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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的男友,在云阳区教育局工作。小梦是曹红丽和冯清的闺蜜,叶三省第一次正式成为曹红丽男友,就是四个闺蜜在KTV打赌,然后又各自叫来了男友,叶三省就是那次跟袁野认识,后面又跟袁野喝过几次酒,感觉一般。
单从外表来说,袁野斯文儒雅,又高,跟小梦非常般配,可是叶三省却跟矮胖的齐雍峰走得最近,现在又成为生意上的伙伴,可能是因为叶三省自觉心态老,又可能是袁野有些矜持,他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袁野微笑着说:“我听说是高总编,知道是叶……书记的同学,所以我就陪斌哥过来一趟,只是没有想到叶书记居然也来了。”
这一次高雪皎采访的对象是岳兴二中的一名教师,叫康斌,是关于课外补习班,坐下袁野介绍说他跟康斌是好朋友,康斌以前还教过他,是他的老师,但是岁数差距不大,所以袁野称康斌为斌哥,袁野老家是岳兴的,一般周末都会回岳兴来看父母。
叶三省问了袁野父母近况,一个退休,一个没有工作,随口说袁兄就在江城买个房吧,把父母也接过去早晚都可以在一起了。袁野说,没钱,怎么买房。
叶三省愕然。
江城现在的房价,就是五千左右,不挑选地段和楼层,四千五也有,一套房首付不到二十万,就是背房贷而已,他和小梦都有工作,应该不是难事吧?可是袁野的回答如此直接。
很多话在嘴边转了几圈,终于忍住,高雪皎及时说,康老师,我们开始吧。
叶三省起身点点头,说我打个电话,不想听他们采访。
高雪皎给他说过,这是秘密采访,康斌是一位很有正义感的名师,享受国家津贴,鉴于学校很多老师上课敷衍,课后补习收钱,他认为这是误人子弟,师德丧失,所以希望媒体呼吁一下,制止这种风气。康斌可以给报纸提供详细的数据和材料,只要求不出现他的名字。
叶三省走到茶楼包间外面发呆,心想这事肯定应该制止,做为老师,国家给了薪水就应该做好本职工作,结果却在工作之外收钱,这本身就是渎职,甚至可以说是诈骗,有的老师补习时上大课一节课就要收一百,一堂课三五十人就是三五千,还不说一对一,或者数人的小课,八百一千还要看人才收,灰色收入非常恐怖,引得不少老师都铤而走险,加入补习大军,家长们苦不堪言,无可奈何。
但是从另外的角度来想,老师一向被称为臭老九,清贫惯了,既然没有明文规定课外不许补习,也没有规定补习收费标准,反正民办的补习机构这么多,也不差老师近水楼台亲自下场,还有康斌批评老师上课不讲全不讲完不认真,这个标准也无法界定,老师利用这种机会或者说是漏洞创收,似乎也无可厚非。
何况自己,身为体制内的公务员,不也凡心大动,下海经商?
又想到很多时候,老师几乎就是知识分子的代称,古教授说知识分子曾经三次被称为“老九”:第一次是在元朝,统治者根据职业把臣民划分为十个等级: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娼九儒十丐。“儒”被分在第九级,连娼都不如,仅比丐强一点,因此当时的知识分子被称为“老九”;第二次是在民国晚期,知识分子的待遇很低,社会地位也排在了国民党士兵之后,当时有人按照拆字法,称兵为“丘八”,知识分子就捎带着被叫做“丘九”;第三次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知识分子被排在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之后,称为“老九”,而且在前面加一个“臭”字,以彰显对“老九”的厌恶之情。
不觉莞尔。
看高雪皎架式,这个采访一时半刻结束不了,叶三省下楼眺望,正考虑往哪边去,袁野在身后招呼道:“叶书记,我陪你走走吧。”
叶三省点头说好,袁野问叶三省准备逛什么,叶三省说他对岳兴不熟悉,随便逛逛吧,袁野说,那我们就去明清一条街逛逛吧,岳兴是文化古城,前几年政府乱来,拆了老街,打造了一条不伦不类的仿古街,叶三省笑,说那就去逛逛。
岳兴县城不大,两人转过几条几百米的街道,就到了所谓的明清一条街,叶三省惊奇地发现,街口居然就是他来过的白云门的武馆所在,也不声张,也不往那边看,生怕突然就从武馆里走出一位一身腱子肉的大哥招呼自己。
进了街,还算热闹,两边店铺模仿古时都用竹竿和布挑出店招,卖的货物三成是旅游景点的惯常产品,一成是当地土特产,还有些服务类的餐馆茶馆理发店,叶三省感觉就像一个没有梳妆打扮的丑姑娘,惨不忍睹,心想即使是临江古镇还在建设,现在也比这条县城里的明清一条街好看很多倍。
袁野一路向叶三省介绍岳兴的风土人情,市井故事,叶三省认真倾听不时发问,感觉袁野还是比较细心,也有能力,忍不住问:“袁兄,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