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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无镜等来了国师的下山,然后他起身,离开了侯府,没有带兵,因为在历天城附近,带不带兵,其实都无所谓。
这个世上,可以刺杀杜鹃的人,不少;
但能够刺杀田无镜的,凤毛菱角。
或许,田无镜现在巴不得有人敢站出来,去刺杀自己。
让郑凡有些诧异的是,田无镜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额外的吩咐,除了告诉自己,让自己去找他的孩子。
且不说那孩子是否还活着,就算还活着,让自己去找,总得给自己留点什么吧?
燕皇当初还给自己一块牌子,让自己有空时就去湖心亭看看三皇子。
郑凡不奢望田无镜直接将靖南军虎符给自己,但最起码,得应该给自己一些调兵的权限,这里是历天城,可不是盛乐城。
整件事,到现在,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子扑朔迷离的味道。
每个人,其实都有着每个人自己处理事务的方式,这种方式不简简单单是实际的方法。
比如后世普通人去办个证,可能得跑好几个有关部门,还会被踢皮球,但领导想办的话,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田无镜在这门槛上坐了一夜,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实际上,他只是在等,等待某些方面,给自己一个回应。
但郑凡心里的一些狐疑,并没有因此而消散,郑城守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或许是因为上辈子职业原因,他思索事情的方式,经常是由点到线再到面,这件事,真要查的话,得从头开始查起。
下意识地环视四周,
郑凡在心里道:
得先从这座侯府查起。
但田无镜没有那么做,原本应该护卫杜鹃的甲士,一排排的跪在前院,两个负责历天城内外安防的总兵官,则跪在回廊里。
军队,应该是田无镜最相信的力量才对,但现在,最该做事儿的人,却没有真的在做事儿。
总不可能是田无镜下令让密谍司的人在暗地里追查吧,出了这档子事儿,密谍司,还靠得住么?
是在回避什么么?
郑凡不清楚,也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去让自己清楚。
这时,那位先前在门口对自己“眼神示意”的校尉走到回廊那边,喊道:
“郑大人,有你的人上门。”
我的人?
算算时间,瞎子应该不可能这么快过来才是。
郑凡穿过了回廊,发现先前跪在那里的两位总兵大人陈阳和罗陵都不在了,那一排排请罪的甲士,也不在了。
应该是田无镜出去时,下达了什么命令。
靖难两个字,既然都已经从田无镜口中说出来了,那么大军,自然不可能继续处于瘫痪的状态。
所以,这是一旦真的谈不拢,就要造反?
讲真,郑城守还真没做好要造反的准备,虽然手底下那帮魔王包括他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叫做“造反”的小目标。
但事儿,不该是这样去做的。
且靖南侯想造反,他的难度很大,因为很多势力是不会对他进行妥协的,因为靖南侯曾自灭满门,所以谈判桌,并不存在。
靖南侯造反,除非真的是靠这手底下的这支兵马硬生生地将所有对手打趴下才有成功的可能。
在侯府门口见到阿铭时,郑凡很意外,同时心里安全感一下子就来了。
郑凡带着阿铭往府里走,府里显得很冷清,且驻守的甲士并未对郑凡进行什么阻拦。
走过了院子,穿过了回廊,郑凡带着阿铭来到了灵堂。
“主上,属下刚来时,看见靖南侯出去了。”
“是去天虎山,找那位太爷了。”郑凡回答道。
“那宫里来的太监,可真多。”
“你呢?”
“主上,我是陪着六皇子身边的张公公来历天城的,反正顺路。”
郑凡点点头,道:
“瞎子估计明天能到吧。”
“靖南侯如果真的要造反的话,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你很高兴?”
“主上,属下很难过。”
“哦。”
郑凡示意阿铭跟着自己走入灵堂。
棺材没有盖上盖子,杜鹃躺在里面,可以看出来,杜鹃的尸体被整理过,看这灵堂布置的情况,应该是手下人整理的,而在靖南侯回来时,叫停了一切。
“阿铭,帮我看一下杜鹃的伤口。”
“这可是大不敬。”阿铭提醒道。
侯爵夫人的尸身,别人能随意去碰?
“叫你看你就看,我知道你对外科有很高的造诣。”
经常被解剖同时还被当作箭靶子的人,对人体构造和细节,能不熟悉么?
可能所谓的解剖学大拿,也没阿铭来得专业,因为他可以随时切开自己看看。
“属下……遵命。”
阿铭解开了杜鹃身上的衣服,这是一件丝质的锦服。
整个场面,看起来格外怪异。
在森严的侯府内,
或许没人敢相信,此时居然有两个男人,在这里检查侯爵夫人的尸体。
主厅这里,没人敢过来,反而是极为安全的一处地方,根本不担心有人看见和有人打扰。
当然了,站在现代人的视角,仵作和法医,很少有人会觉得他们是在亵渎死者,尤其是当死者的死因很离奇的时候,更需要他们来代替死者说话。
阿铭在检查的时候,郑凡则靠在棺材边看着杜鹃的脸。
其实,他和杜鹃的接触,并不算多,最开始的印象是,她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
只不过后来自己和靖南侯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她作为靖南侯的妻子,在郑凡心里,也越来越有种“嫂子”的感觉。
“主上,有两种伤口,一种应该是类似剖腹产留下的伤口,且还缝合过,另一种则是剑伤,这剑伤,才是致命的地方。”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