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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和张小淑一左一右架着井巧儿跟着跑起来,她们一口气往前跑了五六里地。
井巧儿终于跑不动了,她突然感到肚子开始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一丝疼痛,没过多久就额头沁汗。兰花见了大吃一惊忙问道:
“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井巧儿对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肚子痛,可能是刚才跑的太急颤的。”张小淑道:“那就坐下休息一会吧。”井巧儿点了下头,二个丫头把她扶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井巧儿一坐下,额上的汗就不断的往下掉,后面走过来一群人,一个妇人看了看井巧儿吃惊的叫起来:
“叶家媳妇,你怎么流血了呀?张小淑一听暗吃一惊赶快看过去,果然,井巧儿腿上渗出血来。鲜血染红了她身下雪白的裙子,兰花也跟着紧张起来抓住井巧儿的手:“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呀?”妇人放下手里的竹篓,摘下头上的斗笠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叫道:“不好,叶家小娘子看来是要生产了。”坐在平板车上的叶家老太太眼睛突放光茫,不顾虚弱的身体赶快起身拄着一根木棍走了来:“我的儿媳你这是要生了啊。”妇人正是吴小氏的母亲吴妈妈,自从女儿被人害死后她就独居至今。可恨害死女儿的凶手到现在还没落法网,听说跟着那个叫什么汪布棋的这个恶棍逃到驼鸟岛当倭贼去了。兰花没遇到这种情况,急的直搓手,还是见识多广的吴妈妈较镇定,她抬头看了看张小淑和兰花:
“快撑开布单子把少奶奶围起来,这里走的人太多。”张小淑和兰花赶快从箱子里找出二个印花床单。叶家老太太双手合十对着东方的太阳跪了下去不住的为儿媳祈福祷告,这个时候。老仆人看到跑边有一个用石头磊成的厕所,他跑过去看了一下里面除了草什么也没有。厕所的门洞塌了半边墙,几块石头落在地上。墙边还横着几根弯曲的木头,看来是用于顶棚支撑的。经过风一吹就从梁上落到地上。厕所容的下一个人,老仆人跑回来把事儿一说。吴妈妈高兴的对张小淑和兰花道:
“快把少奶奶扶到厕所里,那里封闭好一些没多大的风,这样能保证顺利生产。”张小淑和兰花架起井巧儿走到了路边的厕所里,往地上铺了一个草席就把人放到上面。井巧儿躺下后就开始宽衣解带,没想到,孩子出来的太急,裙子刚褪下就露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兰花和张小淑用床单把厕所塌倒的部分遮挡起来。井巧儿把腿张开,她的手紧紧抓住身边的一根树藤。叶家老太太边祈福边走了过来,不住的念阿弥陀佛。从后面赶过来的群众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站在路上观看打听,听说叶家少奶奶生孩子都高兴互想传告。一时间,群众自发围成了一个密封的人墙,男女老少都在为井巧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吴妈妈双腿跪在地上帮着井巧儿助产。井巧儿望着吴妈妈眼里流出了感动的泪花,吴妈妈握住她的手:“少奶奶,不用担心,安心生产。大家都祈盼着你呢。”井巧儿点了下头,突然一阵撕心的疼痛,随着“哇。哇”几声哄亮的啼哭,一个小男孩落到了地上。孩子终于生了,吴妈妈松了一口气,她赶快用手掐断孩子身上的脐带剥去胎盘除去羊水对外喊:
“快,拿干净的衣布和毛巾过来。”张小淑从木箱里取出几件衣服递进来。吴妈妈把孩子身上擦洗干净,然后用衣服包裹住抱在怀里。吴老太太看着吴妈妈怀里的孩子急急上前跑二步,由于跑的急,还没到眼前脚上一绊身子一歪人往地上倒了下去。这一倒,叶老太太就在也没有爬起来。几个家仆手忙脚乱赶快把人扶到平板车上。刚一坐下,吴老太太就对家人摆着手:“没事。我没事的,心里高兴呀。我的小孙孙终于出生了。孙子啊,快让老祖母瞧瞧。”吴妈妈抱着婴儿走了过去,弯着身子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吴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红嫩嫩的小脸蛋,二滴豆大的泪水落到孩子脸上。吴妈妈接过孩子:
“给我吧,你休息。”叶老太太把孩子送给吴妈妈。兰花和张小淑为井巧儿裹上头巾,帮她清理干净身子穿好衣服就把人从里面扶了出来。看到井巧儿平安无事,围观的群众拍起手来叫好,许多妇人赶快围上前来,有的把手里的鸡蛋水果往她手里塞。井巧儿拿也拿不住对着妇人们连声道谢:
“谢谢姐妹妹们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大家。”一个老人从人群后走出来道:“乡亲们,咱们护着孩子赶快往前走吧。”群众前后簇拥着井巧儿一家走向九牛山。井巧儿从吴妈妈怀里接过孩子亲了一口,心里有着太多的酸甜苦楚,孩子是希望,是欢乐,也是一生的寄托。井巧儿心想,一定把他抚养成人,培养成为一个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人才。在以后的日子里,井巧儿精心照顾抚育小儿。由于其在厕所出生,乡人都叫他厕仔。渐渐长大的孩子刻苦读书,这就是明朝历经三代皇帝大难不死的著名宰辅叶向高。24岁时中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授南京国子监司业,后充任皇长子侍班官。不久,升任南京礼部右侍郎,后改任吏部右侍郎。万历三十五年(1607)五月,晋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成为宰辅。这都是后话而已,暂且不谈。井巧儿抱着孩子,几个家仆用平板木轮车推着叶家老太太往前走。吴妈妈和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前呼后拥往前走,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就到了官道。过了驿馆往北在走五六里地就到了九牛山,这里离福清距离远相对来说安全一些。看着这么多人逃难,那冯驿丞十分惊讶,看来,福清此次真的是城破了。那柴知县此时又在哪里呢?
柯二五奉了小石田的命令四处搜捕逃亡的衙署官吏,希望能抓几个用于交换的条件。倭贼们在城里横冲直撞,闹的个鸡犬不宁。段阿大跟在队伍里东张西望,他把头罩盖住自已的脸以免被熟人认出。柯二五对他一笑:
“行了,兄弟,在这里不必遮掩自已。”段阿大笑了笑:“二当家,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怕呀。我本是乡人,要是被邻居认出来那可就惹大麻烦了。”柯二五听了一笑带着他们来到一条街。路两边的店铺全关了门,还有主人来不及收走的小吃棚架。下面摆着桌子,凳子,还有熄火的碳炉。段阿大看了一眼棚架带着二个人就走了进去,蒸笼里还放着昨日没有蒸熟的馒头。柯二五带人往前走,路过一家院门前听到里面有啊啊的叫喊声。一倭贼惊的用火枪口对准了半虚半掩的木门扭头道:
“二当家,里面有人哪?会不会藏着县里的大官?”柯二五也是一怔,心想别的人早就吓跑了,这里怎么还会有人躲在这里?他把手一挥:“过去看看。”几个小倭贼握着大刀和枪就冲了过去。段阿大赶快从棚子里跑出来跟在柯二五身后:
“二当家,什么情况?”柯二五看了他一眼:“你进去看看不就行了?”段阿大扔掉手里半生不熟的馒头握着刀走到了门前。他一脚踢开半虚的门,对着里面喊了声:“什么人,赶快出来?”喊话的同时,随后跟进来的倭贼把守住了进出口。有的守在窗台下,有的站到了走廊下,有的守在了石柱后面,还有的站到了围墙前。听到喊声屋子里面没了声音,段阿大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往里看了看,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屋子太黑了。一个倭贼抬起腿“呯”踢开了门,几个人同时拥了进去。段阿大还没看清屋里有什么,就听“嗖”的一声响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匕首飞了来。随着一个小倭贼的惊叫,段阿大赶快把身子一闪躲过,匕首刺中外间的柜子后落到地上。段阿大气的大骂一声冲进了内间,还没进门,从里面飞来一脚,一下踢中他的大腿,痛的他哎哟一声叫一只手抱住了大腿。后面的小倭贼“哗”端起了枪:
“不许动。”段阿大这才看清墙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子,床上还趴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被他压在身下。由于被捂着嘴,女人啊啊的叫不出声。段阿大火冒三丈,更气自已受了别人偷袭大叫一声挥刀对墙后的男子砍了去。二个倭贼举枪“呯”放了一枪,吓的床上那男人抱着头从床上滚落下来。墙后男子转身要跑,推开窗台的门跳上去就要往外跑,冷不丁一个枪口顶在了脑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