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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霜心里盘算着,感叹皇后这障眼法玩得实在是好。
她瞧得出皇后是冲着兰馨去的,虽摸不清皇后找兰馨是要干什么,却也瞧得出闹出这样一场大戏比直接着人去找她要安全得多。
闹得这么大,藏在背后的人一时便也摸不清楚这打算与她有关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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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里,因着禁军入驻,泰半青楼都关了门。没关门的一时也难有生意,对嫖客们来说,眼见着禁军林立还要进楼逍遥也太奇怪了。
平康坊西北角,紧挨着的两幢三层小楼都被禁军盘了下来,暂且用于安置那四百多个名中带草木的姑娘。
主理这差事的镇抚使齐青刚到及冠之年,被满楼的脂粉味熏得头疼,不愿在里面多待,就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油纸袋里装的小笼包,吃到还剩最后一个时候,有亲信自楼中出来,手里拿着两本册子,朝他抱拳禀话:“大人,那个叫兰馨的,找着了。”
齐青眼眸一抬,信手将最后一个小笼包也摸出来,丢给蹲在不远处张望他多时的小黄狗,接过那册子一扫:“福瑞园?”
言毕便走下台阶,几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那手下又招呼了两个弟兄跟过来,一并策马而去。
福瑞园是平康坊中不入流的妓院,并不大,就一方院子。院中原有起个姑娘,但因名字沾了草木,被带走了四个。再加上禁军迟迟驻在坊中不走,福瑞园也没了生意。老鸨气不顺又没处撒,便拿剩下三个出气。
几名禁军走进院门的时候,院子里正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直没力气爬起来躲闪。老鸨面目狰狞,一副恨不得这就打死她的模样。
冷不丁地瞧见禁军进来,那份狰狞顿时消散,老鸨堆了一脸的笑,点头哈腰地迎上来:“几位大人……这是办差?里头坐,里头坐。”
齐青边环顾四周边问:“兰馨住哪屋?”
老鸨微怔,赶忙指给他:“就……就这屋。”
而后不必齐青多说,随来几人便朝着那屋去了。齐青的目光又落在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小姑娘身上,问那老鸨:“她叫什么?”
“她叫如意……”老鸨回头扫了一眼又转回来,打量着齐青的神色,小心地解释说,“这丫头刚买回来没几天,没规矩,也不会伺候,我这儿正教训她呢。大人若想尽尽兴……我给大人找更好的去。”
说实在话,她都不敢让自己手底下的这几个侍奉禁军,搞不好她是要丢了命的。若眼前这位大人真有那个心,她便是忍痛赔钱也得去外头给他找个好的来。
却见眼前之人勾唇一笑:“如意,是个好名字。”
“哎……”老鸨心惊肉跳地躬身。
齐青又道:“我府里少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就她了。”
话音未落,一枚银锭抛过来。老鸨刚下意识地一接,他已提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弯腰把瘫软在地的如意扶了起来。
齐青将如意扶到了廊下去坐,温声跟她说:“你歇一会儿,等得空了,我着人送你回府,找大夫给你。”
如意受宠若惊,又不敢得罪他,只忙不迭地点头。
齐青看着她,心绪有些复杂地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小姑娘在街上仗义执言的样子。
当时他们原是去逛庙会的,碰上强抢民女抵债的事情。他无心多管,她却看不过去,非要救人,自己替人家出了银子还债。
事后他跟她说,这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争辩说在外欠债的多是男人,被卖去抵债的却多是女眷,这不对。
他想了想,又说这种事太多,管是管不完的。那个身高才刚刚过他腰间的小姑娘啊,仰起头来很严肃地跟他说:“谁都不管,这世道永远都不会变好!”
鬼使神差的,那句话震住了他。他出身武将之家,原也是自幼就想报效国家的人,学遍了刀枪剑戟,却觉得刀枪剑戟都不如她那句话有力量。
这个平日里总屁颠屁颠追在他后面喊他“阿青哥哥”的小姑娘,想让这世道变好。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大人。”身后的声音定定有力,将齐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转过头,几名同来的手下已从屋中出来,为首的那个手中托着一方巴掌大的锦盒,在他面前打开:“搜着了,应该就是这个。丹红散,这些个地方常用的秘药,入水即溶,无色无味,极易成瘾。”
齐青视线下移,见盒中暗红的细粉还剩半盒,信手接过,收进怀中:“这姑娘你们先照顾着,找大夫给她。”他边说边往外走,走出院门翻身上马,想了想,又道,“我要去行宫面见皇后娘娘。你们再调一个千户所过来,把整个平康坊都给我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