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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江津港以东,便是云梦大泽,沼泽湖泊绵延,不下百里。承明,我此前与关将军携手,在江津港外的芦苇荡中,暗中备有轻便火船三十艘,又单独派遣了一拨人手,长期专管此事。只要我在江陵城头点起三座火堆,他们就会以薮泽为掩护,发动火船,焚烧江东船队!”
“这……”潘濬吃了一惊。他很清楚江津港西面的复杂水文条件,就算不考虑风向、气候,若真有三十艘火船,至少也能让江东水军吃一个大亏。
过了半晌,潘濬叹道:“宾伯,你真是深谋远虑之人!”
“哈哈,不敢当,不过是效法赤壁故伎而已。”费观谦逊两句,继续道:“我想与承明参详的是……你觉得,这把火,是在吴侯船队抵达之前放,还是待到吴侯船队抵达以后放?前者,能在一定时间里封锁江津港,断绝吕蒙等人的退路;而后者断绝的,便是孙权大军的退路!”
“这……”潘濬来回走动几步:“宾伯,其中利弊,容我细思之。”
费观等了一会儿,见潘濬的眉头越皱越深,不禁问道:“可有什么碍难之处?”
潘濬猛抬头,眼神闪动:“宾伯,我今日说起,愿与足下结为儿女姻亲,乃是真心诚意,言出必行。”
费观闻听茫然,全不知潘濬为何突然说起。
他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沿着马道往上再走两步。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低沉的声音从城外飘来,这是至少数百人在潜伏前行!这是他们竭力压低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和人的呼吸声!
江东军不知何时,已逼近到城下了!
怎么可能?这一面城墙所对的方向,至少有六座望楼,有十五队随时巡逻的哨兵,更不消说本来就在城头防御的人手,他们都瞎了?眼下可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才傍晚!天色还早呢!
费观面色瞬间转为惊怒,一只手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就在此刻,潘濬猛地扑上去,将费观压倒。
这两人都有亲随、扈从,因为不敢打扰两人谈话,都站在城下等待。眼看着两方主人忽然打成一团,费观所部一时惊骇,而潘濬的部下们仿佛早有准备,他们瞬间抽出短刀,将费观的部下们一一刺死。
潘濬一手揪着费观的手臂,不让他拔刀,另一手则试图拔出自己的腰刀,然则两人四臂纠缠一起,谁也伸展不开。费观毕竟年轻,而且还习武不辍,须臾间占了上风,挣扎着要推开潘濬。
忙乱中,潘濬忽然摸到了一块拳头大的碎石。
早上江东以投石袭击城内,有一块巨石正中登城马道。若非费观拖拽,那巨石几乎要了潘濬的性命。而这石头,便是巨石碎裂后留在原地的。
潘濬毫不犹豫地握紧碎石,狠狠往费观头上砸去。
砸了一下,费观满头满脸鲜血横流,惨叫一声。
潘濬再砸,两下,三下,四下,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鲜红的血液飞溅,费观叫声渐低,呼吸停止。
潘濬只觉得自己力气用得过度,心脏跳得好像要从喉咙里出来。他喘着粗气站定,嘴里感觉又腥又苦,也不知是自己咬破了牙龈,还是费观的血洒进了嘴里。
当潘濬的部曲们奔上马道时,只见素来肃穆端严的荆州治中脸色狰狞如恶兽。他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看身边的人,厉声道:“还等什么?开门!迎接江东兵马入城!”
部曲们被潘濬凶狠的神态吓得发抖,慌忙大声应道:“是!这就去开门!迎接江东兵马入城!”
数十部曲高喊,话声立刻传到了城头,传到了临近的三五处城台和望楼。
那一处处地方,还堆积着战死者的尸体,地面被鲜血洇得湿润,还没有干涸。可就在此时此刻,足足数百名本应牢牢守把此段城墙的将士齐声高呼:“开门!开门了!迎接江东兵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