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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猫着腰站在男生宿舍楼的楼下,把围巾绕着脖子紧了紧,然后搓了搓手。
郑燕林跟在我身后,吸了吸鼻涕:“我说陶芊,你想和江一原告白,什么时候不行啊?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么冷的天!我都快冻僵了。”
我摆弄了一下地上的蜡烛,看了她一眼:“昨晚我给你说的那段话你还记得吗?”
郑燕林愣了愣,点了点头。她一直以过目不忘闻名全校,因此此刻也毫不费力地小声背了出来:“专家指出,春天人体内分泌激素和神经递质都会发生相应变化,肾上腺素和血清素神经递质增加,这将使正常人的情绪更加高涨甚至躁动,人的生理和心理都将产生巨大变化,即便是平时温顺的女孩,也更容易将目光投向英俊强壮并且长势喜人的异性,并对那些光鲜亮丽的同性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然后她抓了抓头,“你昨晚应该就是这么说的,误差率不超过1%。”
我点了点头:“现在几月?”
“三月啊!”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三月是什么季节?”
“春天啊!”
我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春天到了,动物们都该发-情了,人也该进入求偶期了,春天么,大家都能理解的不是吗?我在春天这么鸟语花香的时刻想要追求一个鸟语花香的英俊少年,不就显得又合理又让人认同吗?这样一来,追求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不是吗?”
郑燕林抖了抖腿,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的,她的表情总觉着有些扭曲。
我也懒得分析她的情绪,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打火机,塞了一个到郑燕林的手里:“赶紧的啊,快10点了,再过半小时江一原就该睡了,我得赶在他睡觉之前给他一个甜蜜的惊喜。”
郑燕林又抖了抖,颇有些间歇性癫痫的感觉,好在她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抖动,弯下腰和我一起点起地上那一圈蜡烛来。
柔和的光驱散了夜色,地上的蜡烛被摆成了一个非常大的爱心,爱心的左边是JYY,右边是个U,连起来就是,江一原,我爱你。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了看手表,快10点一刻了,我抬头盯着三楼最左边的窗户,果然,在指针指向10点一刻的同时,窗边出现了江一原雪白的脸,他来关窗了。
我贪婪地盯着他的脸。那么干净利落的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没有一分多余也没有一分减损。
江一原忽然睁大了他漂亮的眼睛。
他看见了我,噢,不,我想他应该是先看到了地上那些示爱的蜡烛。
我热情地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一动不动地瞪着我。
我更大幅度地挥起手来:“哎,哎,江一原!我在这里!我是陶芊啊!”生怕江一原的眼神不好,我原地跳动了起来,“我在这里!看我看我!”
此时其他男生宿舍也有人看到了楼下这边的动静,纷纷拉帮结派地探出头来看起热闹来,不少男生掏出手机朝着我拍起照来,起哄的声音也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
然而江一原还是像见了鬼一样瞪着我,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看起来我的示爱还不够热情似火?
我抓了抓头,终于破釜沉舟大喊道:“江一原!我爱你啊!”
江一原“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我摸了摸鼻子,转过头,郑燕林正看着我。
“你看,这一次太热烈了,他都害羞了。”我讪讪道,“算了,江一原很腼腆咱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以前追他的时候他不也这样不善回应吗?”
郑燕林咳了咳:“陶陶,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我那时候从没有这么热烈地追求过江一原,我都是默默站在一边暗暗地爱他支持他,成为他坚不可摧的后盾。而且人家也不是不善回应,江一原口才明明挺好的……”
“刚才有人投诉谁在男生宿舍楼下面蓄意纵火啊?!给我站住别跑!”宿管大妈激情荡漾的声音由远及近打断了郑燕林的话。
这下不仅郑燕林抖,连我也抖了。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招了个退役的全国散打冠军当宿管,简直是男生宿舍楼一霸,直接斩断了校园里蠢蠢欲动的女性生物的求-偶道路,独自霸占了三栋楼的优质男性生物,包括我的江一原。
我和郑燕林像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一样急急忙忙踩灭了那堆浪漫的蜡烛,胡乱塞进了袋子里逃难似的跑了。
郑燕林跟我不同系,她是学法律的,第二天一早,她就给我来了电话。
“陶陶,你看到学校BBS论坛的hot帖了吗?《广告系的陶芊又一次热情求爱建筑系高岭之花江一原》,咱们刚摆了个蜡烛,结果一晚就上了置顶帖!”
电话里郑燕林的声音相当亢奋,但我还是不得不打断了她。因为我的生意要上门了。
挂断郑燕林电话后便接起了一个学妹的电话。
“喂,是陶芊学姐吗?我想买《广告学概论》、《新闻传播法规与伦理》、《组织传播学》还有《广告策划与创意》这几门课的期中复习讲义。”
我除了以追求江一原出名外,在广告系,至少也是倒卖复习讲义界的风云人物。
“这四门啊,全套装订好的150吧。”
“学姐,便宜点吧!120怎么样?最近实在手头有些紧啊,下次余裕了请你吃饭!”
“150一口价,不能再低了,学妹你也知道这四门课的老师可喜欢挂人了,何况其他人那儿,可买不到这四门课的讲义。”
电话里学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我:“行,那学姐我来你宿舍吧,我们面交。”
电话挂掉没五分钟,楼下宿管站就电话我说有人找。
屁颠颠地拿上四份讲义下楼,宿管站门口果然有一个女孩在等我,逆光有些看不清容貌,只见她身材相当高挑,头发纤长,身上穿着一件一看就没个万把块下不来的米色风衣,脚上一双小羊皮的长靴,围了条颜色雅致的围巾。
我把讲义递过去:“学妹,你这浑身行头,看着可不像是手头会有些紧的,还和我砍什么价,也太不够意思了!讲义给你,150给我。”
那女生愣了愣,然后才从逆光里走出来。
我这才看清了,她不是我的那个学妹。眼前的这个女生肤色雪白,画着精致却不艳俗的妆,眉眼间是对自己容貌的自信与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