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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鑫见她抿紧双唇,颦眉沉思,好像开始后悔这么轻易叫公输即若他们离去,方才倘若不是公输即若跑得快,决断得及时,只怕这会儿已经被她给绑了。
「他若真搬出公输家制造的那些家伙什,用以壮大实力一般的霜飞关守军,邺军只怕很难应对了。」他又说了一句老实话。
郑曲尺瞥他,这平时话少的人还就真该少说些话,省得叫人梗心。
「别壮他人威风,我们这边实力也不弱啊。」
你现在反驳的语气就稍微有些弱了。
甘鑫知道她不懂军事,
或者说,她不擅长排兵布阵,调度军队,安排大团队需要及时应对何种紧急突发意外事故,她上过一次战场,但她基本上靠的是自己超前的预判能力与出其不意,而非真正利用军事部署,战力比拼。
而这一方面宇文晟却是行家,不,他应该已经是出神入化了,所以甘鑫对这一场战事,还是持保留意见。
虽然是一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结果的悬殊战事,但谁说这世界便没有扭转乾坤一事?
他希望一切可以如师父所愿,她满心的抱负全都投注在邺国的基建上,倘若邺国边境动荡不安,邺国随时处于岌岌可危之中,那她便不能专心于她的热切事业,而是被绑在这穷山恶水的边陲之地消耗时光与精力。
「总之,我们先跟上去先看看情况吧。」
——
甘鑫脚力如鹿,于山石之巅、丛林之中,带着跟个挂件似的郑曲尺加紧赶路。
好在郑曲尺虽然长得较小,还是名女子,但体力与耐力好得出奇,两人基本上属于连跑带飞,一路上不曾停歇,他们从高处眺望追踪着邺军的行迹,这或许很难,但却难不倒甘鑫。
他不仅有虎一般的奔驰之力,亦有鹰一般的捕捉目力,他们就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全程跟踪追逐。
但路程不同,总会有交错、消失、隐匿的过程,但只要推断出对方的目的地,其它不见的过程倒是可以忽略。
郑曲尺与甘鑫的意见一致,他们都认为要尽量赶在北渊军发起总攻之前,在他们找到撤离的邺军之前,先一步弄清楚宇文晟究竟要做什么。
「甘鑫,这一路从险要之地跑到了开阔平坦之地,我怎么觉着宇文晟是想将不利的地形,变成优势?」郑曲尺喘着粗气问。
甘鑫点头,他气息还算平稳,只因顾及着郑曲尺,没有施展全力:「我不懂这些,但守着险峻难攻的霜飞关难道不比找一处辽阔、视线一眼平辗的地界好吗?」
郑曲尺对此只有一些粗浅的看法:「咱们有很多大型的器械不易运上霜飞关,但靠人力拼杀,根本赢不了北渊军,再者听公输即若分析,那霜飞关是人北渊守将的老地盘,上面一砖一石哪缺个角他们都了然于心,容易出纰漏不说,咱们也一时吃不透霜飞关的守战模式。」
甘鑫没当过兵,更没有当过将领,在她说完这一席话后,便没再发表什么意见。
「师父,你看那边。」
郑曲尺双手抓紧披风包住小脸,目光聚精会神地朝前方看去——
他们师徒俩就像树林内躲藏的兔子,借着自然界的掩蔽处,肆无忌惮的朝远处观察着情况。
大批的邺军出现在前方,巨大的岩壁形成了神秘而壮观的背景墙,低洼处是平坦开阔的平坦地界,但地势却又逐渐在攀升变得狭窄起来,从高处可以看到这一片的地势就像一个「漏斗」,前宽后窄,前低后高。
他们数万人依着地势摆开了一副对冲的架势,形成了一幕惊人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