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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先是一愣,等到看到柯佳灵满脸羞窘的垂着头,双手不安绞在一起时又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哪里是来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这是来看她家时恒的。
一想到面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是自家时恒的女朋友,林母心里就美得不行,连之前对着林老太和张寡妇的怒意都一扫而空,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热情的将人往屋里迎。
“阿姨这没什么事,这外面冷,你来屋里坐一会?”
这么晚了,按理说是不好进屋的,可是柯佳灵一想到回来时听母亲说的白天发生了些什么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然无恙的男友。
她红着脸,小声道“那就谢谢阿姨了。”
“诶!一家人,客气什么!”
林母脸上的笑容更加惊喜,拉着听她说完这句话后干脆整个脸都烧红起来的柯佳灵就到了屋里。
掀起了门帘,人还未到,她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时恒,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屋中的两人都抬眼望去,下一秒,白皙面上红了一片的柯佳灵有些羞涩的走了进来。
林时恒眼中露出了惊喜,就连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下来“佳灵?你放假了?”
“嗯。”
柯佳灵小心看了一眼屋中公安的陌生面孔,有些拘谨的回答“今天下午放假,我和同学一起搭车回来的,等到后天还要去学校。”
“你怎么还背着书包,没到家就来找我了?”
林时恒站起身心疼的帮柯佳灵将沉重书包卸下,又顺手去摸她的手“手也这么冰,你不会又是坐车到县里然后走回来的?”
柯佳灵天性怕羞,两人独处时就够羞了,更何况还是在林母和陌生人的面前,被恋人一拉着手就赶忙要抽回来。
“你别,阿姨他们在呢。”
她的躲避却几乎没什么效果,眉宇之间一直带着些痞气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仿佛要将人融化了的温柔,
“我给你暖暖手,你看你手冷的,再给冻坏了。”
“咳咳咳咳……”
年轻公安望着丝毫不避讳他就亲密拉手的两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尴尬站了起来。
“那个,我去上个茅房,你们先聊。”
经过之前的一番交谈,他对林时恒的印象非常不错,再加上这相貌漂亮的女孩明显又是人家对象,公安也不介意腾出一点时间来,让这个女孩来安慰一下差点有牢狱之灾的男朋友。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作为一个没成家的年轻人,人家小情侣甜甜蜜蜜,他坐在这干杵着自己也挺尴尬的。
公安一出去,林母也跟着满脸慈爱笑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我也出去烧水,你们聊着。”
相貌好,人品好,还是个成绩好以后要上大学的学生。
她家时恒出了事,还能这么不顾天黑也没再避嫌的立刻赶过来。
一想到这样的好孩子以后很大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林母脸上的笑就怎么也落不下来了。
两人都出去了,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林时恒与柯佳灵。
没了他人围观,柯佳灵挣扎的手也停了下来,只是白皙面上还是红红的一片,她声音平时清脆好听,此刻对着男友说话不自觉的甜了几分,“你下次别这样,被人家看去了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们可是正经的情侣,现在又不是早几年,牵牵手怕什么。”
林时恒笑着拉着她坐下,“脚冷不冷?跺跺脚取暖。”
“不冷。”
羞涩过后,柯佳灵也想起来了自己来的目的,脸上的红晕稍微褪|去一些,抬起漂亮眸子担忧望向男友“我听说你被举报了,会有事吗?”
“放心,我的钱来源正当,警方一查就能知道,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林时恒说的轻松,柯佳灵却还是不能放松,她担心道“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呢?听说现在是最高领导人直接下达的命令,不比之前那样轻松。”
“要不这样,要是你的钱来源不清楚的话,你可以说是我给你的,我之前有帮着初中的学生补习……”
她正认真的出着注意,坐在对面的年轻俊美男人已经笑着伸出手,修长指尖落在柯佳灵滑嫩脸颊上,轻柔又满含宠溺的捏了捏。
“好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只需要安心等着我功成名就,回来娶你。”
柯佳灵正说着话的神情一顿,怔怔望着面前人,被他指尖触及的地方如同被染了色一般,一点点的红了下来。
她所接受的教育和身处环境总让她对着恋人说出的一些话羞涩又不知所措。
“你怎么总说这种话!不知羞!”
“要是对着你都不能说出这种话的话,我就不知道该对着谁说了。”
林时恒直接将她羞愤的话当做打情骂俏,冲着她挑挑眉,又抓住了垂在女孩身侧的那双白皙双手,不顾她又收了惊吓的往回抽,犹自抓紧了语气和缓的叮嘱。
“乖,我给你暖暖手,手暖了就回家去,明天早上我肯定没事。”
“等到明天警方宣布了之后,我就得收拾行李去魔都了,之前早就准备好要走了,只是一直被事耽误迟迟没能走,等我走了会给你写信,记得要好好学习和回我信,知道吗?”
原本还在努力试图将手抽回来的柯佳灵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视线,微微睁大眼,“这么快就要走吗?”
虽然之前就知道男友要去魔都,可等到真的要走时,她才发现自己多么不舍。
“也不算快,这段时间也准备了不少了,你马上要高考,肯定是要去上大学的,我当然要更加努力变成大老板才能配得上你啊。”
柯佳灵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什么。
林时恒凑过去“什么?”
“你就算是不是大老板,我也会跟着你的。”
这一次,她的声音大了些。
亲口说出这些“伤风败俗”的话显然对女孩的冲击力不小,说完后就死死垂着头,任凭恋人怎么哄都再不肯抬起头来了。
“但是我想能和你一样优秀。”
见她不肯抬头,林时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总不能以后我们结婚有了孩子,也是光靠你一个人养家。”
年轻公安刚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又忍不住一连串的咳嗽。
原本还乖乖被摸头的柯佳灵一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站起身,红着脸慌乱的低头往外走。
“我先、我先回去了,晚了我妈要担心的。”
林母正在外面烧火,看到未来儿媳妇慌慌张张的往外走,连忙喊道“佳灵,外面黑,我送你走?”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就可以,您不用送了。”
柯佳灵连忙拒绝,出了门一阵小跑,一直等到跑远了,才缓下脚步,平复着又是羞涩又是激动狂跳着的心脏。
时恒,居然想到了那么久远的事吗?
结婚,孩子……
她先是幻想了一下如果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想未来孩子时,立刻羞的捂住了脸。
还是快点回家去,回去背背书,就不会再想这些事了。
与一直背书到睡着的柯佳灵不同,林时恒和年轻公安是一直彻夜聊天,越聊越亢奋,一直等到吃完早饭,去城里查探的公安才回来。
“问过蛋糕店老板了,他的确曾经雇佣过林时恒帮自己卖蛋糕,按百分之一提成,当时林时恒顺便卖自己的西瓜汁,这件事他也是同意的。”
“蛋糕店老板拿出了账本,可以证明正好和那笔钱数量一致,他也表示愿意当人证。”
听到结果时,林时恒神情淡然,显然早有预料,张寡妇却是面如土灰,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如果是在没有知道监狱是什么样的时候,也许她只有害怕和愤怒,可在昨天林时恒“好心”描述了一下监狱生活后,她满脑子就都变成了那些无法接受的画面,就连昨晚上睡觉,都是梦着自己在监狱中被人殴打。
虽然在她惊醒后公安好心告诉她就算是被抓到监狱,也会有狱警负责监督,不会真的有人敢殴打她,张寡妇还是害怕无比。
而现在,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林时恒的钱真的是赚来而不是偷来的。
她作为诬陷了人的举报人,要去坐牢了。
“时恒!!时恒我拜托你,你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放了我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我对你姑姑好,我再也不打她了!”
一旁自从张寡妇从噩梦中惊醒就被她吵了一晚上的公安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严肃问道“你还有打人的前科?”
“不不不!!那是我儿媳妇,不是别人!!”
“儿媳妇也是一名公民,你打人就是不对,如果你儿媳妇报警,完全可以按照故意伤害罪处理,刑期……”
正在为自己做努力辩护的张寡妇愣了,她是想要让自己脱罪,这怎么说着说着,还加上罪了。
她还想要再去求林时恒,却瞧见了他微微垂着的眼眸下望过来的视线。
冷漠,又含着一丝怜悯。
他怜悯什么?
张寡妇被害怕恐惧充斥满了的大脑中又挤出了昨天林时恒说的那些关于监狱描述的话。
她不能进监狱!!
不可以的!!
张寡妇颤抖着身子,脸上死灰一片,仿佛放弃了挣扎,缓缓从满是尘土的地上爬了起来,哑着嗓子问道“把我抓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去屋里和我孙女说会话?”
“她还那么小,我想看了她最后一眼再走。”
公安们也没多想,“行,你进去。”
反正他们在门口守着,这人也跑不了。
张寡妇进了门,却迟迟没出来。
三名公安这才发现不对,连忙闯进门,却发现床上的确有一个熟睡的女孩,只是米缸上头的窗户被打开,地上还留着一只鞋。
显然,张寡妇刚才踩着米缸爬上窗逃跑了。
“赶紧追!!她现在肯定在这附近!!”
林时恒站在门口,看着三名公安皱着眉四散着去追捕逃走的张寡妇,他低着头,看向那个掉在地上的鞋,微微挑了挑眉。
对于警局来说,在信息不发达的现在,寻找一个逃犯很难,对于林时恒来说,张寡妇的行踪却很好找。
只要联系了城里的兄弟,问问附近有没有生人面孔和乞丐堆里有没有多了一个乞丐就行。
他很快找到了穿着破烂,脚上踩着明显大一号鞋的张寡妇。
在看清林时恒的脸后,她神情紧张的瞪大眼,猛地弹跳起来一副要逃跑的模样。
“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
年轻的男人冲着她笑了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你成功让自己变成了逃犯而已。”
“要是没逃走,你也就判个三年,三年之后,依然可以出来继续生活,可你逃了。”
“现在国家大力打击犯罪,逃犯被打击的更重,像你这种情况,十年?二十年?还是枪毙?”
听到枪毙,张寡妇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枪毙……?
她只是不想坐牢,怎么变成枪毙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你的信息已经更正为逃犯,通缉令上也有了你的名字,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张寡妇瘫软在地,呆呆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林时恒。
他也正看着她,只是眼中,只剩下了冷漠“你只能一辈子逃下去,不能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也一直都不能再回村里见你的儿子,儿媳,孙女。”
“或者,我现在报警,你回警局,也许还能宽大处理……”
林时恒的话还未说完,张寡妇已经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如同避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逃离了这里。
他挑挑眉,看来林姑姑再也不用担心婆婆的出现了。
第二天,林时恒坐上了去魔都的车。
他闭着眼,最近养白了一点的面上五官显得有了点秀气。
一个大汉上了车,左右看看四下没了座位,盯着林时恒看了会,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诶,小子!”
林时恒睁开眼,还没应声。
两人身后,半车人都站了起来。
“叫我们时哥干什么!”
大汉手僵硬的缓缓收回来,从兜里掏出了一毛钱。
“你是不是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