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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让海礁背诵了上辈子读过的周肃君写的边塞诗。
幸好这两首诗都不长,用辞也不复杂。海礁上辈子虽然小小年纪就成了失学少年,但毕竟跟着探花正经读过好几年书,底子打得挺好,因此很轻易地就把周肃君的诗记下来了。
海棠不擅长吟诗作赋,但对诗词还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在她看来,周肃君这两首五绝边塞诗虽然用典少,辞藻也偏简单,但胜在意境好,有一种大巧不工之感,令人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诗中描绘的边关。
边塞诗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和繁复的典故,能恰当地描述出边关风月的高远萧肃,大漠荒野的辽阔雄奇,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诗作了。虽然这样的诗作并不符合大楚文坛现下的主流,但这并不影响一首好诗的价值。
在海棠看来,比起金善那些矫揉造作的闺怨诗,这两首诗高明了十倍不止。倘若唐蕙对诗词真有几分造诣,不是人云易云的俗人,没理由看不出这两首诗的优点。
海棠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啊,周家六房是出了名的粗养孩子,周肃君基本是在周家族学里完成教育的吧?居然还能长成一个诗人,我们以前是不是太过低估周家族学了?他这样的文学水平,我看比姨祖父都强些,怎么姨祖父的文名传遍长安,周肃君反倒是声名不显呢?”
海礁笑道:“这时候还早呢。上辈子周肃君起码是满了二十岁,上过战场见过世面,遭遇过离丧,经历过家族变故,感受过人情冷暖,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来。他眼下还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除了埋头苦练箭法,没什么出奇之处。他功课虽好,但周氏族学又不考诗词,也不要求人背诵经史典故,要考的兵法谋略他都学得寻常,自然声名不显。”
不过海礁觉得问题不大。周肃君马上就要满十八了,按照周家的规矩,他明后年就该前往边关历练了。虽说眼下西北边境承平,但大楚与胡人之间每年都会有小规模的零散冲突,大漠上又总有沙盗马匪作乱,周肃君这个神箭手不缺打仗立功的机会。如此在边关见识几年,他开了眼界,涨了见识,自然而然地,就能写出不错的诗作来了。
唐蕙眼下还未及笄呢,又遭遇了金家的算计,正式定婚后完全可以多等两三年,待流言蜚语完全散去时,再与周肃君完婚。那时候的周肃君,已经是能以诗咏情的边塞诗人啦,可以跟唐蕙夫妇俩诗词唱和的。
海棠无语地听着海礁替周肃君与唐蕙安排着人生,忍不住给他泼了盆冷水:“事情真能如哥哥所想的这般顺利吗?虽说你和唐蒙、周奕君商量得挺好的,但婚事能不能成,还要看当事人的意思,还有当事人父母的意愿吧?”
海礁挥挥手:“放心!我既然给他们出了主意,他们也认可了,就没理由不做任何准备。我们又不是傻子!”
周奕君与唐蒙达成共识后,便各自去找当事人商量,确定双方态度,然后便开始了小动作。
周肃君得知自己有机会迎娶心上人,自然是喜出望外。不过他知道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因此颇沉得住气,没跟任何人透露消息,只专心练箭,哪怕在大正月里,也坚持不断地日日苦练,从不松懈。他的勤奋得到了镇国公的赞赏,还曾在同袍熟人面前夸奖过几回呢。
听到这些夸奖的人里就有唐老太爷与唐将军。他们眼下本来是没有闲心顾及其他的,但有唐蒙在跟前小心翼翼地敲边鼓,周奕君也没少在镇国公夫人与周二夫人面前说周肃君的好话,这几位长辈都渐渐发现了这个以往不怎么留心的周家六房嫡次子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