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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宾在前厅,女眷们都客气说,要来看看越王殿下新添的子嗣。
越王殿下不曾娶了王妃,如今却突然大办满月宴,那必定是妾室所生。
能跟着自家相公前来参加宴席的,都是正房夫人。
按说,她们是看不上一个妾室的,也不屑与和妾室结交,免得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可能叫越王殿下如此张扬的办满月酒席,那看来这妾室也不是一般的得宠。
宛城是越王的封地,在宛城这地界上,越王就跟土皇帝差不多了。
所以这些正房嫡室也就屈尊降贵的,纷纷客气前来拜访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娘子。
梅香急了,“这可怎么办?娘子,人都堵到门外头来了!嚷嚷着说,要见见娘子,见见小郎君,好送上见面礼。”
竹香皱紧了眉头,“怕什么,婢子去将人撵走!”
菊香伸手拽住竹香,“别冲动。听娘子怎么说?”
“越王殿下没让人拦着?”萧玉琢问道。
梅香连连点头,“没有,我看给她们带路的都是越王府上的丫鬟,如今正等在院子外头呢!”
萧玉琢微微一笑,“急什么,梅香你去请各位夫人和娘子到花厅里稍后,如今我已坐满了月子。待会儿我亲自带着小郎君去拜见各位夫人娘子。”
梅香一听就愣住了,“娘子说什么?”
就连竹香菊香也没想到。
“娘子,这宛城的人里头,说不定也有圣上的耳目,若是娘子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见了众人,那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竹香劝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越王既然敢叫她们堵上门来。定然是有所持的,他不怕,我自然也不必怕。”
“可是……”梅香还是觉得那里不对。
“去吧。”萧玉琢却说得异常笃定。
梅香只好颔首退下,快步行到院门前,朝众位女眷施礼,“给各位夫人娘子请安,我家娘子如今还未收拾妥当,且这院子狭小,在此见众位夫人娘子,实在是失礼。”
梅香说着还福身致歉,她虽心里没底,一举一动倒是透出极好的教养来。
见她这般客气,等着的夫人娘子便也没说什么难听话。
“我家娘子说了,如今已经坐满了月子。且六月正是好天气,大人孩子都没有那么娇气,不能叫众位白等,娘子待会儿就携了小郎君道前厅去给各位夫人见礼道谢!”梅香福身说道。
“原来不是不给见呀?”有夫人笑道。
“这长安城里来的小娘子,规矩就是多,你瞧人家这,多体面!”有夫人应和。
还有些人不甘心,这会儿就想进去看看。
梅香站在院门前,福着身子说话,“我家娘子一个月来,养在屋里,多日没有好生梳洗了,贸然请众位进去,娘子定要休得无颜见人了。最主要的是,众位夫人娘子都是矜贵人,若是辱没了众位,才是过意不去。”
这话说的体面。
众位夫人娘子连连点头称是。
这便没有再为难门口的丫鬟,转身去前厅等着。
她们是来结交的,又不是来结仇的,只要能见,在哪儿见面有有什么区别呢?
“娘子真要去见啊?”竹香仍旧不敢确信。
梅香将众人挡回去这功夫。
萧玉琢已经去沐浴更衣,一个月没好生洗过澡了,且是五六月的天气。
洗过澡后,她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浑身舒畅!
好似人都轻盈了一圈儿。
不知是不是洗过澡的人格外的馨香,小小的重午便是在睡梦中,都亲昵的往她怀里拱了拱。
梅香回来,为萧玉琢烘干了头发。抹油绾发,准备往前厅而去。
“多谢众位今日能来捧场,”李泰笑着拱手,“今日是我儿满月之日,原本咱们大夏的规矩,乃是小儿满周岁赐名。但因着这是我头一个儿子,且甚的我心。是以今日我便赐名于我这儿子。”
众人拱手还礼之时,不由愣住了。
刚满月,就要赐名字,越王心疼这儿子,真是疼进骨子了呀!
虽不是嫡子,只怕这庶子的荣宠要越过嫡子去了!
萧玉琢一行,此时恰走道垂了珠帘的侧门外。
李泰的话,主仆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梅香眉头一紧,“这……这下说不清了……”
萧玉琢轻哼一声,“他不费力就想白捡个儿子,想得美!”
说完,她从菊香手中拿过帷帽带在了头上,迈步向前。
“我儿之名,我已想好。名曰谦益,满招损谦受益。《周易》解此名八卦之数,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无穷无尽。”越王笑着说道,“李谦益。”
李字他咬的特别重。
此时,侧门的珠帘一动。
哗啦一串响。
众人的目光都往侧门处看去。
只见一位衣着明艳。气质出众的娘子从帘外走进。
只是那娘子头上却带着一顶帷帽,帷帽下垂落的黑纱,将她的脸全然遮住,叫众人不能一睹真容。
“多谢越王殿下抬爱,越王真是仁心,半路救了我母子二人,非但照料我们。还给予我儿这般荣耀,小妇人心中实在感激!”萧玉琢恭敬朝越王行礼。
她这话一出口,厅堂里一下子静了。
满满一屋子人,却鸦雀无声。
李泰的目光落在萧玉琢身上,“你竟亲自来了。”
萧玉琢轻笑,“是,越王如此恩宠。小妇人不亲自来谢恩,如何对的起越王殿下深情厚谊?”
李泰垂眸轻哼一声。
他许是没想到,萧玉琢会借势给他这般反击。
如此,既给了景延年的儿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又不和他沾染丝毫的关系。
“越王殿下愿将我儿认为养子,还赐名给我儿,实在是他的福分。我儿还小。我这做母亲的待他拜谢越王。”说话间,她再次福身。
礼仪规矩没有一丝不妥,偏偏疏离的叫人心寒。
“原来是养子?”
“给养子这般荣宠,越王还真是仁义啊!”
“原来是误会一场,并非越王的妾室啊?”
……
李泰原本就想借着此时叫众人误会,没防备就这样被萧玉琢四两拨千斤的给化解了。
“你就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么?”李泰小声问道。
萧玉琢轻笑,“是越王殿下厚爱。小妇人受之有愧。”
“既是来谢恩的,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这般遮遮掩掩的,是藏着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突然一个尖刻的女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