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甜(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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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带孚祗回去的当夜,他体内的正邪之气就失控了。

昭芙院被那股毁灭的气劲炸得一塌糊涂,花草匐地,亭台倾覆,溪流中的水往天上倒灌,乱象连连。

屋里设置了结界,稍稍好些,但杯盏桌椅也碎了一地。

南柚站在床前,看着他额间沁出的汗水,还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的身体,慢慢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疼不疼?”

手背相叠,一个青筋突起,一个细腻白皙,这样的视觉冲击令男人有些受不住。

他慢慢地往回缩了缩。

“你缩,你再缩,以后就都别牵了。”南柚声音高了些,将冲进来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苍蓝等人也唬住了。

坐在床头的男子垂着眸,长长的发散落在肩头,听到这话,鸦羽似的睫毛上下颤了颤,身体里的煞气在一瞬间浓得不像话。

手却乖乖地任她搭着,没有再往后缩分毫。

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样子。

“疼不疼?”南柚仰着一张小脸,问他。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但触及到那双漂亮的,温柔的杏目,又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初衷,一个很低的疼字,便落到了她的耳中。

南柚起身,“我去给你拿药。”

她才一动,手腕就被重重地扼住了。

“孚孚。”南柚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反常的举动,她又坐回小凳上,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将方才的话慢慢重复一遍:“我去给你拿药。”

孚祗慢慢松开她的手,她自幼娇养着,皮肤极嫩,他方才用了不小的力道,此刻,手一松,她细细的手腕上便是一圈红色的印子,显眼得很。

他盯着她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疼了。”他抬起头,与她对视,瞳色极深,漂亮的眼里还浮着红血丝。

屋里开了一扇小窗,星界的春季也很冷,不过比冬季好些,此时起了风,看天色,夜里还有场雨。

南柚往外看了两眼,“我叫女使进来将屋里收拾一下。”

她到哪,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她的脚步停在房门口时,他的神情已经明显紧绷起来。

南柚察觉到了。她折返回床前,等到他跟前,他的神情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不喜欢别人进来?”她问

孚祗点了点头。

“那就罢了,等晚些时候,我将苍蓝抓进来收拾。”她说得理所应当,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孚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南柚坐在梳妆台前,拨弄着妆奁盒中的珠钗头饰,感受着他片刻不离的视线,她索性将觉得好看的一一试一遍,问:“好看吗?”

“好看。”孚祗不厌其烦地回答。

南柚眼珠子转了一下,倏而转过身,饶有兴味地问:“你觉得,我从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不准说都好看。”南柚提前将他的话堵了,“只能有一个最好看。”

事实证明,任何男人,哪怕是一个入了魔的男人,在面临这种问题时,都有一种近乎诡异般的直觉。

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便沉默。

他垂下睫毛说不出话的样子,很有几分无辜和委屈,像一只受了伤还迷了路的小兽。

南柚将发簪取下,丝绸般的乌发散落,幽幽浅浅的素香荡漾开,衬得她脸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粉面杏腮,眉目婉约,是从小就被夸赞的好相貌。

“我困了,眯一会。”他一直不吭声,她从椅子上起身,一副不跟他计较,但又不大开心的模样。

她爬上床,钻到被窝里,拱出来小小的一团。

孚祗目光落在那浅浅呼吸的一团上,肩往下沉了沉。

过了一会,南柚身侧陷进去一块。

她睡觉不安稳,等被子里热和了,便不再拘着自己,身子舒展开,手和脚恨不能全施展开。

孚祗靠过来,手掌搭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我靠着你眯一会,晚上要出去一趟。”每当这个时候,南柚总是很喜欢黏着他,自动往他身侧靠,直到脸颊贴上他温热的颈窝,才猫儿一样地蜷起来,连着声音也懒洋洋的。

肌肤相贴,男人刹那的僵硬被她捕捉得清清楚楚。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南柚随意披了件外衫下地,动作刻意放得很轻,一只脚才踏下去,孚祗就醒了。

他支起身,默默地看着,也不问她要去哪,也不开口阻止,在她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他伸手抚了抚喉结,倏地开口:“右右。”

“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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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这个名字,在短短几日内,传遍了六界。

有在古城参加了那场战争的人,将她出手的情形录在留影珠中,带了回来,并广为流传。

曾经只在远古书册中存在的月落圣女和神主之间不得不说的三二事,很快就传得有模有样,耳熟能详。

星界朝堂彻底沉寂下来,流钰应她的命令,代管一切事宜,狻猊,荼鼠,流芫等人从旁辅助,没出半点岔子。

廊桥的檐下,点着几盏澄黄的牛角灯,水亭边长着几根层次不齐的水草,一只素色的蝶,停在其中一根水草开出的米色小花上。

南柚要见的,是南梦。

片刻后,议政殿边上的书房里,南梦有些无奈地以手抚额:“我确实掌管六界梦境,也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但神主与我修为悬殊太大,我就算尽全力施展,也只能给你呈现出一些零碎片段。”

“而这些东西,我若是给你看了,明日就得死在天罚之下。”她们两姊妹间,从小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相处方式。

南柚自然不可能强求她承受生命危险逆天而行,因此在来之前,便早有准备。

“赦令?”南梦看着她递过来的木质古牌,一眼就被上面古老而玄妙的纹路吸引,她难得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出来:“过往如何,都已算作前尘旧梦,你其实不必挂在心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说,我听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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