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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深知周不朝在宗中虽不能为所欲为,比如十大长老就未必受其摆布,否则他也不会调走关,刘,郑三长老了,也被他寻机调出宗门。但此人执掌天一宗八十年,其人脉可想而知。
更何况天一宗大修如云,那不曾担当任何职司者的羽修之士,也有七人之多,周不朝只需请得动一二人,就足可置自己于死地了。
若是自己不做丝毫准备,就这般悄然出宗,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一边思忖,一边随着使者辞了童子,自传送殿而来至山门,使者便立在山门边,含笑拱手,欲送原承天离去。
不想原承天只走了数步,忽的转过身来对使者道:“道友,周不朝此旨,原承天恐不便遵行,还请尊使上覆周不朝,原承天自今日起,辞去特奉之职,从此与天一宗两不相干。”
使者见原承天直呼宗主名讳,已是动容,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更是大惊失色,道:“原特奉何出此言?”
原承天冷冷的道:“周不朝嫉妒原某修成四神法像,而近日宗门中又纷纷传言,说原某可取周不朝而代之,凡此种种,周不朝怎能不对原某心怀不满?这天一宗原某还能呆得下去吗?”
客修辞离天一宗,倒也是常事,可特奉声言脱离天一宗,却是绝无仅有,那使者不禁慌了,忙道:“原道友,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在下怎敢定夺,在下这就上覆宗主以及诸位长老便是。”
原承天道:“那就有劳尊使了。”
使者猛的跳了起来,跃在空中,也顾不得宗门禁令,就急急的向宗门大殿遁去。
山门四周本就有不少值守修士,原承天刚才虽没刻意传出声去,可修士的耳力远非常人可比,因此山门外这一番言语,立时就生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天一宗。
原承天动用此计,也是无可奈何,若是他悄然远遁,中途必被周不朝拦截,无论是否能逃得脱,都是不为人知。
不如就干脆与周不朝翻脸,如此一来,周不朝若再想拦截自己,就需反复掂量了,只因诸修皆知原承天与周不朝不和,若是原承天出了意外,周不朝又怎能脱了干系?
而一旦原承天出了意外,十大长老中如关启乾,公子我等大修,又如何能饶得了周不朝?
这招反客为主之策,便是将这场冲突公开化了,周不朝若再想图谋暗算,其难度就增加了十倍,也势必无法再动用宗门力量。
而原承天最惧的,不过是天一宗的羽修之士罢了,若周不朝只能动外他处势力,自己又有何惧哉?
也就等了盏茶工夫,薛灵雀与戒律殿长老马唯真就联袂而来,薛灵雀脸色赤白,马唯真也是脸如沉水,薛灵雀劈面就叫道:“原承天,怎会闹成这般地步?”她对原承天喜爱之极,如今见原承天就要辞宗而去,怎能不急?
原承天微笑道:“薛长老,马长老,晚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如此,又怎舍得离开天一宗。”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马唯真道:“承天,那宗主真的逼你离宗?”
原承天只是摇头叹息罢了,又怎会多说一个字?需知此刻一字不说,反胜过千言万语,更何况他与周不朝的冲突本因大修分魂而起,可谓势不两立,又怎便对人言?
而妙的是,他越是不说,诸修便越是深信他了。放着天一宗这样的名门大宗的双特奉之职,谁不眼红,若非是迫不得已,谁能轻弃?
而原承天前几日刚刚才修薄上标名,正是红极一时,若无变故,怎会离开?
因此原承天虽是不肯言,薛,马二位长老,却早在心中将原承天的理由补足了。
薛灵雀瞧了瞧马长老,轻叹道:“马长老,想来是近日宗门传言……”
马长老最是稳重,此刻唯有摇头不语,千修薄上标名时,原承天显出四神法像,宗门之中,怕有小半数修士都有嫉妒之情,此后就有以原代周之说,那周不朝又怎能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