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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珠出现异象,凝结出一个男人虚影时,没有直面龙王威压的网络上,震惊的弹幕正在不断地发出。
“这个样子,难道是唤醒残魂了?还是说复活?”
“应该不是复活吧,看样子不像。”
“居然不是龙首人身诶。”
“哪怕仅仅是看直播,也感觉有股澎湃的威压……”
“没想到,居然能看见龙王的残魂……这也在你的预料之内吗?节目组!”
而就在这亿万人嘈杂的思绪中,海底龙王遗骸处。
天池龙王的虚影,在龙珠力量的支持下,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这位虽然看似正常的黑发高大男子,却给人一种骨子里的疲惫感,这是再怎么巨大的灵气波动和威压,也无法遮掩的感觉。
但无论是谁都能理解。毕竟,天池龙王早已死去数千年,他的残魂维持至今所需的精力和意志力,早已不是疲惫所能解释的了的,只能说是执念。
【令人怀念的气息。】
被所有人注视着,天池龙王伸出手,接过苏昼递出的玉简,他凝视着手中的玉简,抚摸上面的纹路,轻声道:【当年在中央神庭,我和诸多道友留下印记,以为有朝一日,可以将其建成诸天万界最庞大的传承殿堂,日后我们的后裔,就可以在其中随意挑选合适的传承……】
【但是一切都消散了,就像是飘落入海的雨水。】
天池龙王抬起头,他环视眼前的苏昼,九溟,还有五艘潜水器中的探索队,古井无波的声音带起一丝感慨:【全新的真龙,我的传承者,玄武家的后裔……居然还有扶桑,欧罗巴那边的传承者?难道未来,不同界域的人类,今日也联合起来了吗?】
此时,苏昼微微向前迈出一步,他没和其他人一样,被天池龙王的威压慑服,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苏昼严肃地向前微微抬手,做了一个古礼:“龙王尊……”
【无需多言,我早已故去,何须继续称王?时间不多,我龙珠内的传承不全,只是我昔日随性刻印,缺失了很多部分,且并非我最巅峰时的修法。我会尽快将我最完善的传承刻印下来。】
而不等苏昼依照古礼表示求见,天池龙王用不拿玉简的那只手微微一摆,他平静道:【相较于传承,礼节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后世之人,一定铭记这点。】
如此说道,他没有任何停顿,随着意志的调动,一股磅礴的深蓝色灵光开始从龙珠中升腾而起,然后没入龙魂虚影中。这力量如同河流一般流淌着,最后化作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光彩,铭刻入有着他名字的玉简。
注视着这一幕,刚刚才从威压中回复过来的九溟,察觉天池龙王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不错的选择。】
然后,他便听见了龙王带着鼓励的声音:【虽然是因为意外,得到了我的传承,但却没有选择敝帚自珍。这便是我留下‘传承’的本意,无论是谁,都可以修持我法。】
【虽然可能迟了许久,但现在,我承认你了,我的弟子。】
这声音,似乎只有九溟能够听见,而就在龙王之语落下的瞬间,蛟龙便感觉,那原本对自己只是‘不冷不热’的龙珠,突然多出一丝亲近的感觉,那磅礴的灵气虽然绝大部分都还是在维持自体循环,但已经有隐隐约约的一丝精纯灵力涌入他的身体,带动他运转化龙法。
头顶处,突然炙热了起来,仿佛有两根长角似乎想要突破限制,高高耸起。
但是,未等惊喜又敬畏的九溟,依照龙的礼节俯首致礼,天池龙王就回转过精力,专注于铭刻传承。
随着‘传承’的不断注入,那男人的虚影正在一点一点的破碎淡化。
昔日的龙王如果想要铭刻传承,想必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但是如今,却会加速他自我毁灭——但天池龙王并不在意这点,他淡然地注视着手中的玉简,任由那些和传承无关的,和传承有关的记忆碎片,从自己的遗魂中溢散。
能看见,以天池龙王握着玉简的那只手为中心,浩瀚的灵力正在波动,搅动周围的海域,而那些碎裂的记忆残魂,便在这澎湃的灵力催动下,幻化成真实的幻境。
“这个感觉……”
明明是海底深渊,极寒极黯的无光之地,但此时却有一股干燥而温热的夏风吹拂而来,甚至还能听见林海翻涌,孩童嬉笑的声音。
苏昼在一瞬之间,隐约能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
在不知道多么久远之前的古老年代中,重重山岭之间,有着一座位于僻静山谷中的山村,村庄位于山谷的内侧,自给自足的生活,而山谷的出入口处,有着一窝灵蛇繁衍。
山村和灵蛇相安无事,人类的猎手从不去狩猎蛇类,灵蛇也从不去噬咬人类,人类模仿灵蛇吐息修行,灵蛇也模仿人类建巢,甚至位于山谷出入口的灵蛇会挡住其他其他在周围徘徊的灵兽,不让它们去骚扰村中的人类,而作为回报,山村中的农夫也会特意去花费精力,去种植照料灵蛇喜欢的水果。
在纷乱的远古时代,这样和谐安详的互助关系,非常的罕见。
而一个男孩,就这样,降生于这个和谐的山村中。他被村中曾经出过山探险,又回到家乡的长老起名为‘涔云’(cen·yun),意思是浓厚的雨云,因为他出生那天,山中被阴云覆盖,过几日便降下了数百年未见的大雨。
涔云逐渐成长,随着长辈一齐种植狩猎,和灵蛇们守望互助。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便是收获那天,他可以在运送水果给灵蛇巢穴的中途,吃一两颗果子,和几头熟悉的灵蛇一起玩耍半天。
涔云从未想过多么复杂的东西,他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直到自己成长为父亲那样最强的猎人,直到自己也有了孩子,直到自己也和长老那样死去,被埋在山谷的荒地中,名字被刻在荒地石碑上,化作碑文的一员。
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但是,就在涔云十六岁的那一天,周围的群山,迎来了一场自村庄建立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大旱。
据说,有人看见了有顒鸟飞过,卷走了所有的水汽,但也有人认为是薄鱼和肥遗两只异兽正在周围战斗,它们的力量溢散,令方圆数千里都化作赤地……有很多种说法。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