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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骘应道:“这便是肃肃宵征,夙夜在公了,着实无可奈何。”
两人俱都大笑。
笑了几声,雷远忽然问道:“却不知,步太守所说的公务,具体是哪一桩?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雷将军此来,为的是什么公务,我来,便是同样。”
“哦?我来交州,是应了交州刺史赖仁谨、苍梧太守吴子卿的请托,特为平定交州乱事,恢复汉家的治理秩序。步太守难道也是为此而来?也是受了交州刺史和苍梧太守的请托么?”
“昔日玄德公起兵,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我家吴侯与玄德公乃是同盟,也愿为汉家除残去秽。我此次来到交州,本是应了绥南中郎将士威彦的邀请。怎料后来士威彦竟然被乱军所害,交州各郡将有大乱。我这才邀请雷将军来此,商议安抚交州的大计。”
“士威彦竟然死了?”雷远喟叹一声:“士威彦与吴子卿的冲突,咱们姑且不提。区区交州,又有贵我两家的兵力在,哪来的乱军,竟如此狼心狗行,肆无忌惮,杀死朝廷封拜的地方大员?”
步骘面色不变:“交州荒僻,未服王化的蛮夷在所多有。今后我定会细细查探,找出真凶,为士威彦报仇雪恨。”
雷远愣了一愣。
你能说到这程度,我竟无言以对。既如此,那就换个话题吧!
于是他道:“步太守,昨夜你遣人来通报,我才知道荆州治中从事张鲁现在贵方的军营里。想来,张公祺也是被未服王化的蛮夷所擒,然后得到贵部的解救?我为护荆蛮校尉,却不能压制荆蛮,以至于同僚受辱,实在汗颜……这件事情,真的要多谢了。”
步骘连连摇头:“不敢当雷将军的夸奖。荆蛮的事情,我们江东哪里晓得?张公祺为何身在交州,我更是莫名其妙。此君身份非常,待到交州乱局平定,我们自然将他奉还荆州,将军只管放心。”
“步太守过谦了。”雷远笑道:“此前我在零陵,正遇见江东校尉黄柄,听他细细说了江东诸君为治理荆蛮所做的努力。黄校尉对荆州有功,我们都以为,当请他去往汉中,见一见玄德公。另外,关将军说不定会亲自来交州,向步太守表示感谢。”
步骘勒着缰绳的手一紧,以至于战马不明所以,在原地打了个转。
黄氏在零陵的潜力非常,更有当地极具影响力的名士邓玄之襄助,此前身居零陵太守府中,遥控各地叛乱,自信安若磐石……他暴露了?被抓了?
“咳咳……”步骘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
黄柄是黄公覆之子。黄公覆死后,他的部曲私兵散去许多,其人在江东的身份已不足道。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地潜入荆州,试图为吴侯立功的原因。
但有些事做起来无须顾忌,但如果被抓了现行,未免难堪。身在江陵的关云长素来强悍,他要是真的恼了,不管不顾地大举挥军入交州……谁能敌他?谁能承担这结果?
何况黄柄又是孙氏老臣之子,其人的安危,自有朱治、韩当等人盯着。若他有万一,难免在建业掀起政坛上的风波。
“黄柄现在何处?”步骘问道。
雷远答道:“步太守勿惊。此君随军来了交州。我想,张公祺既然无恙,这位黄校尉也必定无恙的。”
步骘连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