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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碰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警车,拉着警笛朝不同方向驶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全城的排水系统旁边都有人在处理那些发了疯的水蛭。
“哟,效率不错嘛。”聂仁衍看到沿途几乎每隔十多米就有两三个身穿制服的人站着,挑了挑眉,“对了,丫头,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过去。”
那小姑娘自从上了车之后就缩在后座,一直睁着大眼睛看着车窗外发呆,她长相很干净,脸颊有点嘟,看上去显得年纪很小,缩在那里的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她听到聂仁衍的声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啊?我、我去南区x广场旁边的安泰小区,不过不用把我送过去,你们找个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太麻烦你们了。”
叶昭回头看着她始终往下滚着泪珠的眼睛,伸手从车上放着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开口道,“我们没什么急事,车绕一下就到了。这些东西应该很快就能处理掉,回家自己再注意一点,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那丫头听了扁了扁嘴:“其实我虽然胆子有点小,但是不爱哭的,我刚才就没在哭了。”
聂仁衍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抽了抽嘴角:“没哭?丫头,那你眼睛里掉出来的是什么?眼珠子吗?”
“……”叶昭淡淡瞥了他一眼警告他可以闭嘴了。他一贯十分鄙视聂仁衍这种满嘴跑火车瞎说八道的冷幽默,这是嫌这丫头哭得还不够厉害么。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明明不想哭,但是眼泪会突然开始往下掉,跟水龙头一样,得过个把小时才好。”那丫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表情确实很平静,语调也不像之前在街边那样结结巴巴慌里慌张的了,看上去确实不是想哭的模样。
“这么奇怪?”聂仁衍也觉得挺稀奇,“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你去医院看过吗?”
“嗯,看过的,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泪腺也挺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就是跟人解释起来比较麻烦。”那丫头说着还笑了一下,配着一直掉的眼泪,看上去真是非常奇怪。
叶昭觉得最近碰到的怪事简直比过往近三十年碰到的还多,呵,或许是现在生态环境搞得大家都有点不正常了吧。
“说起来,水蛭这玩意儿,冬天也出来吗?”聂仁衍皱着眉想了会儿道,“我记得以前在j省,还是小时候在老房子里见过,而且夏天比较多吧。”
叶昭点点头:“嗯,我也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到h市之后几乎没再看到过了。”他、聂仁衍还有夏之铭三个都是j省人。他和夏之铭从小就是邻居,住的是那种有天井的老房子,一径一径的长巷子,白墙黛瓦,狭长的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每一条都要走很久才能到头,有几块石板有些松动,踩在上面另一端会翘起,走过之后又会落下去,发出咕咚一声的闷响。那些老房子靠着河,总是很潮湿,每到夏初,水池里井口旁,就会有几条那样黑色的软虫趴着,似乎也没人会怕,都是见惯了的,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又会消失。
那样寻常的生物,现在却变成瞬间便能吸干人血的怪物一样的存在,引得满城骚乱。叶昭看着外面乱哄哄的街道,呼啸而过的警车以及蒙着白布被抬进救护车的尸体,心情有些复杂。
“对了,过会儿回去的时候在超市停一下,家里盐不多了,去买一袋洒在下水道口。”叶昭转过头冲聂仁衍道,然后微侧了头对后座的小丫头说,“回家记得处理一下,尤其是楼层低的,那些东西怕盐水、怕火。”
两人把那小丫头送到小区门口,便开车打算回家。叶昭又给罗小晨打了个电话。那个二货刚接电话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娘喂!叶昭我跟你说我们咨询所今天死了两个人!跟干尸一样,大白天的吓晕过去一个顾客还有三个女咨询师。”
聂仁衍在旁边听到他那惨叫,忍不住开口:“嚎成这样,那些顾客见了以后能找他咨询么?”
“你在哪儿?”叶昭淡定地听他嚎完,问道。
“家里。”罗小晨不知道在那边乒呤乓啷地捣鼓什么东西,“咨询所报了案,我就被放回来了。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哎呦我去,这都是什么恶心玩意儿……”
叶昭听到他那边的动静皱眉道:“你在干嘛?先把手上的事丢下来,找点盐洒在下水道口还有水池里。免得那些水蛭爬上去,今天那些东西疯了一样不正常。”
“啊?水蛭?”罗小晨恍然大悟,“哦,这就是水蛭啊!我说什么玩意儿嘛老往上爬,忒恶心了,我用东西把它戳回去过会儿就又上来了,爬得可快了!原来要用盐啊,得,我去拿盐,洒个一包直接腌了算了。”
叶昭:“……”
聂仁衍:“我说,他能活这么大真挺不容易的,他爹给他起这么个名字怕他养不活,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我以为我以前已经见过他傻的极致了,原来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叶昭忍不住道:“你不知道你们咨询所那两人怎么死的么?”
罗小晨“嗯嗯啊啊”两声,估计在忙着找盐,然后道:“哟!正好有一包。什么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呀,那死相实在慎得慌,我哪敢盯着看,一说放假我就赶紧滚回来了。”
叶昭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