瞥。
萧四爷知道她定是也忧心着呢。
且刚才大夫人那一句“用药”,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若是什么不利于大老爷形象的话,叫玉玉这个晚辈怎么好说出口。
萧四爷虽是个大老爷们儿,可诗人的心总是敏锐的,他倒比长公主更细心的体察了女儿的为难。
长公主点点头,“那你去看看吧,有什么事,记得告诉阿娘,阿娘还在这儿站着呢,断然不能叫你受了欺负!”
萧四爷握住长公主的手,微笑道:“玉玉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替她操心了……”
“再怎么长大,那也是我的孩子!”长公主一面和萧四爷远去,一面不服气的说道。
萧玉琢心头暖暖。见父母走远,她提步往上房去。
这儿本是大夫人的地方,不过这会儿大夫人却被看管在了别处。
“大伯!”萧大老爷在床上歪着,眼目无神,浑身颤栗不止。
“菊香?”萧玉琢狐疑皱眉。
先前几次,看大伯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了么?
且菊香说,这药的药瘾,日后就渐渐不那么难以忍受了……怎的如今看起来,倒像是比先前更难忍了?
菊香拔了萧大老爷手上的几根金针以后,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真是噩梦一场……”他喟然叹一声。
萧玉琢皱眉看着他,不由想起了自己那个噩梦,梦中的自己也是这般痛苦,苛求那一点点能让她感觉倒舒服放松的毒药。
即便知道那东西会一点一点蚕食她的意志,吞没她的理性,一点一点扼杀她。
可那种骨子里冒出来的渴望,得不到时候的急切,真的能把人逼疯。
“我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再叫我吃一颗,就一颗,缓解了我如万蚁噬心的煎熬,哪怕叫我立时去死,我都愿意……”萧大老爷绝望的说道。
菊香却站在一旁,冷冷的开口,“记得婢子叮嘱过您,您服用这药的时间不长,药瘾不算非常严重,虽然会难忍,但是忍过了头几次的煎熬,日后会越来越容易。切记切记不可再服食那药,复染那药,药瘾就会如火星落入油中,几乎一发不可收拾。再想戒断……难上加难。”
萧大老爷连连点头。“你这话我都记着呢!一句不敢忘,莫说服食了,我连想都不敢想啊!”
菊香却是摇了摇头,“您之所以今日药瘾发作这般厉害,就是因为昨日下午到晚间,某个时候,重新服食了那药。”
“不可能!”萧大老爷当即拍着床榻说,“我岂是那般没有一丝毅力的人?说不会偷偷服用,就是不会!我若服了就是服了,有什么好抵赖的?”
菊香皱起眉头,看了萧玉琢一眼,“娘子……”
“昨日菊香说的那个时间段,大伯在做什么?”萧玉琢眯眼问道,“可曾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萧家大伯怔了怔,细细回想了一番,“我就在家中,那会儿有些心烦意乱,便拿了本闲谈游记在看。哦,傍晚的时候,我喝了菊香开的药,那药喝下去,就是一阵舒爽,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神清气爽,恍惚飘然……”
他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