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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过后,一群人穿着华丽的礼服坐在阶梯上,云绿跟祝译本该坐在一起的,但两个人此时中间相距十来个人,云绿盯着祝译那一身白色西装看,她都怀疑自己产生幻觉,根本就没有一穿黑色西装的男生。
祝译落在那边,也看着云绿,低头顺了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的袖子,差点就要被云绿给拽破了。
云绿回头又扫视了下整个教室的人,穿黑色西装的也有,但里面都没穿白色衬衫,大多数都是蓝色衬衫,要么是粉色的骚包颜色,而且大多数都是外国男生,中国籍的很少。几秒后,她刷地起身,提着裙摆顺着阶梯往下,裙摆飘逸,像一只漂亮的精灵,现场很多男生盯着她看,中国籍的女学生长得漂亮,身材娇俏玲珑,又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江南温婉气质。
自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就连祝译本来还在心疼自己身上这件西装外套,看到云绿下来,眼睛还是直了,云绿直接落座在他身侧,偏头看他。
突如其来的关注,祝译心跳陡然加速,他眨了眨眼,耳根飞一眼绯红,好久,他才问:“有…有什么事吗?”
云绿直接问:“刚才跟你跳完第一段舞蹈后,交换舞伴,我被换给了谁?”
祝译愣了下,他回忆了下,当时灯光已经很昏暗了,交换时,都是以左边开始,一接到新舞伴的手,就松开旧舞伴的腰,随后漫着舞步过去,将人完全拉进怀里,但因为他对云绿有点别的心思,换了舞伴后,还是会注意看她,所以能看到她被穿什么颜色的人带走了。
祝译迟疑了下,说:“光线不太好,所以我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他脸上戴的是黑色的面具,里面衬衫是白色的,看起来挺狂的样子,不过后来我转了几圈后,就没注意你们了。”
说着,他还探头往整个阶梯扫去,看到极个别穿白色衬衫的,但认真一看身高跟那股气质又不太像。
他咦了一声,说:“那个男生好像不在现场,是不是走了?云绿,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绿也跟着他一块扫视整个阶梯教室的人,反正看来看去没有刚才那个人的感觉,她摇摇头说:“我就随便问问。”
会有可能是江郁吗?金融系的这个面具舞会属于私下低调的舞会,否则就不会才这么一个系的学生。江郁千里迢迢从美国过来,特意跳支舞?这也太扯了,云绿想了下,问祝译,“你有金融系那个人家说很帅的华裔学生的相片吗?”
祝译听到这里,才察觉有点不对,云绿怎么对那个舞伴那么感兴趣,他拧了下眉:“刚刚那个舞伴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你别瞎想,你把那个学生的相片我看看就行了。”云绿虽然现在跟他们挺玩得开的,但是很多消息都是从祝译那儿得来的。
祝译一脸不太情愿,但他很少拒绝云绿,此时的云绿那么漂亮,他怎么拒绝得了,他低下头碎碎念地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张相片,举到云绿的面前,云绿抬起他手机,认真看了几眼。
说实话。
见识过江郁,许殿,周扬这三个人的长相,各种别的校草班草系草,都要大打折扣,比如祝译手机里的这一个被不少人夸很帅的中国籍学生,也…也不过如此,这也就是为什么黎城一中在江郁三个人读书的那三年,没有人评选什么校草,班草,因为这三个人不肯领那个位置,别的人都配不上了。
云绿默默地把手机还给祝译。
祝译立即问:“怎么样?帅吗?”
“一般。”云绿想着,阶梯教室的门口肯定有监控,回头找导师要一份好了。
祝译一听,笑了起来。
就是,他也觉得不怎么样,都说帅,帅个毛啊。他觉得他自己才帅,于是第二场舞会时,他立即邀请云绿下去跳舞,谁知道来邀请云绿的人多了,有一个英国帅哥直接拉着云绿的手就下了舞池。
十分绅士,云绿倒是觉得不错。
祝译站在后面,满脸失落。
一场圣诞舞会很快过去,学校恢复了上课。云绿身边追求者日益多了起来,那场舞会在学校的论坛里多少有人传播,在一众外国美女的衬托下,云绿这中国籍江南美女一下子就火了,所以才会多了那么多的追求者。
祝译本就常跟云绿在一起,见状,暗自心惊,时不时地假装成云绿的男朋友挡住了那些大胆的追求者。
云绿也没反对,因为她要学习,不想谈恋爱,所以祝译帮忙挡倒是好事,久而久之,不少的追求者都知道了云绿有男朋友,学校里的追求者也就变少了。
但是同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那个叫祝译的男生。
圣诞节过后,很快就迎来了中国的农历新年,保姆阿姨今年家人都回国了,剩下她一个人,于是她过来公寓,帮云绿过年,祝译还有两个杭州的女同学也都没回家,所以全聚到云绿的公寓。
四个人一大早就帮忙搞卫生,保姆阿姨做年夜饭,云绿的落地窗沾满了灰尘,几个人合力把她的书本搬开,祝译拿着鸡毛掸,站在书桌上扫那些灰尘下来,全副武装,两个女同学擦拭玻璃。
玻璃对着的是房东太太的菜园,其中一个女同学说:“云绿,你每天在这里写作业,还能一块欣赏菜园子啊?”
云绿抬头,回头看一眼笑道:“是啊,然后房东太太就会跟我比划,我读她唇语,知道她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哈哈哈哈这么有趣的吗?”两个女同学都笑起来,祝译扫完了灰尘,拿着鸡毛掸蹲下,看向云绿:“你这公寓,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别的同学来吧?”
云绿正在卷被子,听到这,她动作一顿,后笑了笑,“没有。”
剑桥的同学没有。
但是黎城的同学有,且只有一个,去年的大年三十晚,她一个人在家里过年,门铃响了,开门。
外面站了一个男生。
他叫江郁。
他在这里陪她到初三。
而她,跟江郁,至今有七八个月没有联系了。微信都还在,但是彼此都不说话,也不再打电话不再视频。
云绿想到这里,又笑了笑,继续卷被子。祝译却挑眉,一脸开心,那两个女同学看着他唏嘘了一声。
祝译冲她们呲牙。
只有跟云绿走得近的一群同学,才知道云绿跟祝译只是绯闻男女主,不是真实的男女朋友。
搞了一天的卫生,外面天气一直阴阴的,但没有下雪,今年的英国没雪,但还是很冷,壁炉的火从十月份就开起来了,到了下午,保姆阿姨做好了饭菜,五个人哗啦一声,全坐在中岛台旁。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是两个女同学去外面的蛋糕店自己做的。保姆阿姨也跟着坐下来,倒红酒,碰杯。
“新年快乐!!”
“身体健康!!”
“万事顺意!!”
“学业圆满!!”
碰一次一个祝词,说完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开始吃东西。一顿饭下来,云绿的手机微信也挤爆了,但是唯独没有云昌礼江郁的微信,程娇母女还假惺惺地发了微信来,程筱抱着她那个弟弟,拍了相片给云绿,上面写着“姐姐新年快乐。”
云绿端着红酒,举着手机,看着那张相片。
里面的男孩,很胖,脸都挤到一起了,五官看不起,只看到一双小小的眼睛。跟旁边程筱漂亮的脸天差地别。
云绿咽下一口红酒,默不作声地删除了这张恶心的相片。
吃过年夜饭,保姆阿姨打扫卫生,四个少男少女拿着扑克围坐在壁炉前,在火光的跳跃下玩斗地主。
多出来的那个人给大家端茶倒水,云绿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她记得杨燕给她寄了两檀桃花酒,于是起身去翻。她刚走,门铃就响了,祝译放下牌,去开门。
门一拉开。
外面站着三个男生,带头的男生嘴里咬着根棒棒糖,黑色毛衣牛仔裤,长得极其俊朗,两个人四目相对,男生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语气不善:“你谁?”
男生气势太强了,祝译有一瞬间的卡壳,他说:“我…祝译。”
男生挑眉,半秒,“你就是祝译?”
祝译一头雾水,只能点头。带头男生身侧的一戴金边眼镜的精致男生笑了起来,“看来传闻不假。”
什么传闻?
什么真假?
祝译下意识地挺胸膛,不被他们的气势压倒。
“你们是?”
“云绿的同学。”另外一个长得也很帅的男生吊儿郎当地说,“你快让开,外面冷死了,想冻死我们啊?”
说着,那男生就伸手,一把推开了门。祝译根本挡不住,反射性地后退了两步,那带头穿着黑色毛衣的男生偏头冷冷地扫他一眼,随后咔嚓咔嚓地咬碎棒棒糖,大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跟进了自家一样,脱了毛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
看到那白衬衫,祝译脑门闪过了什么,可惜来不及抓住。
就听到了两名女同学的尖叫。
“卧槽!你们是谁?你们是明星吗?”
“天呐,太帅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产生幻觉啊。”
“啊啊啊啊啊好帅,我快晕了。”
江郁挂好毛衣,看到那两个女同学,回头冷冷地吼道:“闭嘴。”
两个女同学刷地闭上嘴巴。
许殿走过去,弯腰拿起一颗糖,拆开糖纸说:“就差一颗新年的糖果了。”
一边拆,一边吃,随后坐下,眼眸一抬,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两个女同学,两个女同学差点晕倒,其中一个立即给他小心地拆了糖纸,又给他递一颗糖,许殿伸手,接了,桃花眼含笑,“谢谢。”
“不…不客气!”
周扬左右找人,又问一旁呆站着的祝译:“云绿呢?”
“啊,你们是云绿的朋友吗?”赵惠激动地问。
许殿笑了下,“是。”
赵惠又啊啊啊地一声,“好看的人果然跟好看的人玩,她刚刚去拿桃花酒了…”
江郁扫一眼那祝译,扔了糖棍,“我去找她。”
说完,就往里走去。
祝译关了门,抱了抱手臂,恢复镇定回到客厅。云绿在书房里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只听见了啊啊啊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桃花酒给摔地上了,桃花酒藏在了书柜上面,她抱着桃花酒一回身,就看到江郁抱着手臂仰头看她。
她整个人僵住。
好一会儿,江郁伸手,“酒给我。”
云绿下意识地听话,把酒递给他,他接了。后上下扫视她:“能下来?”
“能。”云绿立即道,说着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江郁冷哼一声,提着两桃花酒往门口走去,云绿晕乎乎的脑袋才有些清醒,一步步地跟在他身后,看他那一身的白衬衫,衬衫扎进了裤头里。
劲瘦的腰若隐若现。
她心想。
突然来做什么?
随后到了客厅,看到坐在茶几上的周扬还有在沙发上的许殿时,她更懵了,周扬笑着歪头:“我们三个路过,来你这里过个年,可以吗?”
又是路过?
这次还直接过个年?
云绿搞不懂他们这些豪门少爷千金的恶趣味,说出来没人信还有人说。她笑了笑,配合他们演戏。
“可以的。”
周扬弹了一个响指:“太好了,善良的云同学。”
江郁把两瓶桃花酒放下,开了盖,拿出一次性的杯子,动作熟练得像他的家,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云绿,云绿反射性接了,他端起另外一杯,看她一眼:“过来啊,站那里干嘛。”
云绿走过去,落座在沙发上。许殿笑着站起来,坐到那边的沙发里,江郁跟着落座在云绿的身侧,跟她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随后嫌弃:“什么味啊?那么难喝…”
云绿:“……”
你别喝,真是的。
祝译也走过来,落座在地毯上,跟那两个女同学一块坐着,他视线在云绿跟江郁身上转悠。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也有点尴尬,只有壁炉的火滋滋响着的声音。周扬坐直了身子,笑了笑,收拢了桌子上的扑克牌,笑着压在桌子上说:“既然没什么事?一起玩?你们在斗地主?”
“是啊是啊,刚刚在玩呢。”两个女生立即抢着回答,纷纷松一口气,总算有人说话了。气氛瞬间缓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