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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温然和孟靖原本相约一起喝酒叙旧,没想到却被褚炤横插了一脚搅了局,末了搅局的人自己还是酒量最不济、第一个喝醉的——折腾了好半晌把人送回了王府,两人这才总算又清静下来,这回也不去什么热闹的地方了,只随意找了个僻静的小酒馆、坐下要了两坛酒。
温然素来有些寡言、性子也刻板些,多数时候都是孟靖在说,有时说的是他们在边关时的旧事,有时说的却是他回京之后的见闻。其实温然清楚他的用意,并非全是毫无意义的闲谈,他是在提点她朝中与京城的局势。她虽然不欲牵扯其中,然而她的父亲温钤是天子近臣、帝王心腹——她早已身在局中,想要片叶不沾、全身而退,实在是太难了。
温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因为有许多事本就不必多言。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在最后起身各自回家前,端起酒杯敬了孟靖一杯。
孟靖也没有推辞,朗声笑了一笑,爽快地受了她敬的这一杯酒。
温然回到卫国公府的时候已是天色将暮。她酒量素来不错,此时神色依然还很清明,只是身上难免带了酒气,回府之后第一件事是先洗了个澡,这才又去了父母那里。
刚一进院子,温然就觉得似乎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林氏待人素来温和,温钤虽然有些沉默寡言,对下人却也并不苛刻,平日里院中的气氛绝不会这样紧张。温然看了眼身边引路的人——是林氏身边的大丫鬟云实。
“郡主您可回来了,”云实见她看来,便又走得近了一些,小声道,“下午春晖苑那头又叫了太太去,说侯爷膝下无子,要太太给侯爷纳妾开枝散叶。太太不肯应,老太太说太太这是要害侯爷绝后呢!”
温然脚下微顿,随即便又问道:“父亲现在何处?”
“侯爷下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前院,”云实想了想道,“想必是有公事,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温然点了点头:“父亲并非见异思迁之人。他若不肯,老太太也无法强逼,不必担心。”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屋子,林氏正微微蹙着眉头看来:“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清楚的。”
温然点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只气不过,”林氏伸手替她理了理微有些散乱的鬓发,轻声叹气,“我的阿然这样好,她们却说你父亲这是无后!若是没有你们父女两个,卫国公府哪里还能支撑到今日?”
若不是温钤在外领兵,就凭几代卫国公的庸碌,谁还会把毫无实权的卫国公府当回事儿呢?
温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抚,正要说话,忽然神色微动,而后却笑了笑,不再开口。
林氏正有些不解,不多时便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门帘一掀,温钤已进了屋里。
林氏有些恼怒地睨了他一眼,微微转身别开了脸去。
温钤不解,只得去看女儿。
温然依然笑意温和、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而后很快就退了出去、只留下父母两人独自在屋内——没过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
其实那声音显然已经刻意压低,别说是在屋外,就是在屋里也未必都能听清。只是温然身负内力,耳力自然也比寻常人要好得多,即便没有刻意去听,却依然还是能听到屋内的男人正努力放柔了原本刻板严肃的语气向妻子低声解释。
前世她是孤儿,自从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华阳真人的弟子了。其实师父待她的一片慈爱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师父应下那场十五年后的比试是万般无奈下的唯一选择,她从来未有怨言。只是师父生性严肃,日日督促她习武修道、在功课上对她极为严苛,即便是心中关爱,却也很少有表现出来的时候。
不像如今——林氏温柔慈爱,温钤虽然寡言端肃,待她却很是温和纵容;两人夫妻十数年,依然恩爱如初。
温然安静地站在院中,仰起头看了眼正斜斜西沉的夕阳,神色柔和。
林氏本也不是在生丈夫的气,温钤哄了一会儿,两人便又如胶似漆了。陪老太太一起吃过了晚饭,温钤又多留了一会儿。
温然知道父亲的为人,并不担心,把母亲送回了屋,随后也就自己回房了。
临睡前听泉偷偷告诉她,听说侯爷今晚从春晖苑走后,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
显然是温钤放了狠话不肯纳妾——这也都在意料之中,温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便熄了灯睡下了。
这一晚褚炤果然没有来——想来不是忘了昨夜说的“明天还能再来”,而是依然还醉得不省人事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