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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萨利纳克鲁斯港。
7月底的一个小雨天,码头上和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戴着大草帽的当地小贩四处兜售手工艺品、可可豆、香烟、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小商品。在这个墨西哥西南部最大的商港和石油输出港,各色人等都能见到,印第安人、欧洲人甚至是亚洲人,港湾内停泊着各个国家样式各异的货轮,有智利的,有德国的,有不列颠的,有土耳其的,甚至还有日本的,战争的阴云似乎远未飘散到这里。
中午刚过,从港口传来一声声响亮的汽笛,码头上的商人们翘首望去,只见在两艘悬挂德意志国旗和德意志海军旗的战舰缓缓驶入港湾,在它们身后,拥有雄壮身姿的邮轮、货轮一艘接着一艘驶入港湾,并最终停靠在港口北侧的码头区。
见此情景,墨西哥小贩们纷纷朝大船停泊的地方涌去,未想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墨西哥军警已经将那片码头区封锁起来,小贩们只好远远的看着究竟是何方神圣要动用如此大的排场。
邮轮的舷梯放下之后,最先下船的是几位穿着深蓝色海军服的德国水兵,而这时码头上的人们已经能够看到船舷通道里全是穿着浅灰色夏季军服、头戴圆顶钢盔、身背步枪和行囊的德国军人。只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钢盔下那些面孔的肤色并不是欧洲白,再看他们的手臂,也是同样黑黝黝的。
黑人在美国有很多,墨西哥人大都见过,可是像这样成群结队而且穿着德国军服的,这里的大多数墨西哥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小贩们此时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推销商品的,一个个垫起脚尖好奇的张望着。
黑人士兵们缓慢但非常有序的从舷梯上下来,然后百多人为一队在舷梯附近的码头上集中。待清点过自己的士兵之后,黑人军官们用德语高声喊道:
“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吼!哗!
刚刚还不慌不慢地黑人士兵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惊呆了远处的观众们,紧接着。那大皮靴踏在石质码头上发出齐整悦耳的脚步声,所有士兵都冷漠的目视前方,胸膛挺得高高的,仿佛是在参加一场阅兵似的。
拦在码头周围的墨西哥军警们很快让出一条路,外面地围观者也纷纷退到几米之外,然后用极为好奇和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些排着队列从码头前往火车站的黑人士兵们。
“他们也是德国人?”
“好像不是!”
“可他们穿着德国军服!”
“大概是德国殖民军吧!”
“哦……”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隔两三天就有这样的船队到来,那些德属非洲殖民军的士兵自然不会在码头上从墨西哥小商贩那里买什么东西。于是大部分墨西哥小贩又都集中到火车站周围——在军列离开之前,他们有希望将自己的商品兜售给坐在车厢里的黑人士兵们——这些士兵的薪金虽然没有德国本土军那么高,但在养家糊口之余还是能留下点零用钱买烟买糖什么的。
自从7月下旬开始,位于特万特佩克湾地萨利纳克鲁斯港就逐渐成为墨西哥西海岸最为繁忙地军民两用港口,原因很简单,美国人在墨西哥湾部署了大量的潜艇,并趁夜派出布雷艇在墨西哥东海岸各主要港口布雷,尽管德国和墨西哥的驱逐舰、扫雷艇一直都在非常努力地清扫这些障碍,但是从不来梅到韦拉克鲁斯的航线还是受到很大影响。
一船货物被鱼雷或是水雷炸沉那损失的只是钱而已,但如果是一艘满载兵员的运兵船。恐怕每一次遇袭都会成为巨大的悲剧。于是。德国海军的运兵船还是走另一条更加安全的航线——绕道南美然后径智利前往墨西哥西海岸港口,这条航线虽然要多花将近一个星期时间,但在同盟海军的护送下。损失率已经下降到了百分之三左右。到八月中旬,从德国本土、非洲殖民地运来的军队已逾50万人,途中仅有一艘运兵船在美国潜艇的袭击中沉没,所幸地是上面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护航舰只救起。
另一方面,美国人在开战后的一个月来总计损失了70余艘潜艇和30多艘布雷艇,虽然不可否认美国强大的造船工业足以在短时间内补足这些损失,可失去的熟练水兵并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培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