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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愿意让丫头出面作证,一方面是气不过凌雨裳的所作所为,再则文、郑两家联姻,已是亲戚,既是郑府的人要靠昭宁郡主,他们自得出面。
吉儿道:“奴婢这里有一纸昭宁郡主亲手所写的名单。”
有衙差接过证物,奉递到纪罡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个小姐的名讳,其中有几个已经用笔勾掉。
吉儿道:“但凡勾掉的,便是成功毁人名节的小姐,剩下的诸人是昭宁郡主意欲……”
不用看,神宁也知道那纸确实是凌雨裳所想,她不想知道那是从何而来,但是绝不能让他们坐实了凌雨裳的罪名。“一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所谓名单,就想陷害我女儿,荒谬!”
袁小蝶侧眸看着一边始终不动声色的云罗,她仿佛置身事外,只是来瞧一场她喜欢看的热闹。
神宁一抬手,桂嬷嬷递过一沓纸。
桂嬷嬷面无表情地道:“随便从哪里寻出一张就是我家郡主的笔迹?这里面亦有官家少爷、公子们的笔迹,更有闺中小姐们玩耍时作的诗词歌赋,那不过是郡主在初春赏花宴时邀请的一页宾客名单,便说成是郡主欲害之人的名单。照这丫头所言,要是他们请的邀请贵客出了事,这主人都得担责任了?不仅是得担当时,还得担一年、两年……但凡他们出了事,就是这主人的事?”
人证,不足信服。
物证,又被质疑是邀请宾客的名单。
这些证据都太过轻浅,纪罡厉喝一声:“传证人张虎!”
凌雨裳惊恐万分,这名字正是张虎的名讳,她吩咐过他去闺中轻薄候小姐等人。
神宁握紧拳头,果真是被人救走了,居然在这里等着,还心存侥幸。不想对方却是早就准备好了。
张虎昂首挺胸上了大堂,行礼道:“在下张虎,原是神宁府的侍卫……”他一五一十将凌雨裳如何令他与已死的李豹扮成采花贼入深闺轻薄小姐,若是不应。便要刁难、对付他的家人细细地说了。
袁小蝶一脸惊愕,“公子,让他出证,这是不是太顺了?”
张虎是神宁府的人,如果不是神宁要害他性命,又想害他全家,张虎为了自保,不得不出面作证,只是并没有说出最关键的事,没说神宁要他杀六名地皮的事。更没有神宁欲杀他灭口之事。不说杀人之事,最多也就说他奉命轻薄小姐,而他是奉命行事,罪不及死。
云罗心头有道不出来的沉闷,眼瞧着就要让凌雨裳声名俱毁。可如今瞧来并不能如她所愿,神宁的确是个人物,居然能黑白巅倒,即便在人证、物证面前,一切都显得有些苍白。“他到底有顾虑,能出来作证已属不易。”
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严惩凌雨裳!”音落。又有人跟着叫嚷了起来,“严惩凌雨裳!偿还公道!”声音此起彼伏,让审案的纪罡几度无法再进行,而公堂外的百姓群情激愤,声声高呼“严惩凌雨裳”。
公孙先生走近纪罡,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
纪罡大声道:“传下一位证人。”
很快。一个着绿褂的丫头出来了,年纪约莫在十五六岁的样子,裣衽道:“奴婢是昭宁郡主身边侍女栀香的同乡珮儿。栀香离开神宁府前,便猜到她知晓太多,许昭宁郡主不会放过她。所以就令人写了一纸证词备着。”
袁小蝶扭头看着云罗。
云罗定定心神,栀香明明还活着,听这珮儿的意思,到似她已经死了。为了说服栀香上堂作证,云罗为此私下寻了六公子商谈。
她知道这件案子颇是棘手,要是能做个干净俐落的了结自是最好的。可现下,除非还有足够份量的人能证明凌雨裳是幕后的主使。
她当时想到了一个人:栀香!
云罗请了六公子来后花园凉亭说话。
六公子看着云罗,道:“你要栀香出面?这……也许会害死她的。”
云罗冷瞥了一眼,“你不是为千绿的死痛彻心扉么?而今连仇都不敢替她报了?你以为栀香不出面,他日凌雨裳就会放过她。她藏得越深,以凌雨裳的性子只会更想要了她的命。与其避让,不如迎敌一搏。”
六公子摆了摆手,“你容我想想。”
云罗离去,脚步依旧轻盈。
六公子歪头道:“她似乎很厌恶神宁府……”如果是蜀王府的敌人,那么就是豫王府的朋友,可这神宁府就是个墙头草,早前是支持豫王府,就因当年神宁提出要把凌雨裳许给慕容祯为正妃被豫王妃所拒,神宁府就改支持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