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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笃定今天晚上有人会来袭营,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任何战争之中,刺探敌情都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
对于梁山义军来说,在压上所有兵力的正式决战之前,肯定要试探一番,才能决定接下来的动向。
所以今天晚上的袭击,不会是为了直接取得什么决定性的胜果,而是要试探出军中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大将,有多少道官中的高手?
十万大军,哪些部分的士气高昂,军纪严明?哪些地方又士气不振,容易被突破?
除了常见的弓手、步卒、骑兵、水师之外,还有哪些特殊的兵种?
袭营之时,必定有高手会在远处窥探,务求掌握这些讯息,只不过
“今夜若是真有人来袭营,最多也只能够试探出军中四分之一的高手。”
关胜和呼延灼在一座军帐之中闲聊。
关胜正在微微赞叹:“陈道子这个人,领兵打仗果然还是很有一套,他布置下来的那套阵图,依八大方位,占据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气之变,其中每两种就可以成就一卦。”
“这两个方位上的几名将领,人选固定,手底下的人却是流转不休,将八部魔道浊气,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主将。”
“其他六个方位上的将领自身不动,隐匿深藏,但麾下兵马已动,魔道的修为就可以隐隐呼应过去,彻底误导外界对于军营中的感知。”
呼延灼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不过梁山能以弱势的兵马,以小博大,接连铲除颜树德,云天彪,刘永锡,他们的大头领也必定是文武双全的人物,不乏韬略。”
“若让关将军来猜,今天这场袭营,要怎么布置才能够刺探到底细,又不至于让手下精锐损失太多呢?”
他们两个都是惯于领兵出征的宿将,在道君皇帝年间,就已经是地方上的出色将领,到了韩世忠麾下之后,更是常常敌对推演,互相切磋精进。
如今看到陈希真的这个布置,赞叹之余,也不由得起了好胜之心,就不自觉的把自己设在敌方的角度,思考要如何才能寻到破绽。
关胜凝眉苦思,烛火微微摇曳,使他脸上的五官侧影也微微变化着,很久之后,才舒展眉头,说道:“倒是有一计”
呼延灼正等着听他高见,却见他话说一半又闭上了嘴,不由有点急切:“是什么计谋?”
关胜摇了摇头:“这一计也不行。我已经知道了陈希真的全盘布置,才能够推出这个破绽来,梁山的人又根本不知道陈希真的布局,怎能想到此处?”
呼延灼也想不到什么好计,轻叹一声,说道:“看来梁山今夜是必定要损失一支兵马了,探营的任务事关重大,肯定还要有猛将带领,不知道会是石秀、林冲,还是鲁达、武松,做这个不幸的人了。”
关胜忧心的说道:“梁山那个大头领几次作战都是身先士卒,就怕是他亲自动身。”
十万魔道精兵,三十二个一流猛将,六大道官及麾下术士,三个不坏金丹,这种阵容,就算是对上一个濒临飞升的人物,也足可以拼一拼。
即使把关洛阳再怎么高估,一旦他孤军深入这大营之中,也绝对会被困,到时候梁山兵马要是来救的话,就要在仓促之间跟朝廷兵马展开决战。
那样的状况,将会如同以温热的胸膛、肋骨,去迎上寒森森的尖刀,最后只会是枉费一腔热血,洒在寒夜罢了。
关胜他们来之前都已经被韩世忠暗中指点过,若是能保梁山一些人的话,尽量保下一些,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惨事。
两人在不能明言的忧虑之中,等到了夜色最深沉的时候。
子时刚过,天上的星光月光都被遮蔽。
广袤的大地上,方圆五十里的鸟兽毒虫,早都被十万魔道精兵的气势惊散,附近听不到半点虫鸣鸟叫,只有巡逻的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他们身上的甲片,哗啦哗啦碰撞的声音。
朝廷兵马的大营里面,铁锅里的火烧得正旺,成群结队的士兵举着火把值夜,灰白色的帐篷布在火光里映的微黄,但这么多的火焰,也只能照亮这座军营而已。
如果他们向天上看去的话,入目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完全分不清高低远近。
如果他们向军营之外看去的话,也最多只能够看清百丈以内的事物,更远的地方,那些山林的影子,都像是静默的黑色剪纸一样,矗立在视野的尽头,看不见半点细节。
风声在将士们的衣甲间低低的徘徊着,军营里面肃穆严正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很快就有人辨认出来,那是从东面吹来的一阵风,只不过这样的风势,到了军营的边缘,就被那些高高的栅栏,巍峨的哨楼,轻易的阻碍切割。
等进到了军营里面,也被那些帐篷轻而易举地挤压成了扁扁的弱风,只能绕着帐篷走,让士兵们手里火把的光焰微微有点变向而已。
连沉重的大旗都依旧那么垂着,不愿意搭理这一点微风。
风,好像被激怒了。
风声明显变得越来越响,全部都是从东面吹来。
终于,火把的晃动变得剧烈起来,旗面被吹开。
黑暗的天空中,虽然什么都很模糊,但也隐约可以看见大团的云朵被风吹得移行卷动,慢慢翻滚起来。
营中所有的大将,都稳稳的守在自己的方位上,对这阵怪风嗤之以鼻。
根本不需要这些一流的猛将动手,仅仅是那些小小的旗官、副将,各自号召他们麾下的兵卒,稍稍运起功法,网天罗地,无处不在的浓稠浊气,就在大军营寨的外围形成一层无形坚壁,轻而易举的把那阵怪风挡了回去。
东面的大风不肯罢休,呼啸的气流吹得再烈,也只能一次次的在东面的营寨上,把自己撞得溃散倒卷,在营门外形成一个个沙尘气旋,徒劳无功。
值守东面的旗官兵卒们,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傲气笑容。
乡野之间的贼寇妖人,施展这种妖术,对付小股的兵马,千八百个人,或许还行,想要撼动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愚昧妖人耗尽法力后,发现自己连一些小卒都吹不动,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好笑吧。
他们望着远处静默的山影,心里猜想着隐藏在某个方向的妖人会有的表情,笑容就更加浓郁了。
躲在哪里呢?
是在东南边那座山的山尖上,东偏北那座山的山腰,还是最偏北的那座大山的山坳?
或者是正东面那座矮矮的山?
群山之中,就属正东面的那座山最矮校
那种山头,就算是军中地位最低的值夜小卒,大概也只要两三个呼吸,就能从山脚跑到山顶,把那山峰踩在脚底下了。
值守的士兵们目光游弋着,找了一会儿,差不多可以确定,风正是从正东面那座矮山上来的。
风还在加大,依旧闯不进营寨,只是把寨门外面的沙尘卷的越来越多,妨碍着人的眼神,从这些沙尘风旋里面看过去,倒好像显得那座矮山,又变高了一些。
旗官揉了揉眼睛,把五成功力聚集到双眼的位置,顿时视野清晰,眼力大增。
刚才没有看错,那山居然真是变高了一些。
嗯,又高了?
更高了!
更高了!!!
营寨东面的士兵们,呆滞的看着他们眼前的那一幕。
那山越来越高,顷刻之间,就已经长高了十几倍,越来越大,弹指之间,就已经大到遮蔽了左右高山的影子,占满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