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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十,万里无云,阳光温暖地洒在天地间。
汉水上的行船依然密集,并未因年关将至而有丝毫的减少。
一名老汉吆喝着牛车,推着一车厚厚的草被,在牛车慢条斯理地行进中,走上了横跨大江,连接襄阳与樊城的大桥。
这桥是一直都有,但以前都是木头做的浮桥,后来因为影响船只通行,被拆除了,随后便开始修筑石桥。
听说这桥是由襄阳书院的学子们耗费了三年时间勘探修改,在周围建立了几座小桥后,才修筑的,这桥柱和拱券都非常高大,每个桥洞都够两丈高、三长丈宽的大船通行,每个桥洞的两端都有两个桥洞,看着又轻巧又漂亮。
桥面铺的都是一根根大条石,平整得像是水面一样,桥墩两边还是尖的,像是船一样,听说叫凤凰石。
这桥修得还特别快,用了什么起吊滑轮,听说修筑时,还铺了两条铁做的细路,老汉很难想象,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用铁的路来运。
牛车顺着大路走上了桥面,桥上站着十来名士卒,正在挨个收过桥费,一人是一块,一车是十块,小孩儿不足五十斤的免费。
一个少年生得高大些,刚好五十斤,正哭丧着脸,拖着娘亲的手说要一起去赶集,求她带着一起去啊
老汉在旁边交钱经过,有些心动地看着那铁板做的立称,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只要人走上去,便有一个水柱刻度,直接显示是多重,这东西听说也是研究院弄出的新东西,以后收粮,也都可以用这个来计量了。
这可比斗好用,那些刻薄的小吏,每次都要把斗装的满到有一个尖,那可是不少粮食了
等过了桥,车下的稻草里猛然冒出一个年轻的脑袋,笑嘻嘻地道“可真是闷死我了,谢谢罗叔。”
“听说北边的码头招临工,你自去吧,要我说,樊城那边如今招的匠人也不少,你怎么老想过桥,”罗老汉看着少年跳下车来,“桥这边工钱是高点,但扣了过桥费,也就不剩多少了。”
他抱怨着少年不按着长辈的要求来,又吩咐了带他回去的时间,这才赶着牛车,去河边的草市里卖草被。
这是他们一家人在晚稻收割后,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编好的稻草被,晒了好几日的太阳,蓬松又暖和,他们家的用料扎实,编被的稻草绳都是五根一股呢,就是卖去北边给那下雪的地方盖,也足够了。
他们家的草被编的大,挤一挤,可以盖住五个人,这寒冬腊月的,只要吃饱了,盖上草被子,外边再套一个薄被,就能暖和和的熬过冬天。
老汉寻思着,等家里剩下的两车草被卖光了,应该能得来六百多钱,到时买上半扇豚肉,三斤盐,要是能在山上寻些上松柏丫,就能熏上,那便是个好丰年了,剩下的钱,再给家里老婆子和小孙儿扯上两身新衣裳,小女儿要出嫁了,最近市里有特别艳的红布,要是能穿件红衫,闺女怕是要高兴好几年。
也不知剩下的钱够不够买红布。
唉,今年的明明是个好收成,交完税后,剩下的米足够全家人吃到明年秋收,连稻草都卖了个好价钱,十多年前,这样的的光景是只能在梦里有的,怎么如今这日子好过了,钱反倒还越来越不够用了
前些日子,二媳妇还闹着,说她娃儿聪明,硬闹着要送小孩去考书院。
那可是要不少钱呢,大媳妇说今年存下的钱要用来把老房修缮了,再起一间房,给大孙儿娶妻,老三说他想做点小买卖,让家里再买一头驴崽
真是的,还是以前过穷日子的时候安定和睦,大家干完活,什么都不多想。
罗老汉一边嫌弃地寻思着,一边把牛车赶到草市的一个角落,大声吆喝道“草被,上好的草被,十钱一床,不重不要钱哩”
另外一边,从草被里爬出的年轻人正有些忐忑地站在兵营门口,看着那营门前的石鼓。
这是襄阳的精锐营,最基本的入选要求,就是举起门口重有一百二十斤的石鼓。
他今天已经吃饱了饭,又在河边用石头练习过,今天一定可以抱起这石鼓来。
然而,就在他上前抱石,发力举起那石鼓时,就听营中一声爆喝“一派胡言我何曾与那高肇有勾结了,何人污我清白”
那声音宛如虎豹,杀气腾腾,一时间是,吓得年轻人手都软了,巨石落下,好险没砸到自已脚趾,但一时冷汗涔涔,居然没有力气再抱一次了。
瞬间,委屈的泪水几乎要溢出这年轻人的眼眶。
就在这时,便见营中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将领策马而来,他一身朴素轻甲,高鼻深目,明明长得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却有狼一样霸道凶狠的眼神,轻蔑的眸光扫过营门的普通人时,就像在看一只虫子。
旁边又有一名年轻将领追了过来“尔朱兄莫急啊,小弟的话还未说完呢”
两人一边追逐,一边策马离开,让门口的年轻人露出无法抑制的羡慕眼神。
这些人,和他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却都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