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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呱呱、呱呱叽叽……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北堂傲的枕后细语从月上中天说到月落江面,宛若长江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此忘了回。
柳金蟾软软地匍匐在榻上,三魂六魄徘徊在半睡半梦之间,呈投降状,嘴里是恒古不变地:“嗯……嗯……有……爱……特爱……哪都爱……”
眼巴巴地数着那自鸣钟一格格地跳,柳金蟾只觉得度秒如年——
谁来救救她啊!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每个男人都有当唐僧的潜质。
但……当唐僧也该分分时辰是不是,大半夜的叨叨,她可是个宿醉的人哦!
头疼欲裂,都是被念的。
临到天将明,柳金蟾终于酷刑结束,进入深睡眠,只是……
“咚咚咚——金蟾,起了起了,爹有话说!”
天刚明,预备进城再采买点物事的何幺幺就开始敲门了,恨得柳金蟾只想两爪并用将床头挠成大花脸:
“爹啊,女儿头疼,就不能晚些么?”
脸面什么的,哪有睡眠重要,柳金蟾埋头在“北堂被”下,困得头都不想抬,被喊得实在不耐烦了,只得大喊回道。
何幺幺一听生气了:
“你个死丫头,大半夜精神,折腾不睡,这会子爹叫你,你还有脸不起了!”别以为他昨晚上啥都不知道——那么大的动静,头疼?哄谁呢?腰断了还差不多!
柳金蟾还想挣扎,北堂傲急了。直推柳金蟾:“妻主赶紧去吧,公公这一大早儿喊得里里外外皆知,还不知咱们夫妻晚上干什么了呢?您再不去,公公再喊两嗓子,为夫可怎么出门啊!”
死要面子的北堂傲话毕,一面命奉箭给何幺幺开门,一面托起死狗一般的柳金蟾,一边亲了又亲地唤起赖床的妻主,一边不理妻主的沉默抗议,自行给她穿衣着袜:
“乖哦,妻主起了,快起了,有人呢,先把衣裳穿了,乖,伸出手来……哎呀,往哪儿伸呢。讨厌,也不怕人见着,一大早就不老实……让人笑你呢!一会儿回来不行么……等都扥不及么?听话……讨厌,又来!”
坏妻主,一大早就贴这么紧,该君子时死不正经,不该君子时又循规蹈矩的……
困得对叨叨已经免疫的柳金蟾才不听北堂傲说什么呢,顶着两只熊猫眼嘟着嘴儿,整个人就挂在北堂傲的身上贴着继续梦游——
她再也不敢在外面喝花酒了,相公分明就是笑面酷吏转世。
“妻主别这样了,你松开些!回来都依你!”好粘人。
尽管两手不得闲地为柳金蟾整理衣装,北堂傲还不忘一边说,一边不时亲亲亲妻主不满的小猪嘴诱哄,简直就是把柳金蟾宠到了骨子里似的喜欢,看得一边的奉箭和奉书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