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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监狱。
有索尔部长那张脸当做通行证,负责看管罪犯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被支开了,等人一走开,长长的一道走廊上瞬间空旷了下来。
每一间透明的海底监狱都是特殊材质建造的,被关在里面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无法与外界交谈,虽然能看到彼此相邻的狱友,但锁上门每一个透明的牢房都是一个小世界。
工作人员被支开之后,索尔部长留下了保镖在一旁站岗,自己只带了两个保镖随行,一步步穿过每一间牢房,审视着牢房里来自世界各地被关押在此的特殊罪犯。
金发碧眼的,白发蓝瞳的,黑皮肤的,白皮肤的……宫辞恩甚至看到了Y国曾经在新闻上已经明确报道死亡的前特工人员。
所以,竟然是被关在这里了。
时浔迅速的切换整个监狱的监控画面,尽量将所看到的每一位关押在此的特殊人员全都记录在案,监控画面一帧一帧的变化,最后定格。
时浔手指一僵,死死盯着屏幕中那一处四方天地。
白色特殊材料制成的墙体,只有一面是透明的。
索尔部长脚步终于停了下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死死盯着那面透明的门,盯着里面的人。
周围被关押的人看了一眼三人就收回了视线,神色淡淡,毫不关心,长年累月下来的麻木和空洞。所有被关押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麻木不仁,暗无天日的晦暗。
只有那一个,在众多自我麻痹者之中,另类而出。
二十年不见依然如清风,如修竹。有参天之资,钟灵毓秀。
众人皆醉唯一人独醒,他是时京墨。
三人一瞬间驻足,无声的盯着那人的背影,看着他……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屏幕前,时浔一瞬间捂住了嘴巴,死死地咬着唇,看着那人的慵懒惬意,闲情逸致,仿佛身居之地不是万丈深渊之下,而是九层神塔之上。
时浔那天看到的照片一角,还曾怀疑封伯父认错了人,然而此刻盯着那人垂及腰后的长发以及隔着屏幕的分辨率隐隐看不清的灰黑白发色,心脏一瞬间揪成了一团。
时浔亲眼看到的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以至于后来那人懒洋洋的转过身来时一眼看到那位部长,又跟他在密闭的那一方牢狱里吵起来的时候,时浔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时浔努力听了一会儿,只勉强听懂了德语的部分,那个人好像是在怪他们……不该来。
其实听不听得懂都不重要,那个人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惊吓都不是装出来的。
好像,他们无意中自作了主张,坏了他的计划……
时浔脑子里一片凌乱,明知道这时候该提醒点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人吵架,小孩子一句话都插不上。别说她了,就连傅斯年和宫辞恩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时浔四下茫然,都忘记要分心盯着其他监控了,一双眼都黏在了时京墨的脸上。
深海之下的网络不好,隔着分辨率并不清晰的监控,时浔只觉得时京墨的脸色苍白,很像那种病娇似的苍白,但他又不像是病了。
……那么凶,不带一点病色。
二十年,仿佛真的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重的痕迹,皮肤白的晃眼,那张脸依旧风华绝代,及腰的长发再配上他那无人能匹敌的容貌,简直让他有种诡异的妖孽感。
深渊之下,藏着海妖。
太不真实了,这一切都是。
时浔恍惚的想。
“……服了。”耳麦里忽然响起了晚晚的声音:“爸,你也跟着一起疯?先别吵了ok不?我听得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