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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推开她同时夺过她手里他的居家上衣,眼神无处不是冰冷,以冷笑的嘴角开腔,“哪天晚上?你用卑鄙手段差点让我死掉的那天晚上?”
钟卿一脸煞白,脸色极差无比地咬着下唇。
“是我做错了,”钟卿精神漂亮的一张脸很苍白,痴迷注视他的美丽眼睛开始泛红。
渐渐地就哭了出来,伸手轻轻扯住男人冷硬的腰间皮带,“可是两年过去了,还不够你生气吗?我以为你们男人对那种事来者不拒,何况都已经发生了……”
凌风仰起脑袋狠闭一下深重的眼眸,长腿一挪,那只女人手从腰间滑落,他好像才能喘口气。
凌锐的五官上没有显见情绪,也不穿居家上衣了,打开衣柜拿了迷彩服短袖套上,衣摆扎进裤子里,藏青色刑警制服裤下面,一双黑色凌厉的军靴。
钟卿见他转身,立刻张开双臂拦住他在门口,“我道歉行吗,我不该提那晚上的事。”
男人的冷漠视线看向别处,刀削般的侧脸,拒她在千里之外。
钟卿慌了,眼泪在眼圈里汇聚,她觉得她这样的女人不会哭,可是为他哭过多少次?记不清了。
望着眼前这张痴迷许多年的英俊逼人的轮廓,在他身边守着他由年轻气盛到现在的刚毅铮铮。
从前,他们不是这样的,他会对她露出最男孩的单纯笑容,成功破案从危险里逃生,他会笑着拍拍她的肩,激动时会抱着她转圈。
可是她不满足,不要当他的兄弟,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要做他的女人。这个声音到后面渐渐局面失控,疯狂占据她的理智。
疯狂了,却离他越来越远了,如同现在,面对面站着,他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对峙几分钟,凌枫疲倦了似的。
修长手指按住青筋凸起的太阳穴,“别弄到朋友都没得做的地步,钟卿,在我眼里,你不是那种会背地里挤兑别人的幼稚女人,你变成这样我很失望。今天你在,我当面警告你,别动她!再有下一次,我不会管你是谁你老子是谁!”
钟卿冷笑了出来,“告状告的挺快的,我以为是多聪明的角色,高估她了。”
凌枫正眼看她,“你这样的行为没有意思,在我眼里很愚蠢。”
“你在我面前这样维护她?”钟卿哭着笑出声来。
盯着他的眼眸,蜜色的脸变得凌厉:“我在你身边默默地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用男人的目光看我一眼?我不想当警察,不爱拼命破案枪林弹雨,为了你我都做到了,我也爱白希的肤色,保养得很好看的手,可我想和你并肩站立。她莫语冬是个什么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倒是便宜占尽想接替她姐姐顾绵在你心中的位置?滚蛋!”
凌枫紧皱眉心,五官一瞬变冷鸷,“非要我说出最难听的话?ok,该滚的是你,你做再多我不爱你。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别让不爱不喜欢变成彻头彻尾的讨厌!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用向你言明,没有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早就和她在一起了,事情发生了也没关系,我还是要和她在一起,时间长短的问题。你拿你爸来压我,向凌家施压,你尽管放马,我从不是顾及颇多的男人,急了,什么都不要!”
“你……”钟卿一脸花容失色,他很少说这些伤人至深的话。
“怎么了小两口吵吵嚷嚷的?”
门外,张玲穿着围兜拿着锅铲急匆匆冲进来,没看清任何情形首先指着自己儿子,“小枫你怎么回事?!把卿卿弄哭做什么?混蛋小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卿卿,别哭,跟阿姨说怎么啦?”
钟卿手指抹眼泪,哭得很伤心。
张玲脸色更不好,凌厉眼神直逼儿子,又要开腔,凌枫一把将母亲往门外推。
“小枫!你……”张玲还想强势,可是看到儿子眉宇间的戾气,突然没了声音,被他慑人的气场震住。
她平日里咄咄逼人,那也是儿子睁只眼闭只眼,儿子一旦真正生气,张玲也是怕的。
房门被男人长腿一脚揣上。
钟卿不自觉的抖了两抖,凌枫侧对她站直,特别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太强,他低沉的语气却平静了,“别再跟我妈一唱一和,在我眼里都是唱戏,我冷笑着看。我什么性格你清楚,无所谓时无所谓,话不多不代表这双眼睛也是瞎的,不说出来是给足面子,在我这里,没有得寸进尺这四个字。钟卿,最后说一遍,你再浓烈的爱我消受不起,心就那么大,一点位置给了别人了。你是个好女人,值得更好的对待,不要在我这里执迷不悟。言尽于此。”
他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的没有丝毫犹豫。
钟卿听见冰冷的关门声,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倒在地毯上。
长发缠住脸上的泪,钟卿捂着心口,一寸一寸紧紧捂住,就算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这么多年啊,嘘寒问暖,共同生死,他当真就冷漠至此吗?还是,于他而言,不爱的,也不给一丝一毫怜惜?
钟卿脑海里浮现那个叫莫语冬的女孩脸,因为她年轻?因为她长的柔弱?从前的顾绵也是瘦瘦小小,一看就需要人关怀呵护,是不是他就喜欢这类小鸟依人型的?
钟卿始终认为,凌枫现在对这个莫语冬断不了心思,只是在她身上找顾绵的影子,她不相信凌枫真的爱上那姓莫的了,与自己相比,莫语冬连佳色都算不上,凭什么?!
就算是竹篮打水也打了这么多年,她不要到头来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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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大步走到楼梯口被一双手拽住。
他没甩开,也没转身,一双无底的眼眸目视前方。
身后张玲克制着怒气,“小枫,回房,跟卿卿道歉。”
凌枫手臂一扭,用了功夫的力度,张玲被甩得急退后两步,扶着栏杆高贵的脸上一阵红白,“让你对她好点好点!这话我说过多少次?人家一个女孩子对你死心塌地你到底哪里不满足?妈看中的女孩儿不会错,妈都是为了你……”
“妈,我累了。”
张玲一怔,住了口。
凌枫用侧脸对母亲,不愿意转身,轻轻笑了似的,“明明十三多岁,却好像活了六十多年,又长又累。每回您让我回这个家,我要静静思考四到五分钟,回家啊,那么幸福的事,为什么我脸上会出现悲伤?”
张玲绷着脸,紧蹙纹过的细眉。
凌枫转身看母亲,薄唇勾得那么浅,哪里都在笑,除了眼睛。
他问生他养育他的这个女人,“您需要我对钟卿好一点还是对钟振海这个高级官员的千金好一点?”
“小枫!”
张玲一脸难看,扫了眼卧室那边,压低声音,“妈是为了什么?呕心沥血你不理解,你爸也不理解!我不指望你爸了,你得想想,你爸至今还出不来,小枫,人不能只为自己活,卿卿怎么了就让你看不上眼?那个莫什么的,一根头发比得上人家卿卿?结婚过日子,不是你看着喜欢就能当饭吃的,你三十多不小了,妈认为你能理解,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
凌枫看着窗外的夜,冷笑的嘴角不掩饰,“您要门当户对我可以一辈子单着,反正三十多年都过来了,指不定哪天办案一危险就挂了。”
“混账!”张玲气得不轻。
凌枫继续笑着开腔,“凌家无后和凌家门当户对,您选一个。妈,我爱着您,也很不喜欢您,因为爱着母亲,所以屡次退让,在顾绵的事情上,我承认我没有拼尽全力,大概心里也有自觉,她不爱我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我经历过一段很长的单恋,怕再陷入感情漩涡中,再提起勇气心中装下另一个女人,我便什么都准备好了。从前的忍让是我的愚孝,今天在这里跟您打声招呼,我想好好爱那么一个女孩,她让我冲动,她家庭不好,她是白美凤的女儿,您一根头发看不上她在我眼里是那么宝贝着的。其实,我和您真的不用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只要您稍微放下您对权利的强烈追求,对公司事业门第这些身外物的沉醉。爸为什么会在外面犯错?妈,我以为您怨过恨过冷静下来会知道其中部分原因。”
边说,他的心也在一点点变的忐忑,不敢去看身后母亲憔悴的脸庞。
他从小脾气硬,可是尊敬母亲,母亲的不易,他看在眼中。
门第和爱情不能两全吗?凌枫认为他一直活在地面,活得很实在,所以在警局这么些年追求的也只是当一个优秀刑警,要按照母亲安排父亲提携的,他如今早已身居要职,他不需要,他对权利事业不过分野心。
今天这席话,大概字字句句如针刺在母亲胸口,伤她很深。
这些话,凌枫憋了很多年,不愿意说,是不愿意和母亲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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