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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殉情,又是怎么回事?”叶翎冷声问。
“我也觉得奇怪……”叶勋喃喃地说,“说实话,你娘……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跟二哥很相爱……但她死得太突然了……或许另有内情,但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何必对她一个哑女下手,没有任何好处……”
叶翎眼眸微眯,沉默片刻之后问:“小南,报数!”
屋顶上的南宫珩开口说:“九十九!”
“我承认……我也嫉妒二哥……那些年养着你们三个,是想把你们养废了……我还存了心,打算等你和叶缨及笄之后……利用你们的亲事,谋点好处……”叶勋很“自觉”,又说出一件事,凑了个整数。
叶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叶勋,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儿上,我不会再为难你。墨竹!”
“主子。”墨竹恭敬上前。
“叶昭,接着打!”叶翎把棍子递给了墨竹。
“可以打死吗?”墨竹眸光幽寒。她是叶晟收养的孤儿,一手训练出来的金羽卫。叶晟在她心里,就是师父。她刚刚在旁边听着,都觉得齿寒!
“留一口气就好。”叶翎冷笑。
“是。”墨竹话落,手持木棍,走到叶昭身旁,狠狠一击!
叶翎确定,她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岳氏再次嚎啕大哭,扑过来,就被墨竹一脚踹了出去!
墨竹打得叶昭吐血不止,动弹不得,昏死过去,又狠狠地打了好几下之后,俯身探了一下叶昭的鼻息,起身恭敬地说:“主子,暂时还有一口气。”之后有没有,她可不管。
“很好。”叶翎点头,看着伤心欲绝的岳氏冷声说,“我不打你,正好,以后你好好伺候你心爱的儿子,你们母子可千万要活着,等着,我爹哪天回来了,我们全家人,再来看你们!”
叶翎话落,转身就走,墨竹紧随其后。
到门口,叶翎驻足回头,看着母子三人,神色淡淡地说:“提前通知你们一声,今日之内,我会把忠勇候府的牌匾给砍了,碍眼很久了!不用担心皇上会怪罪我,我会求一道圣旨,剥夺叶勋的侯爵之位!你们家,吸我爹的血这么多年,到此为止!”
叶翎话落出门,就见外面倒了一地的人,都是被墨竹拦下打晕的。
“干得不错。”叶翎唇角微勾,回头看了一眼房顶,上面已经没人了。
“主子为何放过叶勋?”墨竹轻声问。
“我放过他了?当年我爹是外人,他们母子三个关系可真好得很,好得让我恶心!如今叶勋为了自保,出卖他亲娘,他大哥,我倒要看看他们母子三人,以后还怎么相亲相爱!”叶翎冷笑。
杀人诛心!
让他们死,太容易了,但也太便宜他们了。叶翎要夺去不属于他们的一切,将他们打到尘埃里,让他们在煎熬中活着,生不如死,再也爬不起来!
叶翎带着墨竹,走到忠勇候府大门外,驻足,转身,眼眸微眯,看着那块金光灿灿的牌匾,冷声说:“砍了吧!”
墨竹拔剑,飞身而起,狠狠一劈,牌匾从中间断裂,掉落下来!
墨竹扶着叶翎上马车,叶翎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张妖孽脸庞。
“小叶子,看我!”南宫珩把脸凑过来。
叶翎愣了一下:“看什么?”
“那些杂碎太恶心,污了你的眼睛,快看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儿?”南宫珩对着叶翎眨眼睛,笑得阳光灿烂。
叶翎轻笑:“还行吧。”
“亲一下,就更好了。”南宫珩凑过来,就要一亲芳泽。
叶翎抬手把他打到了一边儿去:“今日没心情,我还要进宫,你回家去。”
南宫珩微叹,抱住叶翎,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我回家等你。这个给你,可以拿去给楚皇瞧瞧。”
叶翎手中被塞了厚厚的一叠纸,南宫珩有刻意伪装笔迹,上面写的,都是叶勋供述的他们母子三人对叶晟的恶行。
南宫珩暗中离开,叶翎进宫之后,没多久就出宫了。
当日傍晚,一道圣旨到了忠勇候府。
楚皇以叶勋无功无德为由,剥夺忠勇候的爵位,贬为庶民,且要求叶勋及家眷,三日内,搬离御赐的忠勇候府!
得到消息的人,都觉得奇怪,叶缨和叶翎姐妹圣眷正浓,楚皇为何突然整治忠勇候府?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啊!
有人说,这从头到尾都是叶翎的手笔,她要对她的叔伯赶尽杀绝!
至于原因……
很快有流言在楚京中传开,原来叶晟是叶家收养的,从小在叶家受尽折磨冷待。当年害死叶渊的其实是叶昭,却拉了叶晟顶罪。叶晟顾念养恩,以德报怨,他自己没落得好下场,叶昭叶勋两家人不劳而获,享受了多年的荣华富贵,却连叶晟留下的三个孩子都不好好抚养。
叶缨出事,叶昭叶勋照顾不周,这是事实!
当初给云尧冲喜,叶昭的女儿不去,叶勋的女儿不去,推了叶晟的女儿叶翎出去,让她出嫁当天成了寡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叶晟唯一的儿子叶旌,被叶昭叶勋养成了个小纨绔,这更是众所周知!但凡有一丝真心,怎会如此?
叶缨和叶翎得势,全凭自己的能力,是为将门虎女,不负叶晟威名,堂堂正正!
而叶昭叶勋两家,除了叶勋当初抢来的叶晟的功勋之外,没有为南楚做出任何贡献!落得这样的下场,很公平,完全活该!
阴沉大半天,入夜时分下起了雨。
云忠披着蓑衣,进修竹轩,向叶翎禀报,说叶妤来了,要见她。
“小姨,叶妤是谁呀?”叶尘好奇地问。
南宫珩抱着叶尘,微笑:“谁也不是,宝宝快吃饭。”
叶翎起身出门,叶尘笑嘻嘻地问南宫珩:“美人叔叔今天亲到小姨了吗?”
南宫珩叹气:“没有,好伤心……”
“那怎么办呢?”叶尘问。
“晚上宝宝睡最里面好不好?”南宫珩跟叶尘打商量。
叶尘小脸一正:“不可以!娘说了,我最小,一定要睡中间!”
南宫珩表示,叶缨不在,但他仿佛有种叶缨一直盯着他的感觉,够狠……
叶翎撑伞,出靖王府大门,就见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跪在雨中。
叶妤浑身湿透,仰头看着叶翎,不住地磕头:“翎妹妹,我知道,都是祖母和我爹的错!他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求你!”
叶翎神色淡淡地说:“我这个人,有仇报仇,素来冷血,不必在我这里白费力气了,回去吧!”
叶翎转身要走,叶妤在雨中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凄婉:“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何曾对不起你?你就那样轻易地毁掉我的一切!”
叶翎脚步一滞,转身看着叶妤,突然笑了:“叶妤,你是为了自己来的吧?忠勇候的爵位没了,我想,你跟礼部尚书孔瑀的亲事,也没戏了。可是,这跟我有关系吗?你想说你是无辜的,你爹的错,罪不及你?”
叶妤神色凄凉:“我爹的错,我全被蒙蔽,根本不知道!”
叶翎缓缓地说:“你还记得,不久之前,你口口声声说,叶勋对我们姐弟三人视如己出,斥责我恩将仇报吗?你当初真不知道叶勋对我们是真好假好吗?你又不傻,当然清楚得很,你只是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我们活该!因为你坚信我爹害了你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叶妤痛哭不止。
叶翎冷笑:“你是不知道,你是被蒙蔽,但当时你怎么从未想过,我们也是无辜的呢?如今,得知真相,是你爹害了我爹,你就无辜了?我还要为你的这份无辜负责任,为你的人生负责任?双重标准,真是可笑!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你能有那样养尊处优的生活,全都是我爹给的!我只是拿回来,天经地义!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是孔瑀,眼睛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