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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尧撩了一眼我身后的棺材,直起身轻喝:“出来!”我顿了顿,还是乖乖听话从坑里爬了上去,但指着坑底说:“下面还有一口棺材,我是想看看......”
“想看也等夜里再来,”他截断我的话,顿了顿后道:“此处已被盯上了,随时都有可能再来人,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宜久留。”
我被他数落的无话可说,恹恹地随他一起回到树洞石室中后,从他口中得到惊人的消息。
张六爷死了。
他之所以去了这么久,正是因为乘黑摸回村时,发现老屋前灯光敞亮,张六爷家门前已经搭起了遮蓬,有人在进进出出。很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他也没靠近,就躲在远处静静观望,过没多久就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但没有躁动激进了去冒险探查真伪,因为他发现忙碌的人中藏了之前身带戾气的几人。不管是真是假,对方显然想利用张六爷的死来引我们现身。
从走动的村民话语中听闻,张六爷昨天下午突然脑中风猝死在家里了,是被那个妇人发现的,发现时人早已闭了气,死去多时。
他本想再多查探一二,却见那几人鬼鬼祟祟拿着工具朝屋前田埂上走,心中转念就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但见那几人竟是直奔土墩坟地来挖坑掘坟,显然对方把念头动到了成家祖坟上,事情变得严峻又棘手。他说恐怕此处树洞也不再安全,若是来个懂风水的,就能寻龙定穴看出端倪,若再看出老树空心,树洞秘密就曝露了。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被人发现这间石室,墙壁上的秘术就曝光了,我一踌躇,拔出影月就走到石壁前,不管如何,既然外婆坚持不愿说出这些秘密,我就有义务为她保守到底。
盛世尧并没有反对我的作法,任由我将墙上的刻字毁掉。石壁虽坚硬,但影月却能很轻松地削去表面一层,只是四面墙壁工程也浩大,等我全部处理完时,手都酸得不行了。转首四顾,原本黑沉的石墙,因为被削去一层,变得灰白。
我指指地上的石头碎屑,问道:“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因为是整片削下来的,每片上面自然都有字,最好是有台研磨机,将它们研成粉末,那就什么事都没了。可眼下上哪去弄研磨机啊,难不成我再用影月去将其粉碎?这得花多长时间呢。还是盛世尧想了办法,用那木箱子把这些石片搬运到外面,直接扔进那条大河。
大河通往运河,平时河水都很湍急,所以倒不担心有人会去捞石片,要没多久就会被冲到不知何处。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的,因为那盗洞本身就狭窄,角度倾斜得爬上去,再多带一个箱子,就增加了难度。
费了好些周折,我又不放心,将碎片搬到特别远的地方才扔进河中,搬运了两个来回,才总算把碎片都给扔弃了。本来此地不宜久留,但上面成家祖先坟墓还没一探究竟的,一直等到天黑,我们才从树洞中出来。
盛世尧先四周查探了一番,然后才与我一同走到坟前,坟坑还如原样,土堆叠在旁,空棺材曝露于外。两人合力把上一层的空棺材给搬到了一旁,然后将覆盖在底下棺材上的土给掘开,开棺前我深吸了口气,暗暗向祖先祷告,此举乃逼不得已。
棺盖掀开,一股沉朽味扑面而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白骨森森时,还是不由心颤了下。从表面现象来看,并无异样,就是一具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骨骸,若外婆当真有百岁高龄,那这具尸骨最起码得有一百二十年以上。
手电将棺内览照了个遍,想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或痕迹能证明这是成家哪一辈人。因从未听外婆提起过上一辈人,故而墓碑上刻的成姓名字,我也无从得知是谁,而且显然两位成家先祖的墓碑都是从原祖坟地一起迁过来的,并非是后来外婆刻篆。
其实我动念开棺的原因,除去坟坑已被挖开发现棺下棺,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好奇外婆为什么会把祖坟迁徙到此地来。若不是张六爷说外婆本非这张家村的人,是后来进村的,我只当成家世代都在这村里,那祖坟在公墓土墩属于正常。眼下很明显是外婆入驻张家村后,将祖坟迁过来的,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改建动土,很少有人会动到祖坟,哪怕是搬家移居别地,也不大会迁坟,更多的是每年回去扫墓一趟。
所以我推断这两座祖坟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外婆不得不一起迁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