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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慕寻这些年来,每每都是从死地杀出生路,剑术刁钻,每每出其不意,总是狠辣至极。
这场比试,虽然突兀,可两人都铆足了劲,招招不让。慕寻想要命,苏星弦则是想知道,慕寻究竟有什么实力,能让陵澜收他为徒。
在客栈中见到陵澜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暗中看着他。
看着曾经说,只会有他一个弟子的,他这些年日思夜想的师尊,却对另一个人呵护备注,甚至,几乎可说是无底线的宠溺爱护。
即使是曾经对他,他都不曾这样放纵过。为什么!他不是才应该是他唯一的弟子吗?昔日的承诺只有他一人记得,他是他唯一的师尊,他的“唯一”,却给了别人。
一剑一剑,苏星弦看到慕寻熟悉的剑招,曾经他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教会他的东西,他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握着他的手,教给了他?同样的毫无保留?
嫉妒如火焰乘风滋长,苏星弦毫不留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赢,他要让师尊看看,他比他这个新收的弟子强,他才配做他唯一的弟子!其它所有人,都不配!
毕竟实力相差悬殊,过一会儿,慕寻就渐落下风。
慕寻勉力支撑,体内磅礴的魔息涌动,叫嚣着要冲破束缚,可是不能。他咬着牙,他不能在师尊面前,让他看到那样的他。
渐渐的,他也觉察出,苏星弦的招式,与他的似乎多有相似,忍不住微微惊疑。
在即将一剑挑飞慕寻的剑时,苏星弦回眸,却发现陵澜根本没有看他。
他在看着慕寻,眼神中是浅浅的担忧。
苏星弦的手陡然松了。满腔的胜负欲,满腔的好胜心与迫切,都通通在这个眼神中被击溃。
他赢了,又怎么样呢?如今他担心的人,不是他啊。
他早就已经被他,逐出了师门,甚至,亲手打落悬崖。
在临门一脚时,苏星弦却心神恍惚,慕寻自然抓住机会,一剑送出,狠狠划破了苏星弦的小臂。
他杀红了眼,还要再出手,剑尖却被一股熟悉的力道阻挡。
慕寻看着陵澜挡在苏星弦跟前,杀意被阻,他猛然抬头,像流血伤口被滚烫的烙铁生生烫出了一道疤。
他一字一字地说,“师尊,你为何阻我?”
陵澜平静地看他,“你不该伤人。”
他不该伤人,哈哈。慕寻想笑,浓郁的悲凉却凝固在唇齿之间。
是不该伤人?还是不该伤他?你就那么在乎他!
他恶狠狠地说,“我不止要伤他,还要他死!”所有碰他的人,都该死!他怎么可以让他碰他,怎么可以……
慕寻想到那个夜晚的呻|吟,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想到所有他可能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事,就感到神魂都像是被撕扯一样。
那个人受了那一点点的小伤,他就要坐不住,就要站出来。那他呢?他有没有看到,他心里也受了伤,他痛得快要死了。
他想说,师尊,你怎么不疼疼我?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可这些话,在陵澜冷淡的眼神中,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出口的话,反而变成了凶狠的“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陵澜皱着眉头,“你为何对星弦有如此敌意?”
星弦?电光火石间,慕寻捕捉到什么,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星弦,星弦……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苏醒过来,他早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是……
慕寻的脸上,仅剩的血色也骤然褪去。
陵澜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看他像不动手了,就转身去看苏星弦的伤。
他是记得的,在小说里,慕寻后来的每把武器,包括魔剑上都抹了毒,一刻钟没有解药,神仙也要魂消。他不知道现在这柄有没有。
苏星弦看着陵澜低头细细查看他的伤处,一刹那,仿佛回到了曾经灵苍山上的日子,每次他出去试炼,受了伤,他都会这样,为他包扎伤口,说,“随便练练便是,危险的任务,怎么不躲躲?”
师尊,你还要我的,是不是?
检查完了,陵澜有些意外,这柄剑上,没有毒。
慕寻眼瞳漆黑,阴鸷异常,凶煞异常,仿佛极度危险。可他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仿佛有多少凄惶与无助。
陵澜回头,看到这样的慕寻,忍不住心里一软,“寻儿。”
慕寻一下子像得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师尊。”
陵澜习惯性地想摸摸他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又被抓住。
苏星弦握着他的手,像渴望着什么希冀似的,也叫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