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谨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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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妹妹抽噎着说:“姐姐姐姐,嘉和县主指使丫头打我,嘤嘤嘤,快要把我打死了。”

这两小姑娘有前途!

一问一答无需排练,就能颠倒黑白。

郑明珠笑一笑,看向这双胞胎姐姐带来的人,领头的是个五十左右的太监,线条刚硬,一脸严肃,嘴角两条极深的纹路,他带来的人,约一半是太监一半是嬷嬷,并没有丫头。

这是来的什么人?

陈夫人此时慢慢的走了过来,对那太监笑道:“敢问内相贵姓?”

因见陈夫人身着一品诰命服饰,那太监便行了个礼道:“回夫人,奴婢姓霍,忝为慎刑司司正。”

陈夫人笑道:“霍公公来的正好,这位小姐,无故寻衅,冲撞了嘉和县主,不仅言语上有许多听不得的,还吩咐丫头上前掌掴县主,因不知这位小姐什么身份,什么封号,我与县主一时不敢自专,只得留在这里,若是县主行事不谨,才好领罚。”

霍公公面无表情,道:“这位小姐是贵妃的亲侄女儿,从来受贵妃爱重,许是养的娇气,比不得别的小姐,想必县主无意中得罪了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县主与小姐赔个不是,也就罢了。”

郑明珠简直耳目一新,怪道这小姑娘这样有底气,连这慎刑司司正太监都敢把这样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双胞胎妹妹跳着脚叫道:“不行!霍公公,她欺负我,赔个不是就想算了?也太便宜她了,给我把她抓起来,打她板子!还有,她那个丫鬟,竟然敢动手,把她给我关到黑牢里去。我要她好看!”

霍公公那僵尸般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慈爱的笑来:“小姐且放心,在这宫里,谁能委屈到您呢?”

说着吩咐身后的人:“先把那丫头拿下。”

一群太监就涌上前来。

郑明珠站到苹果身前,道:“谁敢拿人,都退下。”

她一身县主的服饰,那些小太监犹豫着,如何敢对她动手,一时僵在原地,回头看霍公公。

霍公公道:“还请县主自重,否则若是不小心碰了伤了县主,可就值得多了。县主也且不要急,待拿了这丫头,县主再与小姐赔罪不迟。”

郑明珠冷笑道:“这位公公原来竟是这样办差的?谁是谁非还没定准呢,就要拿人?我是朝廷钦封的县主,你敢动手?”

霍公公语气平淡的道:“在这宫里,得罪了贵妃娘娘,便连公主都是一样的,何况一个县主。”

郑明珠就是不肯让:“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是她家的了。”

霍公公脸现戾色,手一挥:“动手,都给我拿下了!”

那些太监自然也是处置过贵人的,此时见司正下了令,立时如狼似虎的扑上了,上来两个嬷嬷,一边一个就抓住了郑明珠的胳膊。

其中一个还说:“县主请自己尊重些,若是让奴才们动手伤了县主,就不好了。”

郑明珠本来娇弱,哪里抵得过那些人,立时被拉到了一边。

苹果拳打脚踢,可惜她那点花拳绣腿,对几个丫头好使,对这些慎刑司训练有素的太监却没什么用,当即被捆了起来。

郑明珠怒道:“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真是活腻了不成?没有朝廷圣旨,就敢对我动手。”

霍公公不屑的道:“贵妃自会有懿旨给县主的。”

郑明珠一天撞见两个横的,自觉今天简直是黄道吉日!

随即郑明珠就听到了天籁一般的太子妃的声音:“贵妃的懿旨在哪里,给我也看一看。”

一群丫头嬷嬷簇拥着丰腴的太子妃慢慢儿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卫,苹果一脸欢喜,挤眉弄眼的朝着后头打招呼,郑明珠暗地里一下,这小家伙的心倒是真宽……

众人忙都跪下行礼,双胞胎见众人都如此,也不得不跪下,太子妃并不叫人起来,先看一眼慎刑司众人:“放手。”

那两个抓着郑明珠的嬷嬷触电一样松开手,太子妃当然不会问前因后果,随即便道:“这两个奴才冒犯县主,先给我捆起来。”

两个嬷嬷大惊,直呼冤枉,直往霍公公那边躲,那霍公公说:“禀太子妃娘娘,这是贵妃娘娘的懿旨。”

身后的侍卫哪里管那么多,听太子妃吩咐了,就上前抓着那嬷嬷的胳膊只一扭,就反剪到了身后,绳子只一绕,就绑的严严实实,还堵了嘴。

太子妃笑道:“原来命人拿县主是贵妃的懿旨?我可真开了眼界了,只我先前就说了,懿旨在哪里,给我看一看,你白不拿出来,只知道嚷嚷,拿不出来这可是矫诏了。”

霍公公哪里敢当这样的罪名,忙辩解道:“回太子妃娘娘,这是贵妃娘娘的口谕。”

太子妃微微一笑:“把那丫头也给我放了。”

几个侍卫就逼了过去,有两个太监还没弄清楚形势,想要反抗,侍卫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转身刀鞘一转,啪,啪就抽飞了两个。余下几个见势不妙,早丢开苹果避开了。

一个侍卫手一拉就解了绳索。

苹果大喜,飞奔到后面:“哥,哥……”

郑明珠扶额,回去一定要多少教她些规矩才是,还是蓝雪机灵,忙一把扯住飞奔的苹果,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她才苦着脸,不情不愿的站到了郑明珠身后。

还忍不住的回头张望着。

霍公公直挺挺的跪着,见太子妃不买口谕的帐,也就不再说话了,倒是那个双胞胎妹妹跳起来:“太子妃也要讲道理啊,这丫头敢抗命,凭什么放了!”

太子妃又笑了,身边一个二十来岁,体型看起来极其修长柔韧的宫女便似乎得了暗示,也没见她如何作势,身形一动,就到了双胞胎妹妹跟前,挥手就是一记耳光,这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何经得起这样的动静,登时打飞了足有五尺远,跌落在草地上,似乎晕了过去。

活该!真是所谓的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么?敢对太子妃不敬,也未免狂过头了。

双胞胎姐姐尖叫一声,忙跑过去看自己的妹妹,见妹妹嘴角溢血,顿时大哭起来:“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太子妃的奴才行凶伤人了……”

那霍公公眉间一跳,有点无奈了,这两位小姐真不懂审时度势,太子妃这样强硬,她们怎么还硬抗!

这宫里,唯一能对抗贵妃的,就是眼前这位主儿了。

那宫女又一次出手,这次倒是没打人,只是不知道按住了什么经脉,双胞胎姐妹都说不出话来,软趴趴的被她一手提一个,走了回来,丢在地上。

仔细一看,双胞胎妹妹其实没晕,只是脸打肿了,说不出话来。姐姐碰了壁,此时是真怂了,不敢说话了。

太子妃这才柔声对那双胞胎说:“你既不是她主子,又没有封号,何来抗命一说?这点规矩都不懂?”

太子妃又对霍公公说:“既然你说贵妃有口谕,把口谕说一遍我听听,我来听听贵妃娘娘是什么道理,要拿朝廷钦封的县主。”

那霍公公原是因双胞胎姐姐跑来找他,说是有外头进来的人在路上与她们姐妹碰上了,有了口角,欺负她们,找霍公公出头。

这霍公公本是贵妃一手提起来的人,又素来知道贵妃极宠爱这对姐妹,颇为放纵护短,加之早见识过不论宫妃公主还是外命妇,都让着这双胞胎三分,想来自己去教训一下来人,自然能讨贵妃的欢喜。

任你来头再大,还能大过贵妃去么?

所以也只遣人去回了贵妃,自己倒先就带了人与这两位小祖宗来出头,只想着,任谁知道了这两位小姐的来头,自然退避三舍了。

没想到,遇到一个不买贵妃帐的愣头青二百五县主,他心一横,把县主拿下,讨了贵妃的欢心再说,既是为了贵妃的侄女,贵妃自然要出头了结此事。

怎么会料到太子妃突然来出头,太子妃一向避贵妃风头,贵妃的事,她从来不插手的。

是以,哪里有什么口谕!

太子妃见他说不出口谕,笑道:“胆子真不小,在宫里就敢矫诏,都拿下吧,我亲自给贵妃娘娘送去。”

侍卫轰然应诺,极利落就把霍公公和他的下属全绑了,那宫女提着双胞胎,苹果和蓝雪扶着陈夫人并郑明珠,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贵妃宫里而去。

贵妃原得了霍公公打发来的小太监的禀报,双胞胎姐妹溜出去玩,不知撞上了谁,似乎有点纠纷,霍公公已经带了人去处理了。

贵妃忙吩咐身边的宫女:“你带两个人去瞧一瞧,可别委屈了她们。”

她嫂子文氏听了,对贵妃说:“有贵妃纵着她们,这两个可真是越发顽皮了。”

贵妃笑道:“芙姐儿蓉姐儿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正该活泼些,倒也不算什么,且在这宫里,也没什么妨碍。”

宫女领命,又吩咐人去请了两位教养嬷嬷,几名侍卫,人刚齐了,才走到殿门口,便听到外头小太监报:“太子妃娘娘驾到。”

贵妃就皱一皱眉,她与太子妃极少见面,双方都有意回避,怎么这个时候太子妃突然驾到呢?

她端坐不动,荣妃、文氏并她的妹子卫氏都站了起来。

在门口的宫女面色有些古怪,回头看了贵妃一眼,欲言又止,大约是度自己分量不够,不敢乱说话,倒是悄悄儿的就退了下去,并遣散了刚招来的人。

太子妃雍容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最惨的便是挨了打的双胞胎妹妹,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巴掌印宛然,嘴角还有血迹,另一个双胞胎虽没挨打,却是头发衣襟散乱,一脸泪痕,不过大约是被这身手高强的宫女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收拾了,两人都老实的很,见了贵妃姑母竟也不敢出声,只是哭泣。

众人都大惊,一时愣在原地,只文氏立时就扑了上去:“芙姐儿,蓉姐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顿时就流下泪来。

那宫女把手里的两个小姑娘丢下了,闪身回了太子妃身后,双胞胎顿时大哭出声,在母亲背后的一推之下,双双扑到贵妃怀里:“姑母姑母,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贵妃顿时心疼起来,搂了双胞胎连声问:“谁动的手?谁敢这样无礼?”

太子妃不理会贵妃,只看了文氏一眼,淡淡道:“见了本宫这般无礼,怪不得养出这样不敬的女儿来。”

这一句顿时堵住了文氏即将出口的哭闹,连荣妃在内,都回过神来,给太子妃行礼请安。

太子妃高傲的点点头,受了礼,这才在上首坐下,让自己带来的一干人向贵妃行礼。

这一番做派,完全便是自己是主子,其他人都是臣下的举动,贵妃气的脸色都青起来,对太子妃道:“娘娘这是何意?你这妹妹虽说年幼顽皮些,又能有什么大事,值得这样打她们?”

太子妃笑道:“本宫来此正是要与娘娘说呢,这是两件事,第一件贵妃的这两位侄女辱骂嘉和县主,并令手下掌掴嘉和县主,被嘉和县主拿下了,偏我碰见了,见县主宽和,只略施小惩,便特来送还给文氏,望今后好生教养才是。”

文氏一脸怒气道:“多谢县主替我管教女儿,只不知我这女儿到底如何大逆不道了,这样小年纪就要被这样掌掴?县主这威风也真是比贵妃娘娘还大了。”

郑明珠笑道:“不敢当夫人谢,若说要紧,的确年纪小些,还不太要紧,若说不要紧,这小姐口口声声要灭我九族,又实在不敢不要紧,骂我两句也罢了,看在贵妃和夫人面上我自也懒得与小孩子计较,可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少不得替夫人管教一下罢了,幸而今日是遇到我,要是换了别的人,一时怕了,传了出去,可如何吃罪得起呢?只怕夫人今后还得好生教导才是。”

登时噎的文氏哑口无言。

而贵妃心中一股子怒气,恨恨的瞪了郑明珠一眼,太子妃口口声声县主罚她们,郑明珠又比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谁不知道这是小孩子口无遮拦一时急了乱嚷嚷?偏当一件正经事来说,这种事真要摆在明面上来说,谁也拿不住郑明珠的错来,其实那就是不给面子,罚了就罚了,找不回场子的,贵妃也只能在别的时候再收拾她。

什么了不得的县主,在我眼里能算个什么东西?

贵妃在心中咒骂了一句,注意力放到这边来:“原来是这样,那这奴才又是怎么回事?这是慎刑司司正,到底是有品级的内臣了,太子妃突然绑了他来,莫非又是说了什么话不成冲撞了县主不成?”

忍不住还是要刺郑明珠一句。

太子妃笑道:“贵妃娘娘真是神机妙算,这便是第二件事了,本宫正巧撞见这奴才,假托贵妃口谕,竟对县主无礼,当着本宫竟然也还敢狡辩,在宫里竟就有这样的胆子,在外头还不知如何放肆呢,贵妃娘娘受父皇之托掌六宫诸事,越发要严谨些才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奴才,竟然能当慎刑司司正一职?”

那语气既高高在上又带了许多不屑,贵妃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一心只要驳了太子妃,便道:“既是口谕,太子妃既然还没打发人到本宫处求证,怎么就说霍公公是矫诏呢?”

霍公公被堵着嘴,听到贵妃有意保他,顿时放下心来,这宫里到底还是贵妃做主,太子妃再强又如何强得过贵妃去?

太子妃就微微笑道:“霍公公口口声声贵妃吩咐,县主冲撞了文家两位小姐,要县主向小姐赔罪,且说连公主得罪了小姐也得赔罪,何况县主?本宫想,文家两位小姐并无封号品级,如何当得起县主的赔罪?贵妃掌理六宫,这点子道理规矩自然是明白的,便是再疼爱两位小姐,也不会吩咐县主向小姐赔罪的,何况是公主?是以还未向贵妃娘娘求证,就把人绑了来,若是这的确是贵妃娘娘的口谕,本宫自然放了他,贵妃娘娘您说呢?”

郑明珠发觉,太子妃娘娘不是放松的和亲近的人聊天的时候,虽然话还是很长一串,但语速却变的很慢,慢条斯理,很有一种慵懒的味道。

让被她揶揄或者收拾的人听起来,更容易不忿些。

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贵妃那‘口谕’憋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就算这话是实情,就算这类似的事情真的发生过,被人这样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就算得宠势大如贵妃,也是不敢认的。

朝廷的规矩礼法摆在那里,私下里因种种原因违背了,无人追究便无妨,一旦摆到明面上来,却是谁也不敢违背的。

贵妃只觉得那股子气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见了自己的侄女儿的惨状,心中越发恨的牙痒,只是就算恨不得生吃了太子妃和郑明珠,此时也真不敢承认这口谕,还不得不说:“太子妃说的是,本宫怎么会有这样的口谕,自是这奴才欺上瞒下,自作主张。”

太子妃笑道:“本宫也是这样想的,是以才直接把这奴才捆了过来送与贵妃处置,这奴才胆子也未免太大,欺辱县主,矫诏贵妃口谕,罪不容赦。幸而是让我碰到了,立时命人捆了起来,若是没碰到,真让他欺辱了县主,再推到贵妃身上,县主受了委屈不说,贵妃少不得落一个纵容家人,掌宫无方的罪名,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一脸嘲弄,一口一个奚落,尽情的扒着贵妃的脸皮,偏还说得幸而是碰上了她,才保全了贵妃的名声这样的做派,贵妃气的手都抖起来。

郑明珠低着头只顾笑。

贵妃顺了顺气:“本宫明白,来人,且把这奴才收监,容后再处置。”

这句话让那霍公公一脸死人脸色活了些回来,他听到贵妃不肯认口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惨了,这一次马屁没拍成,成了太子妃与贵妃争斗的炮灰,辱县主,矫诏,两项罪名随便哪一项都够他死的了,他在这宫里活了五十年,别的没见,因一点子小事就被打死的却是看的多了,何况这样?

没承想贵妃竟然还肯保他,只要容后处置,这后宫本来就是贵妃掌管,悄悄的放了他,随便塞去哪里,太子妃如何能知道?

想来也是,自己此次是一心一意要维护贵妃的娘家人,若是处置了自己,今后这宫里的人还如果敢维护贵妃的人?

贵妃也不能寒了手下人的心呢。

霍公公升起了希望,正期待着侍卫前来带走自己,却听到太子妃笑道:“一个奴才罢了,还用得着容后处置?既然矫诏欺辱县主已经坐实了,又不必审,这就带出去处置了吧,连同胆敢抓扯县主的那两个奴才,一同杖毙!”

贵妃怒道:“太子妃请自重,本宫领圣上旨意掌管后宫,赏罚自有本宫处置,如何有太子妃置喙之地。”

说着就吩咐侍卫带人。

快要到了门口,太子妃才慢悠悠的说:“嘉和县主已有身孕,正是月份轻的时候,如今被两位小姐冲撞了,又被这奴才吩咐人拉扯到了,若是有点什么不舒服,算谁的?本宫自是不会插手贵妃娘娘的宫内事务处理,幸而这两位小姐倒不是宫里的人。危及天家血脉,总得有人给个交代才是。”

怎么又是这个?

郑明珠绝倒,被人说怀孕真不是第一次了!太子妃和陈颐安果然是姐弟啊,连借口都找的一模一样。

贵妃听太子妃这样一说,顿时懵了,殴打有孕的县主,这就把事件再次升级到了天家血脉上去了,越发有文章可做,她有点怀疑的看了看郑明珠,见她腰身十分纤细,没有半点怀孕的样子,笑道:“原来嘉和县主有孕在身?怎么这样的大喜事我竟不知道呢?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县主搬凳子来?月份轻越发要小心养着才是。”

郑明珠镇定的谢恩道:“谢娘娘赐座,因还没过三个月,臣妾夫君并姑舅都嘱咐不要张扬出去,是以并没有告知宗人府。”

太子妃道:“正是要小心呢,本宫已经传了御医来为嘉和县主请脉,只望没什么事才好。”

郑明珠佩服的看一眼太子妃,这话说的可够有底气的,半点儿听不出心虚来。

那边文氏急了,太子妃的威胁她自然听得清楚,贵妃不处置霍公公,她就要处置这对双胞胎姐妹,这小姑子也是看不懂局面,一个奴才罢了,还在犹豫什么。

文氏便说:“太子妃娘娘说的极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奴才,竟然敢殴打县主,就是没有身孕,难得就容得他了?贵妃就是太宽和,才纵得这些奴才这样,如今越发趁这事儿整治一番,给这些奴才立一立规矩才是。”

贵妃一向爱听她嫂子的话,此时见她这样说,又拼命的给她使着眼色,且无论如何说,一个奴才如何比得过她的侄女儿,这交易倒也划算,便道:“太子妃说的不错,倒是我太心慈了些,如今委屈了县主,那奴才便是有一万条命也是该死了。”

便吩咐侍卫:“霍如贵以下犯上,欺辱县主,又传矫诏,着即杖毙,那两个抓扯过县主的奴才一同杖毙。”

侍卫本来就已经到了门口,此时便拖着霍公公连同两个奴才一起行刑去了。

太子妃看了一眼被这场面吓的发抖的小姑娘,笑道:“两位小姐自然与奴才是不同的,虽说也冲撞了县主,到底是小姑娘,只怕也碰不到哪里,且县主宽和,说这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且又是贵妃的侄女儿,看贵妃的脸面也就不罚她们了,如今只给县主磕头赔罪也就罢了。”

她家的女孩儿如何能给人磕头?贵妃一脸不情愿,表情挣扎。

郑明珠想笑,这两个小丫头口口声声要她去给唐秀月磕头赔罪,如今她们却要当着她们的贵妃姑母给自己磕头赔罪,这只怕有趣的很。

正说着,太子妃的宫女进来回道:“娘娘,太医传来了,正在外候旨,是不是这会子就传进来?”

太子妃还没说话,贵妃忙道:“传进来吧,给嘉和县主请了脉,本宫也好放心些。”

宫女领命而去,另有嬷嬷来请郑明珠到旁边屋里去坐了,隔着帘子,郑明珠看见坐在那边等着的赫然又是苏太医。

郑明珠失笑,倒是半点不担心了。

片刻后,郑明珠回了正殿,苏太医进来回道:“臣观县主脉象,似有惊悸之象,县主因身子骨儿不太壮健,又受孕不久,坐胎未稳,尚得好生保养才是,臣如今开一药方,先喝三剂,臣再来请脉,只今儿一晚越发要小心,若是有何不适,立刻便要就医才是。”

一席话倒真是吓住了贵妃,郑明珠身份虽只是县主,但背后关系极复杂,口角斗殴都只是小事,谁吃了亏谁倒霉,最多事后一点儿不痛不痒的责罚罢了,可若要是真的因此而流产,此事就放大十倍不止了,武安侯和安国公的怒火就算掀不翻自己的贵妃位,这对双胞胎便真难保得住了,且还有庞大的宗室,贵妃如何敢小觑,不由忙道:“既如此,苏太医这就随县主回府,今晚且在侯府待命,待县主大安了,再来回本宫,本宫重重有赏。”

苏太医磕头领命,退到殿外等候。

贵妃此时也真巴不得立时完结此事,摸摸怀里的两个小姑娘:“你们也太胡来了,便是冲撞了县主,赔了罪就是了,县主从来性子宽容,难道还与你们过不去?偏要来寻我,难道我还纵着你们不成?还不赶紧去给县主磕头,求县主饶了你们。”

只要郑明珠当面给了一句话,她今晚就是真流产了,也不过推到霍如贵身上,总能保住侄女儿。

两个小姑娘怯怯的抬了头,看一眼自己最大的依仗贵妃姑母,见她推着自己过去,又看一眼自己的母亲,母亲也在使着眼色叫她们去磕头。

说老实话,这两个小姑娘也的确被刚才这阵势吓到了,小姑娘的世界,无非是别一别瞄头,多半就是吵吵嘴,推一把,赔个罪之类,便是家中处置下人,也没有当着她们处置过,此时转眼就见三条人命没了,还是刚刚帮着她们耀武扬威的,叫她们如何不惊?

便是再不甘心,此时也半点不敢违拗,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跪下磕头:“求县主恕罪。”

太子妃这一手真是高明!

贵妃先前如此不买账,连奴才都想保下,如今却上赶着要自家侄女给郑明珠赔罪了,还生怕郑明珠不买账,这两个小姑娘如此嚣张跋扈,如此一层层逼上来,也照样乖乖的跪下磕头了。

贵妃笑道:“嘉和县主看在她们两个如此诚意的份上,看在我的脸面上,就恕了她们吧?”

郑明珠欠欠身,笑道:“贵妃言重了,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恕不恕的,哪里值得这样儿。”

话是这样说,她也并不避让,真等着双胞胎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才吩咐丫头扶她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