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0章 朕是要保护信武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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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张敖曾经拥有的‘赵王’王爵,如今这彻侯的爵位,显然是母庸置疑的安慰奖。

毕竟这宣平侯,是彻侯;

哪怕是万户侯,他也是彻侯。

就像再强壮的马,也比不上骆驼高大一样——食邑再多的彻侯,也比不上王爵来的香。

而比起这四位‘各有神通’的万户侯,靳歙这个万户侯,却有些特殊。

因为靳歙这个万户侯,几乎没有任何出身、背景、立场,又或是张敖那样‘付出代价’的因素在其中。

说的再直白些,便是靳歙这个万户侯,是纯度极高,直逼十成的纯武功侯!

便是萧何那样的‘文治侯’,太祖高皇帝也曾有过猜忌,逼得萧何只能自污保全名声,才得以善终;

张良那样的‘谋士侯’,更是从汉室鼎立之后,就再也没有涉足于朝中事务,整日里闲云野鹤,修仙问道,才得以保全自身。

至于曹参,在得封为平阳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被派去齐国,担任齐王刘肥的诸侯王相;

多年之后回到长安,接替萧何留下的丞相之位,也是谨言慎行,从不插手自己不该插手的事。

——从某种角度来看,曹参那句‘垂拱而治圣天子’,也未必就没有学萧何自污的意味在其中。

就连张敖,自从被太祖高皇帝贬为宣平侯,那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不能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平日里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和鲁元公主相敬如宾,举桉齐眉,踏踏实实过日子,从来不插手朝中事宜。

而靳歙这个近乎全纯的‘武功侯’,得以跻身万户侯群体之后,显然也要面临君王的猜忌,以及朝野舆论的戒备。

尤其相较于前四位,靳歙这个武功侯,是以武立身,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才得以成为刘汉社稷第五位万户侯。

而类似靳歙这样的人,十几二十年前,也曾出现过一位。

比起靳歙,那位更是凭借军事才能,最终被封为王······

所以说到底,让靳歙荣归故里,从此澹出朝堂,完全就是刘盈对靳歙的保护。

——因为一场马邑大捷,已经让靳歙成为万户侯了。

如果不让靳歙退休,那下一次再有战事,率军出征的,也还得是靳歙。

到了那个时候,刘盈怎么办?

是盼着靳歙胜,还是盼着靳歙败?

盼着自己的将军战败,这显然不是刘盈的作风。

但万一靳歙胜了,刘盈,该怎么封赏这位食邑万户,又在军中威望颇高的武功侯?

只能封王。

而且要封,就得先封齐王,再移封为楚王,然后寻个由头,贬为信武侯······

咳咳咳;

好熟悉的画风······

“信武侯荣养,非朕无容人之量;”

“实信武侯,于宗庙、社稷皆有大功。”

“朕不忍信武侯,终亦得循往昔,绛侯周勃之故事······”

想到这里,刘盈索性也不再忌讳,满是坦荡的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而对于刘盈的坦荡,王陵、陈平、张苍三人,也只感到由衷的钦佩······

“臣等,知之矣······”

见三人赞同了自己的做法,刘盈便也稍点点头。

暗下稍一思虑,便又莞尔一笑。

“于信武侯,朕亦有筹谋。”

“——待来日,太后立储、社稷有后,信武侯便当再归长安,以教太子兵阵之事;”

“待信武侯百年,朕更当以家人礼,迎信武侯神主牌位于高庙,以为吾刘氏之家臣······”

“盖朕不愿有功之士,因君臣相猜,而致晚景凄凉。”

“故日后之臣、后世之君,有此功勋盖世之国士,便可循朕与赐信武侯荣归故里之先例,以保全君臣之谊······”

闻言,三人终是心悦诚服的站起身,对刘盈齐身一拜。

待刘盈回过礼,三人也各自坐回座位,今日的议题,才终于被刘盈摆上了台面。

“马邑大捷,乃吾汉家前所未有之大胜!”

“有此战之胜,边墙,便可稍得三五岁安宁。”

“然待三五岁之后,北蛮得以休养生息,抚平此战之创伤,汉匈大战,便当不绝于边墙。”

“故朕意:趁此三五岁,胡蛮暗弱、暂无力南下之良机,于云中、马邑、武州一线重整边军,以备来日之战!”

神情严肃的道出这番话,刘盈便稍谈起头,略有些严肃的望向身前的三位老臣。

“不知丞相、曹大夫、内史,可有和良策欲上?”

听闻刘盈此言,三人也是不由深吸一口气,神容之上,也立时带上了满满的严峻。

对于今天这个议题的出现,三人自然是早有预料。

毕竟都是开国元勋出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臣,对于这场马邑大捷,可能引发的汉匈双方战略格局变化,三人自然是能有一定的预见性。

而对于刘盈‘早日备战,重整北方防线’的意图,三人也是感到由衷的喜悦。

——在先前,三人最怕的,就是刘盈因为此战大胜,便得意忘形,以为匈奴人真的不堪一击,就打算乘胜追击,继续和匈奴人大战!

又或者,是满足于这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便从此不再过问朝政——就像几百年前的夫差一样。

而刘盈即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满足于一场马邑大捷,而是冷静的分析出了未来的汉匈战略格局,无疑是让三人心下大安。

至于刘盈提出的问题,三人,也持一致看法。

“陛下。”

“今马邑大捷,大军尚未班师,更凛冬腊月将至。”

“臣意,陛下首当所虑者,乃使北征之关中兵马,又羽林、虎贲二校凯旋而归,再于云中之事稍行筹谋。”

“及边墙之事······”

便见王陵稍一思虑,而后轻声道出此语,又稍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陈平、张苍二人。

待二人齐齐点下头,王陵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匈奴乞和之使,恐至迟,亦当于春三月入朝。”

“待彼时,陛下先观胡蛮之欲,再商吾汉家边墙之事,亦尚不迟?”

听闻王陵此言,刘盈只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暗下思虑一番;

抬起头,见陈平、张苍二人,也似乎是这个意思,刘盈也终是轻笑着点点头。

“既如此,便依丞相之意,待胡蛮遣使,再议北墙之事。”

“——只云中郡守之职,丞相,可万莫再行拖延。”

“毕竟马邑一战,本当乃‘云中之战’;”

“朕,实不愿见云中城破之事,再有后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