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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院落内,一方寒潭清冽见底,银白色的游鱼在寒潭中悠然划过,激起轻微的涟漪,使得倒映在水面上的两个人影也在涟漪中振荡起来。
寒潭旁边设着石桌石凳,此时两人坐于其上。
“师父!”
听到他清冷得无一丝人气的声音,清玉却颇为高兴地应了一声,俊美的脸庞也露出笑意,打量着几百年未见的徒弟,心中有众多感慨,然而再多的感慨,也比不上他依然能记得自己的高兴,不枉他们师徒一场。
“你现在修为已在我之上,叫师父却不合适了。”清玉事实求是地说道,他原本在下界中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所收的弟子皆是资质绝佳之辈。其实被徒弟反超过师父,确实是件尴尬丢脸的事情,也幸好他心胸宽广,虽然被弟子远远地超越,却并未有什么颓废嫉妒之感,反而为他高兴。
当然,这些也是因为知道他的性子之故,司寒打破了《玄冰诀》这门功法带来的毁灭性伤害,人虽然看着冷情冷心,却意外地体贴,坚持着自己的道心不动摇。
清玉飞升上来已有近一百年了,可以说,在烈焱之地的封印被破时,他恰巧飞升上来,还在外头流浪了近五十年,才到千山之岛报到。到了闻人家族后,以他单一风灵根的资质,自然进了内门,很快也在内门听说了以前的徒弟的事迹,心里确实是十分骄傲的。
司寒顿了下,没有说什么。
这种沉默的姿态,也是一种拒绝了。
清玉并不揪着此事不放,与他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皆是聊着下界之事及两人修练遇到的事情。聊着聊着,清玉又忍不住聊到了司凌身上。对于司凌,清玉倒是有些佩服的,凭着一股韧劲,竟然让她只花了一百年便飞升上界了,看来他当初的猜测是错的,司凌于司寒而言,并未有威胁,或者反而是他的机缘。
曾经的师徒俩聊了三天方停歇,清玉在玉器阁中还有任务,很快便告辞离开,司寒起身送他,一路送出了他战神殿的范围,也让其他路过的修士大为惊奇,纷纷猜测起清玉的身份,不知不觉中,也因为司寒对他的礼遇,而不敢像刁难其他新进门的弟子一般刁难于他。
司寒现在在闻人家族名气颇大,光是雷赦亲传弟子就足以令人侧目了,再加上百年前在恒洲之岛,他两次大败殷眃之,足使他成为闻人家族的名人,家族中许多低阶修士十分崇拜他。虽然这些年来,他极少在家族,皆是在外头历练,不过每次回来,皆让人侧目不已。特别是这回,再次回来,已然是大乘修士,如何不让人侧目?
清玉也感觉到了周围的修士对自己审度的目光,心中莞尔不已,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要靠曾经的弟子撑腰。他本是豁达之人,并未觉得驳面子,只觉得有些好笑,笑过后便不再理会。
来到上界,他对天宗派的责任已了,不用再花费极大的精力为门派做事,倒是可以安心修练,依他的资质,追上来也是指日可待,所以对他人的目光未曾放在心中。
司寒刚送走了清玉,还未回自己居住的院子,便又见司凌从远处行来。
“大哥!”司凌看到他,极为高兴,因在外头,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
司凌来到上界后,第一次以真面目在家族示人,不可否认,一路过来,惊暴了无数人的眼珠子,特别是先前在路上遇到了闻人衍时,闻人衍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情景,让她好笑又厌恶。好笑于闻人衍出丑,厌恶于闻人衍又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她,看来要找个时机将闻人衍罩麻袋。
司寒见到她,脸色未曾改变,微微颔首,说道:“随我来。”
司凌高兴地应了一声。
等到了司寒居住的院子,司凌将小灰、火灵鸟等都放了出来,让它们去玩耍。先前回来得匆促,去见了贤修时,又马不停蹄地去外门找人了,所以根本没空将火灵鸟送回去给贤英。
司寒引她在寒潭前的石凳上坐下,伸手一抹,一个玉盒出现在石桌上。
正在玩耍的重天马上直起了脖子,猛地跳了过来,落到石桌上,伸出爪子敲了敲玉盒,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将它往司凌那儿推了推。
“这是寒玉丹,专门驱除附体的邪气,你先服下,我为你驱除体内的邪气。”司寒说道。
这寒玉丹不就是当初闻人白芨给重天吃的那种极寒仙丹么?而且还是颇为珍贵的八品仙丹,让司凌觉得太奢侈了。其实按她本意,她是想要花费些时间,慢慢地将体内的邪气驱除出去的。
“大哥,这仙丹,你是从何处……”
“用积分换的。”司寒简洁地说道,先前他去找清玉时,顺便走了趟丹阁换的。
司凌马上闭嘴了,十分感动地看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抿着红唇,一双墨玉一般的黑色瞳仁清澈有神,倒映着他如霜般的面容。
半晌,司寒伸手盖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她的发质软茸茸的,手感十分好,让他多揉了几下,面上却一派清冷,说道:“服下它。”
司凌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想违背他的话,打开玉盒,将那枚寒气森然的仙丹服下。司寒也适时将手搭在她手腕上,用仙灵力助她催化药性,并且辅助仙丹,驱除她经脉中的邪气。
寒玉丹不愧是八品极寒仙丹,不过一刻钟,司凌体内的邪气便被吞噬尽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连同背上的伤也迅速结疤。
只是,当伤全部好了以后,司凌又有些后悔了。那是八品的仙丹啊,有时候就算有积分也换不到的,司寒必定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吧?就这么消耗完了,心疼又肉疼,让她满脸纠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寒这时接过小妖莲殷勤奉上的仙果慢慢地吃着,发现她脸被扭得变了形,没有丝毫美感,便道:“放心,此丹是师尊先前命人备留给你的,所花积分并不多。”虽然司寒的战神殿中的地位颇高,但家族还不能随便给他换八品仙丹,自然是雷赦让人去丹阁中为她预留的。
司凌马上不纠结了,乐呵呵地拿起小妖莲推到司寒面前的那盘仙果啃起来,边和司寒聊起了今日去见柳成风和苏红绯的事情,说了很多下界的事情,最后说到了曾经的小伙伴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