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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砸出了裂痕,人脸蛇是彻底没了动作,怪东西还是不放过,把它打了个结,甩在了人脸蛇堆里,又跳进去,一顿狂锤猛踏。吱吱、怪声叠起,所到之处,瓦片乱飞,人脸蛇都成了泥。可无奈人脸蛇太多,捶死一堆,又来一堆,前仆后继。有几条已经爬上怪东西的腿,咬住它的脚。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脸蛇涌向它。
陈陈来不及多看,因为从头顶落下的人脸蛇里面,有好几条靠在他脚边的,趁它们没回过神,他当先发力踹飞几条,打算跑路。墓道上的人脸蛇都朝着当中的怪东西涌去,像个大漩涡那样爬旋,几乎要包裹住它,怪东西的力道没有刚开始那么猛力,而墓道两边还剩不少人脸蛇。
跑是跑不过去了,先踹几条落单的,看看局势。陈陈是这样打算的,他还这样做了。首先踢飞了几条没有面向他的,有一条面向他没注意到他的,都被陈陈绕了后,就是一脚,又恶狠狠扑上去,掐起它脖子,人脸蛇虽然是人脸,但没有脖子,又转手抓起它的尾巴,往地上猛砸,砸了一通,知道自己砸不死,直接甩进了洞里。
陈陈心里解了气,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有一条就直接咬住了他的鞋子,陈陈心一惊,这个鞋可是便宜货里面,他最喜欢的。人脸蛇咬住鞋子,借着力,直接绕上了陈陈的小腿,又松口抬头,有往上爬的趋势。
陈陈不敢直接抓它的脸,抬起另一只脚踩下它的脸,又用手扯开缠着他腿的蛇身子。别看这蛇不大,但是力道不小,勒得他腿有青痕,他用劲力气,才把它甩开。刚好甩在了火把边,这人脸蛇一碰到火光,就像老鼠碰到猫,一缩身子,发出凄厉的吱声,慌得蜷着身子,没有力气爬开。不一会儿,像抽干了水分一样,变得干瘪。
人脸蛇怕火。他早该想到,他所认知的长明灯以人鱼膏为烛,小说世界里的长明灯用人蛇膏为烛,而长久不灭,况且在长明灯上头还有膏油滴落下来,可是陈陈当时不知道头上的就是人脸蛇,有点懊恼,如果当时细心点,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陈马上扑上去拿起火把。人脸蛇已经包裹住了怪东西,怪东西也渐渐没了力道,但还是扯着人脸蛇放在嘴里扯、地上捶,还发出嚎吼。只不过速度和力道都慢了不少,身体也快支撑不住,感觉快要倒下去了。
墓道两边的人脸蛇没了多少,大石门就在不远处,跑一段距离,再踢开一些陶罐,就能到。他手里有火把,心里也有了不少底气,不再犹豫,迈开腿朝石门跑去。
他用火把挥开朝他而来的人脸蛇,再踢开陶罐,惦起脚,用全力朝着石门奔去。陈陈感觉自己用了燕子三抄水,能飞起来。就在快接触到石门的时候,陈陈回头看了一眼,怪东西已经倒在了地上,所有的蛇都涌在它身上,它挣扎地起身,可旋起的蛇浪又把将它打下去,有的都往它嘴里钻,怪东西连自己都打,一拳拳把要钻进嘴里的人脸蛇打烂。
陈陈愣住了。他从来都是心底保持着善意的人,这个怪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地伤害他,而现在都好像在帮他引来所有的人脸蛇,让他开这石门。
在他没有掉进自己的小说世界之前,曾经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过一只被车碾得奄奄一息的小猫,它嘴里在吐血,浑身在抖动,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小猫放在安静的草坪上。在那么一瞬间他厌恶过自己的无能为力,连送它一程,减少它痛苦的勇气都没有。
大石门近在咫尺,推开门说不定就能出去了,还需要犹豫吗?当然不需要,他似乎充满了力量。撸起袖子,举着火把就朝着怪东西的方向冲过去。
可怪东西忽然发出:“快......跑!”陈陈咬了咬牙,迈起的步子更加坚定和快速,不管是怪东西无心还是有意,他都要过去。他一边跑,一边扯下衣服点起火,仍在了挡他路的蛇群里。最后的衬衣还发挥自己的余热,所碰到火光的人脸蛇,都发出凄厉的吱叫,干瘪了。
最后,陈陈跳起,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惩恶扬善、无所不能的侠客,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他一脚踹进了涌在怪东西身上的人脸蛇堆里。像踏进了泥潭,腿怎么都扯不出来,陈陈暗骂自己上头。周围的人脸蛇也顺着他的腿往上爬,陈陈立马烫开爬上他腿的人脸蛇,再把火把丢进蛇堆。
蛇堆里顿时炸开了锅,避之不及的都发出惨吱声,眨眼间,怪东西身上的人脸蛇都溜不见了,远处的蛇都不敢靠前,在那里举头观望。陈陈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虚脱了,现在只能算暂时摆脱了麻烦的东西。
怪东西浑身是伤,它嘴里咕咕叫:“......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