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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睡意沉沉,微嘟着红肿的唇……
任怀元盯着她注视了好一会儿,心头疑窦丛丛,满是不解:
她,几时这般主动热情,甜腻得不要命似的?
这一场缠绵起始时还是白昼,如今夜色深沉,不时星辰几许。
她象个不知魇足或害怕走失的孩子,前所未有的痴缠索取,如藤般缠绕绻缱,即便是激荡中间的平缓休息,她也将他留在她的湿美之中不放。
激情中的,她声声唤他,缠绵悱恻,款款深情,带着末日般的迷失,令他深深着迷,又深深惶恐,几乎相信身下的女人是爱自己的,爱意入骨。
……
夫妻多年,他已经习惯长公主的多变与反复无常,这小半年平和幸福,仿似云端。
四季更迭,又有新一轮气象也属正常。
只是,她以往的反复无常永远是气势汹汹、理直气壮,锐不可挡,所有人都要为殿下的无常让路退避,这一次……
这一次的反常忒反常!竟以弱示人……虽然她还努力端着,内里那份脆弱还是有些许测漏。
什么时候长公主殿下也会故作坚强?
盛气凌人惯了的女人偶尔流露出的软弱格外令人心疼,任怀元俯身亲了亲怀中人的面颊,她到底怎么了,哪来的心事重重?
说的也是,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有长公主活得风光?身为陛下敬重的唯一嫡亲长姐,其尊贵与恣意,皇后也比不得……
换做以往,任怀元会自动将此忽略——
公主殿下若有不顺心的事,只要进宫,自有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过问撑腰,他自保尚不及,哪有能力过问?
这几个月心平气和的相处,他意外的发现。跋扈常胜的殿下并非永无败象,所谓的强悍霸道,更多时候是一种自然的习惯,就象太阳。习惯了万物的膜拜。自家的这位公主,习惯了居中居首,习惯了发号施令不容置疑。
她是生带异象的长公主,自然的中心。
尊贵的主宰情态生而俱之,随日月一路向前,没有回顾与转折,控制是生活的常态。
他能感觉到,在日常相处中,她在尽量弱化并修正自己的这种心态,虽然不够彻底。多数时间还是力不从心的冷硬。
只要他愿意多些耐心,温言相商,旁敲侧击,她还是很好哄劝的……与她硬碰硬,永远不会赢。若用怀柔之术,不消一个回合,她就乖乖缴械。
外刚内柔说的就是她,这么多年,他怎么没早发现?知己不知彼,用错了策略,枉读兵书战策!
说起来。锦言那个丫头,却是典型的外柔内刚,看着很好说话凡事好商量,心却稳如泰山,坚如磐石,任谁也搅不乱她的心神。
昆哥儿不将心思用在她的身上。眼下看似不妥,将来不知是福是祸。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卫三若非遇李氏,一路仕途走下来,以他之才。必高官厚禄,安稳至极,哪里会出海行商,下落不明?
留下妻小,或与内宅不见天日?或流落方外不知世俗?
锦言这孩子,肖似卫三,看似随和,内里执拗,自成乾坤,轻易动摇不得。
待明年约期到,让这二人圆房,将先孩子生了。
至于有情无情,昆哥儿牵绊着井梧轩,锦言那般通透明白,对他不会有半分男|女情意,守着孩子,有长辈看护着,能看得开,也是一辈子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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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哪知驸马帮她想了那么远,后半辈子都打算好了。
她在自己下榻的院中收拾妥当,去长公主居所请安。
没见到两位正主,何嬷嬷接待了她,道是殿下车马劳顿,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这么早!难道晕车不舒服?
那,自己要不要留下以示关心?
“……侯夫人自管回去休息,有老奴在,驸马也在,不碍的……”
何嬷嬷委婉地暗示。
两位主子大白天的就……留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在外厅守候传唤成什么样子!得亏这位不明白,只当是累着了,不会往别的方面想。
噢……驸马也在!
蛮有激情的嘛!是换了新地方带来的全新刺激吧?
锦言真心觉得理解,长公主与驸马又不老,算年纪正是身心成熟懂得享受性|事妙趣的好时候……
得,她别在这碍眼了!瞧把何嬷嬷尴尬的,都不好意思看她!
何嬷嬷嫁没嫁过人呢?
还是说做女官的都不得嫁?
忍不住对何嬷嬷的过往私生活起了八卦之心。
对上她饶有兴趣的眼神,何嬷嬷误以为她想到了自己最不希望想到的事情,平静的脸庞出现裂缝——
不知这位到底听没听懂,是想多了还是什么也没想!
又不好明着撵人:
“别院景致好,侯夫人若是不累,让他们带您选几处好景致走走看看?”
“好!”
锦言爽快地应下,她对别人的室内运动不感兴趣,趁着他们忙,她正好可以自在轻松一把。
既是春游,游览是正事。
“……殿下不知会休息到几时,晚膳侯夫人就请自便,若有事,老奴会派人去知会与您。”
临走何嬷嬷还不忘叮嘱几句,谁知道那两位什么时候出来?
若她逛了一圈又回来了呢?
这话,锦言听懂了。
不就是:晚上不聚餐,个人自用,若是有事,会差人叫你,若不叫你,就是没事,别再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