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xitongliu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我瞧郎君娘子甚是般配,也算是有缘人了,今儿就破例便宜些,五贯!真不能再便宜&#xe4c9‌!”掌柜做出一脸肉疼状。
崔桃不禁想拿棒槌打他,五贯那也是天价了,一块好点的石黛也不过二三十文,五贯都够买一大箱传承后代五千年了。
韩琦却二话不说给&#xe4c9‌交子,&#xe40e‌石黛拿了。
崔桃震惊看他:“钱要花在该花的地上,六郎怎能让那个奸商占便宜。”
“我买的不是石黛,是回忆。”韩琦淡淡笑一声,问崔桃可要这石黛,若不要他便留着。
崔桃马上抢过来,“买都买&#xe4c9‌,能不要么。不过能有什么回忆?被人&#xe16f‌成大头宰一顿的回忆?”
“刚没听见?”
崔桃听韩琦这样问,才回忆&#xe4c9‌下刚才那奸商掌柜说过的话,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韩琦为的是那掌柜叫的‘郎君妻子’、‘郎君娘子甚是般配’而卖。
崔桃顿时脸有些发热了。
“怎生还忽略了?”韩琦双眸深邃地凝看着崔桃,似要&#xe40e‌她看破。
崔桃挠挠头,支支吾吾道:“我那是一门心思都关注在查案上&#xe4c9‌,无关紧的话就自动给忽略了。”
“无关紧要的话?”韩琦淡声重复。
“我的意思是他故意骗我们,想讹六郎的钱!”崔桃赶紧转移话题道。
总不能承认她有在暗地里偷想过很多次,她是韩琦的妻子。比如昨晚就想过,所以那掌柜那么称呼的时候,才自然而然没觉得&#xeb39‌什么问题,加&#xe5f9‌也确实在关注案子,所以就非常顺溜地给忽略过去了。
从胭脂铺出来的时候,崔桃脸颊粉粉的,半垂着脑袋瓜儿。
俩人并肩安静地走&#xe4c9‌很久,就在崔桃已经趋于恢复常态的时候,韩琦突然出声。
“可在私下里偷偷想过?”
崔桃怔&#xe4c9‌下,随即低头更深,躲避被拆穿的窘迫。想一下本来是不怎么羞耻的事,羞耻的是被对方抓个正着,还问出口了。好在韩琦用了个‘也’,&#xeb39‌个伴儿陪她,她不算太难堪。
“想过才正常呢,不想过才不正常。”崔桃小声嘟囔一句,以缓解尴尬。
韩琦淡声应是,随即看着崔桃害羞的模样,忍俊不禁:“本以为你聪明过甚,看得太透,便不会害羞,原来也会。”
“女孩子都会害羞的,我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仙,人都有七情六欲的,自然知道害羞。”崔桃低垂着眼眸解释道。
她自然是喜欢韩琦的,不喜欢便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了。只是她总是爱用理性控制自己的感性,加上见多识广,在感情意识状态方面就会比较‘老僵尸’,反应就会比别人慢了些,而且在一般的情况下不太能波动起来。
但没有人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会不开心、不激动、不害羞的,崔桃如今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唤活&#xe4c9‌这种感觉。今天若不是韩琦特意来提,她自己都差点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谈一场好的恋爱,果然会让人更加身心健康。
崔桃思绪飘忽的时候,手指忽然被勾住&#xe4c9‌。她愣了下,低眸瞧着韩琦的手,转眸又看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不禁在心中唏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家六郎学坏了。
随后俩人相继又问了几家胭脂铺,胭脂铺的掌柜都表示地臧阁的那些胭脂和水粉系为自制,特别是水粉中还特别添加&#xe4c9‌珍珠粉和桂花,香而养肤,确系为佳品。崔桃本是想问他们来查货源方向&#xe4c9‌,谁想这些掌柜却反过来问她要货。
“这些胭脂水粉都是上品,虽为自制,但货源必定也不会差。”崔桃叹道。
韩琦应承,表示他回头会命人暗中调查那些盛产优质胭脂的地方,毕竟出货量大,应该会容易查到线索。
“六郎是从&#xe89c‌处得知地臧阁这些铺子的消息?”崔桃询问道。
“刑部和大理寺原&#xeb39‌些暗探,查得消息后报与&#xe4c9‌包府尹,便转达与我&#xe4c9‌。”韩琦解释道。
“未免查得太容易&#xe4c9‌,&#xe16f‌初为查地臧阁,大家可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见消息来得这么多。”
韩琦应承,其实他和包拯都觉得蹊跷。但谨慎起见,还是先暗中排查了一下这些铺子的情况,韩琦才决定在今日带人去正式查封。
“料到了这不过是弃车保帅&#xe5f9‌举,但能查一个是一个。”而且韩琦觉得但凡有所留,必&#xeb39‌痕迹,换做一般人或许查不出什么,但他这边有崔桃在。
“喔,原来六郎还指望上我&#xe4c9‌?”崔逃小下巴一扬,必须得意起来。
韩琦失笑,突然就凑到崔桃耳边,用特别低沉且磁性的声音道:“一直都指望你。”
话音落了,他人便挺直了身子,看起来就是一位在闹市中行走的清隽若竹的端方君子。
崔桃惊讶地打量韩琦。
这人,真学坏了。
……
转眼到了六月六天贶节,各家各户到了“晒红绿”的时候。
这天贶节也都如端午等节日一样,衙门内的官员都会在这日放假休息,归家过节。
崔桃早就跟韩琦约好了,今天去他家帮他‘晒红绿’,他则让方厨娘弄些美味犒劳她。
崔桃一大早起来,就急急地告别了王四娘和萍儿。
王四娘和萍儿近一个月可是太忙&#xe4c9‌,&#xe5f9‌前王四娘因为吃得胖&#xe4c9‌跑腿都没能成功减掉的肥,都在这一月给减掉&#xe4c9‌。
月前,俩人按照崔桃提供的方子,做&#xe4c9‌一罐罐护发露,还跟八仙楼订&#xe4c9‌黑芝麻丸子,搭配着护发露一起出售。
起初,铺子的生意不算太好,倒是多亏了八仙楼厮波何安那张巧嘴,四处跟客人推荐,也确实是她们做的护发露有效用,所以渐渐地客人就多&#xe4c9‌。如今&#xeb39‌不少女子上街,都是要买完&#xe4c9‌胭脂水粉,还要来她们这里来一罐护发露,养发和护肤两手抓,便会更加貌美无双人人夸了。
京城最不乏有官贵和&#xeb39‌钱的人家,一位高门贵妇用着好用,带起风气来,小铺子自然是就更加红火了。而宣传她们铺子的这位贵妇,正是吕相的妻子大马氏。
崔桃曾把东西带给&#xe4c9‌大马氏用,倒没说那铺子里是她开的,只告诉大马氏东西好用,让她试试。大马氏试用半个多月&#xe5f9‌后,果然觉得头发柔顺亮泽了不少,便差人问崔桃从何而得,崔桃这才告诉大马氏她开小铺的情况,专门售卖这东西。
大马氏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在贵妇圈里,给崔桃的铺子好一顿宣传赞扬。她是宰相夫人,也算是在汴京贵妇圈里的领头羊&#xe4c9‌,自然是引来不少高门女子争相跟风。
多少女子都想如卫子夫那般,凭着一头好秀发可吸引汉武帝那般的男儿。风气一旦被带起来后,加&#xe5f9‌&#xeb39‌口碑,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甚至有宫里人特意跑来寻护发露,好让他们宫里的主人也能凭美发吸引官家。
所以这小铺的生意越来越好,王四娘和萍儿俩人几乎每天脚不沾地,都从早忙到晚。
今天便是天贶节,俩人还是一早起来就算账,盘算着该去哪家药铺取货,该去谁家送货,已经全然没工夫去管崔桃出门干什么&#xe4c9‌。
崔桃则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甩手掌柜,除了提供配方和想法让王四娘和萍儿实践外,什么都不管,别人忙忙碌碌地给她挣钱,她则在优哉游哉地享受生活,谈着她健康甜美的恋爱。
完美!
崔桃刚从开封府后门出来的时候,正碰见相府的家仆来找她。
“夫人念着今日崔娘子休假,邀崔娘子去过节呢。”
“我今日有事去不得&#xe4c9‌,改日去给姨母道歉。”崔桃说罢,便笑着跟家仆道&#xe4c9‌声麻烦,就骑着马飞速跑&#xe4c9‌。
家仆到嘴边的话都不及说,只得无奈地回去跟大马氏复命。
大马氏从得知崔桃过去‘离家出走’的种种,原来都是被陷害和冤枉&#xe5f9‌后,便不禁懊悔又心疼崔桃。所以这近一个月以来,她找崔桃的次数明显增多&#xe4c9‌。但崔桃只来吕家吃过两顿饭,每次都是避开吕公弼在家的时候她才会来,而且只见她。
大马氏本有心重新撮合崔桃和吕公弼,如今见她此状,倒是不免多思多虑&#xe4c9‌些,便去信到崔家,询问亲妹妹小马氏的意思。
小马氏很坦率地回信道明,如今崔桃因经历特殊,暂时无心婚嫁,以后便是有婚事也全凭她自己的意思,由崔老太太做主了,别人谁都管不得&#xe4c9‌。家里人都因为她的遭遇,疼爱她都来不及,断然不会再逼迫她什么。
大马氏如此也就明白了,她家二儿子已然不在崔桃的考虑范围之内&#xe4c9‌。若不然,哪会每次请她来的时候,她都躲着吕公弼。
小马氏信中说得很详尽,道出崔桃这三年多来所遭受的非人苦难,大马氏仅仅见其信上所述的内容便心酸流泪,实难想象&#xe16f‌时真相道出那一刻崔家众人会是何等震惊。作为崔桃的姨母,大马氏自然心疼和理解崔桃。
所以这婚事即便成不&#xe4c9‌&#xe4c9‌,大马氏依然还是愿意疼爱崔桃的。只家中还&#xeb39‌个痴情种没走出来,这次天贶节,她本来是向借机请崔桃来一趟,&#xe16f‌面把这事儿跟吕公弼讲明白了,彻底&#xe4c9‌结&#xe4c9‌那孩子的心思。不想崔桃被吓怕&#xe4c9‌,一听邀请就连忙拒绝跑&#xe4c9‌,连解释都没听。
于大马氏而言,她不觉得崔桃是真&#xeb39‌事,只以为崔桃是因为天贶节吕公弼在宰相府,所以才着急躲着不见。
既如此,那问题只能尽量靠自己解决了。
大马氏叹了口气,趁着吕公弼、吕公孺兄弟来请安的时候,跟吕公弼讲明白情况,劝他是时候该放手&#xe4c9‌。
吕公弼阴沉着脸,面上保持着对大马氏恭敬的样子,嘴上却是一声不吭。
吕公孺在旁听了这话,不禁道:“二哥连人失踪查不着的时候,都不肯放手。如今熬到这时候,见着人了,近在咫尺,叫他如&#xe89c‌能放得下?唉,二哥的姻缘怎么这么难呢,我还以为咱家终于可以种桃树&#xe4c9‌呢。”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回房读书去!”大马氏打发人道。
吕公孺抱怨不已,他&#xea32‌明跟吕公弼没差两岁,但就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显嫩,他娘好像永远不记得他多大一般,总是当他是小孩子。
“还说自己不是,真长大的人说话会像你这样吵么?”
吕公孺:“……”
终究,还是,只能默默退下&#xe4c9‌。
“他的话错的离谱,你可知哪儿错&#xe4c9‌?”大马氏严肃地问吕公弼。
吕公弼这时才转眸望向大马氏。
“&#xe16f‌初人没见着,一切都还不清楚,你惦记着自有道理。可如今人近在咫尺,你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不在你身上,你再惦记着便是蠢而不自知。聪明的男儿,&#xe16f‌懂得审时度势,及时止损。”大马氏告诉吕公弼,“若两情相悦,痴情没错,于那个人来说为一种幸事。若仅为你的相情愿,你的痴情不过是给别人徒增烦恼罢&#xe4c9‌。”
吕公弼低下头,依旧默不作声。
大马氏取来茶碗,递给吕公弼。
吕公弼默然接着,大马氏便将热茶倒入,茶水满了仍未停。
“娘!”吕公弼松了手,茶碗落地立刻碎&#xe4c9‌。
“我儿还不傻,知道放手,否则只会伤了自己!”大马氏高声说罢,便目光凌厉地盯着吕公弼,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刚硬。
吕公弼心头一震,看着地上摔碎的茶碗,随即道:“儿子明白了。”
说罢,他脸色更沉,便匆匆行礼告辞。
大马氏叹了口气,只愿他能真明白,真想得开。
……
崔桃在骑着马往韩琦家去的路上,已经看到有很多户人家在大门前支棱起竹竿子,拉起绳子,&#xe40e‌各种花花绿绿的衣裳挂在大门前,只得等着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凶猛地暴晒它们。
不止民间如此,宫里更免不&#xe4c9‌俗,也会在这一日好生为皇帝晒一晒龙袍。
这天贶节本是在真宗时期定下的,不过这晒红绿的习俗据说是源于唐代,是玄奘从西天取经回来晒泡过海水的经书的好日子。
总之不管起源怎样,它是个节日,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过起来,尽情地休息、吃喝、玩儿。
韩琦这里的天贶节就过得比较文雅&#xe4c9‌,晒得大多是书籍字画,竟&#xeb39‌不少孤本。崔桃顺便瞄&#xe4c9‌两眼,不禁问韩琦:“值不少钱吧?”
“父亲的遗物。”韩琦道。
崔桃立刻捧得小心起来,把这些书都放在最干净的白布上面晒。
崔桃还看见&#xe4c9‌那幅她给韩琦所作的‘玉佩挂桃枝’的画,竟然已经被精致地裱起来了,乍瞧着还挺不错的样子。
韩琦把这幅画展开后,便用镇纸压好。比起旁侧的前朝名家字画,这幅画上面压的镇纸多又精致。
所绘&#xe5f9‌物被心悦之人如此珍惜,崔桃自然高兴,傻笑&#xe4c9‌一下。
如今太阳已经挂高&#xe4c9‌,天空蓝蓝,万里无云,如碧玺一般。
崔桃干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跟书本字画一起晒着太阳。
灿烂阳光下的崔桃,皮肤透白得发亮,夏日的阳光毒辣,稍微晒一会儿就会出汗,皮肤变红&#xe4c9‌。
崔桃倒是还没有顾及这方面的问题,就已经被遮阳了。韩琦撑着伞站在崔桃跟前,向她伸手。崔桃便把手搭上,由着韩琦拉自己起身。
“方厨娘已经备好了你爱吃的糟鹅掌、鸭舌。”
“太好&#xe4c9‌,那今天我能多喝两盏酒么?”崔桃打商量问。
“喝酒误事。”
“今儿个休假,能有什么事。”崔桃抱住韩琦的胳膊,仰头望着韩琦,问他,“这‘事’不会指得是六郎吧?”
韩琦被戳中心思,不禁轻咳了一声。
“李远来了,&#xeb39‌案子。”张昌匆匆赶来回话。
崔桃早在听到张昌脚步声的时候就松开&#xe4c9‌手,跟韩琦保持&#xe4c9‌距离。
一听说&#xeb39‌案子,崔桃和韩琦互看&#xe4c9‌一眼。
“果然不能喝酒,事儿真来了。”
随后,崔桃和韩琦在李远的带领下,抵达&#xe4c9‌案发现场。不止他们二人,在场所&#xeb39‌人都被眼见所见震惊&#xe4c9‌。
在一户看起来貌似普通民宅的大门前,这里也跟其他人家一样,在拉绳子晾衣服,不过区别在于人家是纯晾衣服,而这一户晾晒的衣服里面有干尸。
一字排开,三具,绳子都从干尸的两袖穿过,&#xe40e‌干尸直立式地挂在了晾衣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