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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聂欢再次出现在那座瀑布下,不同的是这次小欢哥喝的酩酊大醉,神智不清,任那冰寒刺骨的至阴天水如何冲击,只是凭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往上攀登,一边攀登一边喝骂不止。
这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奔腾不息的巨流敲打在他身上,仿佛砸中了石壁磐石。“我要蹬上去,贼老天,我要登上去,我要上天宫问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贼老天,你睁大眼睛看着,我他妈的就要从这上去,谁都休想阻止我!”
玄苦雨站在瀑布下游旁边的树林里,老远看他在那发疯。心头不禁升起一丝不忍和惭愧。聂欢之所以被改造成先天体魄,他正是罪魁祸首。如果事实证明那卦象所显是降世圣人而非降生,那他将更对不起聂欢。
他又想起那个手掌西南兵权的人,那个人会不会真有反意呢?细细思量仍觉不可能,满朝文武都在替此人说话,缉查司半点动静没有,难道大家都瞎了不成?再看聂欢,不禁又想这少年已经被绝了成为强者的希望,他又会如何选择今后道路呢?思来想去一无头绪,忽然静极思动,也许我该进城打探一下。
冰冷咆哮的巨流无情的冲击着聂欢向上的欲望,那起始于骨子里的彻骨寒意不知为何,今日竟迟迟不来,胳膊和大腿里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任凭这滔天白练如何冲击也不能耐何自己。连续痛饮了三天也未能将自己灌醉,便索性又跑到这个毁掉他梦想的地方尽情发泄一番。借着酒劲硬是要攀登到瀑布顶端。
浑浑噩噩中,聂欢根本不知痛苦为何物,手脚因为先天体魄而变的力大无穷,攀登起来对比从前事半功倍,只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他已攀登到瀑布近半的高度。化身成这数千尺高巨瀑中央的一个小点。就在老道士怀疑他真的有可能爬上去时,聂欢忽然落了下来。即便是先天体魄,但人力有穷尽,他只是先天一品境界,想要真个征服这座瀑布,还差的远。
聂欢很快爬上岸,这次他没有昏迷,而是转回头痛骂不休,直到嗓子冒烟儿才住口,转身下山。临走前还不忘吼一声:“老子明天还来上你。”
下山的时候,路过树林时,聂欢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玄苦雨。心中在问自己:“莫非真的是他做了手脚?”
多次突破后被打回原形,聂欢已忍不住怀疑自己被人动了手脚。本来他从未相信过玄苦雨是什么玄门辈分最高者,但这一回他已经被断绝了希望,在家痛饮了两天,过去没想过的事情,这两天都被他翻出来仔细琢磨。越想越觉得这老道士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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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巨石上,聂欢正举目眺望江上来往的船只。很容易便在其中找到了自家的那艘送酒船。没多久,便见到玄苦雨寒着脸往这边走来。聂欢扬声道:“怎么了?不是说去瑞榕城里溜达吗?怎么逛了一脑门子官司回来?”
玄苦雨抬头看向聂欢的目光十分复杂,就在今天早上,他联络了瑞榕城中的缉查司密探。却发现那两个他熟悉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调走。整个联络点只剩下一个看堆儿的新人。
他心中犯疑,随口问那人可有散播谣言之人的消息,结果并不出乎他意料。那人果然说是夷戎人的奸谋,并说已经上报朝廷。这件事本来寻常,但玄苦雨却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迅速想到了某种可能,玄苦雨悚然一惊,如果他所料不错,这西南地区复杂缉查巴国的缉查司一干人马恐怕已经烂透了。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正是那人!
如此一来眼前这少年岂非十分冤枉?老道士想到这,心中顿觉愧对聂欢。
“喝酒!”聂欢将手中葫芦递给玄苦雨,道:“你最近有很重的心事,我猜跟是跟我有关的。”
玄苦雨接过酒葫芦,抬头正看见聂欢眼中的笑意,顿时心下一片恻然,颓唐道:“你却又看的出?”
聂欢忽然语出惊人:“我本该恨你入骨的,对吗?”
玄苦雨大吃一惊,含糊道:“胡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恨老道入骨?”
聂欢长叹一声道:“我其实早该知道的,你多少次对我说了实话,我却始终没敢相信你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我这些年武道上的坎坷就是你的手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