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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啥也不懂所以啥也要看好遇到问题及时翻书的甄道长略有些心虚:“……略有涉猎,略有涉猎。”
“这书不错。”
他翻开书,望着里面的一页页纸,只微微看了眼,那纸张上的字就慢慢往上空浮现。
甄道长完全没察觉,还在发愁这个妖怪要怎么整。
他根本不会除妖啊。
而且既然这里能有一只妖,是不是说明这个小小的地方还会出现第二只呢?
妖怪们不是根本不喜欢这么贫瘠的地方吗?
奇了怪了。
对了,妖怪们也要吃东西吗?还是吃人的精气就好,他们吸多少精气才能把人吸死呢。
说起吃东西,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他在这边发散思维,在那边的桃花眼看来,就是甄道长神情莫测,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一副在思考着要怎么弄死她一般。
她一咬牙,猛地集聚全身妖力,发力。
——砰!!
剧烈声响响起,椅子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视线下四分五裂落在地上。
只一瞬间,桃花妖就伸出利爪,扣在了距离她最近的纪长泽脖子上。
“都别过来!!谁要是敢过来,我就立刻吸干这个人!!!”
周围人都吓得神情一愣,唯有纪长泽面色依旧无波无澜,手中书籍敞开着。
“你确定要对我动手?”
他的声音淡漠至极,仿佛根本没将自己脖子上那只手放在眼中,甚至语气还有微微的不耐烦。
桃花妖承认,她被这个语气气到了。
之前是她大意,再加上认定自己的妖气不会被察觉才会被这些人抓。
可除妖师她打不过,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家伙,难道她还拿她没办法吗?
“小子,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嘴硬,也好,今日.你桃花姑奶奶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见血!!”
——刷!
她抬起指甲,指甲尖猛地再长了几分,朝着纪长泽的心脏部位就要抓下。
公狐狸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
那只身上完全没狐臭味,明显不是他们狐狸精的妖正不知死活的伸长指甲耀武扬威,而纪长泽看着一动未动,神情淡淡里甚至还带着几分冷,实际上拿着的书里,文字正带着杀意要穿入对方四肢各处。
可以想见,这些文字刺入后,直接被断了经脉妖气的妖会如何痛苦。
好惨啊。
公狐狸在心里啧啧。
你说你惹谁不好,你惹这位祖宗。
他下手一看就是狠厉不留情的,今天这小妖恐怕是没命在了。
“长泽!!!”
林青看到的画面与公狐狸差不多,只不过她的注意力都在那要立刻穿插入夫君胸口的手给吸引走了,没看到其他方向。
“你敢!!!”
她一声怒喝,拔了头上簪子直接朝着对方的手扔了过去。
“啊!!!”
桃花妖正疑惑为什么这个人的胸膛指甲穿不过去,就被簪子打了个正着,明明只是个人类簪子,却打的她手生疼。
她下意识凄厉嚎叫着,完全没注意到本来应该被穿刺进自己血脉四肢的文字全都在那人类女人发出声音的一瞬间,猛然回到了书中。
落在书上,还是那样的正常平淡。
“长泽,你没事吧?!!”
林青将那妖打的惨嚎后,赶忙三两步赶到了夫君身边,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他还没有没有哪里受伤。
“无事。”
纪长泽合上书,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动:“还好你来得及时。”
见证了一切的公狐狸自动将他这句话翻译了一下。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这妖就要血溅当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林青想的却与公狐狸完全相反。
此刻她愧疚极了。
后悔自己居然为了练功将长泽一个人留在村里一整天。
她本来就应该想到的,既然这里会有狐妖兔妖,那么除妖师一向认为的贫瘠之地不会有妖就绝对是错的。
能出现狐狸精,就能再出现野鸡精,人参精。
贫瘠之地也不再是安全的。
那妖下手狠厉,一路过来听说她还害死了不少人。
长泽本就柔弱,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对上这种杀人如杀鸡的妖,更是毫无反手之力。
方才若不是她刚好赶到,必定见血。
林青悔恨不已。
她怎么能放下长泽和源儿,自己一个人出去。
源儿还好,都三岁了,平时十分懂事,还学了一些除妖师的本领,平日里更是大多都在屋内自己玩。
可夫君就不行了,他身体孱弱,受不得惊吓,战斗力还比不过一只鸡,更是从连菜刀都没拿到手上过。
这样的夫君,却险些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一只能力不强的妖掏心。
她又是愧疚自己没守在夫君身边,又是愤怒那妖竟对夫君下手,脸上怒意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阴沉着脸,强压着怒火猛地望向了那捂着手惨叫的桃花妖。
“你可是害过人命?”
桃花妖完全没看出来面前站着的是个除妖师,她要是能有这个眼色,也就不会被稀里糊涂的绑过来了。
区区一凡人,也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是又如何?!”
她带着居高临下的抬起头,望向除了甄道长之外的人时,犹如在看什么蝼蚁:“不过就是几个普通人罢了,死了就死了,能给我提供精气修炼那是她们的福气……道长,我知晓你们除妖师也需要法器,我倒是知道一个山洞,里面藏着几件上好的法器,不若这般,你放了我,我将法器双手奉上。
小妖敢担保,日后道长所在的地界,我必定不会作恶。”
其实根本不会用法器的甄道长:“……休要用此等蝇头小利来蛊惑,你以为贫道是那种人吗?!”
他就算是那种人,特么的也不会用法器啊。
桃花妖一愣,赶忙用着自己那巨丑无比的容颜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道长,我其实还知道几个……”
——刷!
一旁早已忍到脸色铁青的林青直接拔出了甄道长摆在墙上的剑,一刀砍掉了桃花妖头颅。
她这一下带着对害了人不悔改还十分得意妖的痛恨,又带了这家伙居然险些杀了自家夫君的仇恨,用上了十足十的力,那桃花妖根本反抗都来不及,头颅就咕噜噜的摔在了地上。
落了地,头立刻变成了一块木头。
再看身体,也是如头颅一般,变成了一块粗大木头,身上还套着桃花妖之前穿着的衣衫。
地上的头颅木头滚了一圈,发出不敢相信的怒吼声:“你怎么敢!!!怎么敢!!!”
“这话我倒是要问你,你才怎么敢!!居然敢伤我夫君?!”
林青甚至带点咬牙切齿的,握紧了剑柄,由上往下,直接将这颗还在说话的木头穿透。
一声凄厉惨叫后,木头再没了声音。
林青这才满意,冷着神色将手中剑丢到了一边。
还在琢磨要怎么处理这个妖的甄道长:“???”
习惯林青温柔面目的村人:“???”
觉得林青比起纪长泽这祖宗其实也还算得上是好说话的公狐狸:“???”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你这……林娘子,你怎么,怎么就把她给杀了??”一村人满脸震惊的发问。
“跟她说这些作甚,既然害过人命,又无悔过之心,还险些伤了我夫君,自然该死。”
那村人有些懵。
不是,他们问的不是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妖,而是一向温柔的林娘子怎么这么猛直接杀妖啊。
那甄道长倒是反应过来后颤颤巍巍说了两句:“杀得好,杀得好,这妖对谋害人命供认不讳,自然该死的,咳,林娘子,巾帼英雄,敢亲手杀妖,就是好样的。”
反正他是不敢杀。
道长都夸了,村人面面相觑,也不说什么了。
“行了,来,徒儿,把这妖的尸体拿出去扔了吧。”
听了甄道长的话,一旁的纪长泽就突然咳嗽了两声,身形略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面色发白,修长手指扣在唇边挡住咳嗽声,可惜这样做根本止不住咳嗽。
他每咳嗽一声,那扶风弱柳一般的身子就要晃悠一下,一副很虚弱很需要人照顾的模样。
“夫君,你怎么样?”
林青赶忙扶住了自家夫君,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坐下:“是不是今日受了惊吓,你身子又不好了?”
“无妨,咳咳……”
纪长泽一脸虚弱的摆手,望着底下的桃花妖淡淡道;“这妖真死了?看她这样子,应当是棵植物吧?听闻有些树木都可再生,娘子,我仿佛听过一句话,叫……春风吹又生,下一句是什么,倒是不记得了。”
林青被他提醒,恍然大悟:“夫君说的是,春风吹又生,斩草要除根。”
她从荷包里掏出火折子,直接点开凑到那死木上点燃,看着对方两截身子全都点燃,这才满足。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靠装死躲过一劫的桃花妖;“……”
她赶忙也不装死了,而是努力尖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地界还有别的妖!!那是个大妖!!专门挑选一些精壮男人悄无声息的□□气,他不光□□气,还会在对方虚弱死后偷走死者魂魄!!”
“你们去抓他吧!!他可是大妖!你们抓到他,你们的门派必定会表彰你们的!!”
桃花妖努力的说服着在场人,她到底也是苟活过这么长时间的妖了,自然清楚一些除妖师门派都是些什么样子。
在场的那个林青看样子就像是个除妖师,还有那个甄道长,既然能看破她的妖气,定然也是个厉害的除妖师。
既然确定了是除妖师,那就必定会有除妖师的缺点。
她说出的这些条件,哪怕两个人中只能打动一个人,也足够留下一条生机了。
可惜,她的方向完全错了。
在场的,甄道长是个假的。
林青就更加不用说,她现在可还是还在追杀令上面,怎么可能去领什么表彰。
于是,桃花妖绝望的发现,自己都丢出这么个大筹码了,那两个除妖师脸上的表情居然都没什么变化。
当然了,对于她说的那个大妖,他们自然还是感兴趣的。
本来杀人就已经很过分了,杀了人居然还要拿走死者的魂魄,导致死者枉死不说还不能入轮回,这就已经是十分丧尽天良了。
但是要是真的用这个消息换桃花妖的命,她之前也害死过人,若是就此放过她,她害死的那些人又怎么办?
就在所有人都自觉陷入到了两难境地的时候,纪长泽突然开口了。
“娘子,直接杀了她吧。”
桃花妖:“???”
林青也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可那害人的妖……”
“我有办法找出他的下落。”
纪长泽望向地上的桃花妖时,脸上厌恶神色毫不掩饰:“杀了她,看的碍眼。”
林青信任着自家夫君,听到他说有办法,也不问上一句,就直接重新拿起了那把剑,盯着地上的桃花妖,看样子是打算再给她弄个窟窿。
桃花妖:“???”
“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你们如果没有我,就算是翻遍了村子也根本找不到是哪里!!”
“你们杀了我,就是放走了那个大妖!!除了我,真的没人再知道了!!”
她是如此的自信,就如之前自信自己的颜值和隐藏妖力一样。
见她如此,纪长泽表情冷漠,对着林青小声说了两句话,林青点点头,没一会就带了一个老大娘进来了。
老大娘一进来就开腔了:“你们是要问哪个村子最近多了很多慢慢虚弱生病的人对吧,这个我可是太清楚了,就是小陈村啊,那个村子好几个男人都有这个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症,大夫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大家就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可怜的很呢。”
“甄道长,你要问这个,是不是这个怪病是妖物作祟啊?!那我说的这些能不能帮上忙啊?你能不能帮我儿子画个平安符?我还可以帮你打听一下那几个生病的人是谁呢,我现在只知道其中一个刚刚新婚不久,可怜哦,刚刚成婚就这样了。”
甄道长看了看林青,又看看纪长泽,明明没有露馅的可能,却莫名有点心虚,赶忙干咳几声掩饰:“咳,大娘,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说说你知道的。”
“就我方才说的那些就是了,那病来的慢,刚开始可能只是身上没力气,但慢慢的,浑身就会虚弱下来,到最后床都下不了,我知道这个还是因为那个患病的男子娘子来镇上抓过药,他自己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娘子叫周小娘,那男人好像姓莫,之前是个猎户还是做什么来着,人高马大的,之前还陪着他娘子来过镇上,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染上了那怪病,他娘子上次来抓药的时候一直在小声哭。”
纪长泽望向听到“小陈村”三个字后就整块木头都灰白下来的桃花妖。
呵呵。
桃花妖到死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能知晓这些。
他自然不懂,在一个古代的乡村里,消息流通最快的永远都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喜欢八卦的各位老大娘。
而一旁的林青,则是带着点崇拜的望向了纪长泽。
夫君……
他果真是心底什么都清楚着的。
最近这些时间,越是了解到夫君只是外冷内热,外表看上去冷冷淡淡,其实心底什么都清楚,林青就越是明白夫君也一直在尽力的维护着她想要的局面。
他其实很多事都清楚,也并不像是村人说的那般无能。
只是把自己养大的人误解,他又不可能下对方的面子去解释。
他只是,尊重了别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