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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澄澈点点头道:“我等你。”
唐雪落盈盈笑颜眩人眼目无酒自醉,直看得人目瞪口呆,暗暗赞叹世上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
再看姬澄澈和唐雪落旁若无人如胶似漆状,众生员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在下头起哄。
姬澄澈目送唐雪落离开,也不恼怒这群好事的家伙,负手微笑静心等待。
司马琰重重咳嗽了声,道:“众学子不得鼓噪,且听老夫安排。”
冷不丁有人冷冷道:“司马祭酒,今日排演你们一体师生俱都要按照贫道的要求行事,令行禁止不得违拗,必须保证大后天的斋醮大典功德圆满。”
司马琰一怔,侧目望去只见说话的是天都观主持度寒真人。
他是天波真人的弟子,天道教二十八宿之一,未来极有希望更进一步。
此次的斋醮大典名义上是由天都观观主天池真人主持,但实际负责操办的正是这位度寒真人。
司马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度寒真人驳斥,饶是他涵养极佳也有些下不来台。
但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自不会如市井人物般一语不合便冲上去头顶牙咬厮打成一团,而是彬彬有礼道:“敢问真人可有吾皇的圣旨?”
度寒真人一愣,哼了声道:“祭酒大人此言何意?”
司马琰呵呵一笑道:“若是没有圣旨,那口谕也行。”
度寒真人面沉如水,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一个老顽固,当即道:“斋醮大典乃普天同庆的一大盛世,今次由我天都观操办主持。所有人等皆须听从号令安排,何须圣旨口谕多此一举?”
司马琰笑容收敛,道:“老夫乃大汉臣子,非贵观奴仆;国子监乃大汉学府,非天道教私塾,还是请真人即刻入宫请来吾皇圣旨再说。”
“你!”度寒真人起先防备的是姬澄澈捣鬼,孰料一个新上任的老夫子会蹦出来闹腾。
司马琰和姬澄澈不同,他的祖上是儒家圣人门第显赫,本人又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为当世儒林第一代表人物。
虽然至今不过才混上个三品国子监祭酒,但上至王侯下到寒门士子,无不对此老崇仰恭敬有加。
毫不夸张的说,他在儒家士子心目里的地位绝不亚于天淼真人之于道门。
面对如此一位泰斗宗师,度寒真人亦不好轻易发作,只能强咽一口气道:“国子监师生要在斋醮大典之上诵读《道经》,这事总该是出自陛下的旨意吧?”
司马琰神情从容,反问道:“真人可知《道经》中有几处提到‘玄’字?几处说到‘静’字?”
度寒真人呆了呆,不明司马琰的用意,一时半会儿却也只能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毕竟,他精修道门诸般玄功绝学,而《道经》不过是儿时出家背诵过几年。如今就算还记得其中经文,又哪里能点数出里头有几处“玄”字几处“静”字?
司马琰谦淡而笑,说道:“一共是三十一处‘玄’,二十二处‘静’。再请问真人,可知晓《道经》中所说的‘宁静致远’,最早可追溯到哪篇典籍?”
度寒真人微怒道:“谁稀罕记得这些,如此寻章摘句有何意义?”
姬澄澈目光扫过数百国子监生员,问道:“谁能告诉我宁静致远语出何处?”
几乎一多半的手举了起来,七嘴八舌道:“诸葛武侯《诫子书》!”
司马琰含笑抚须,说道:“《道经》乃到家之本,就似人之发肤。若是不求甚解囫囵吞枣,与数典忘祖何异?老夫虽非道门中人,然四岁诵《道经》,十七岁作《道经注》,至今业已五十余年。试问真人如何诵读《道经》,何以教我?”
度寒真人脸色僵硬,醒悟到司马琰绕了一圈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终于领教到了这位当世鸿儒的厉害,自己本想给姬澄澈一个下马威,结果竟是在自讨没趣!
国子监数百生员见状纷纷鼓掌大笑,彭昌盛带头怪叫道:“请真人教我《道经》该怎么念?我不识字啊!”
紧跟着人群里便有人接口道:“学生请教真人,那个‘玄’字怎么写?”
马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便骂道:“笨蛋,就是股癣的‘癣’!”
顿时原本肃穆寂静的敬天大殿外众生笑得前仰后合,乱成了一锅粥。
说到底他们都是朝廷的子弟,未来的大汉栋梁选用之才,打心底里就不会站到天道教一边。再看到度寒真人一副盛气凌人样,这些天大地大老子才是第一大的勋贵少年哪里还会买账?反倒觉得司马琰一改往日古板形象,实在痛快。
度寒真人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难堪之极,强自抑制怒气喝令道:“三夏,领他们前往奉天坛!”说罢便拂袖而去,只听到后面又是一阵哄笑。
姬澄澈和陈思邈相视一笑,心里均道司马琰老而弥坚,连隆武皇帝都拿他没法儿,才派到国子监做了祭酒。
度寒真人想摆谱耍威风,实在是找错了对象。
当下三夏道人如履薄冰,领着国子监众人往奉天坛行去,路上一句话不敢多说,唯恐落得和度寒真人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