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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双门打开。
男人见她一头冷汗,结实的双臂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男洗手间的格子门里,安果被他稳稳放下,束着头发弯腰对着马桶干呕不止。
门没关上,男人站在过道,洗手间铺的黑色地板,白色墙壁,消毒水味道特别重,他锁紧双眉,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医用湿巾。
等她没了声响,男人白皙的手指敲了敲门:“可以了?”
安果低低恩了一声,肺腑都像吐出来了一样,十分无力。
温谨怀推开门,瞧她脸色在光线下尤其渗白,递过去湿巾,“擦一擦。”
安果接过,难受得不说话。
“这是孕吐。”他说。
身体难受的时候,坏情绪充斥,就会东怪西怪,控制不住。
安果这会儿瞧着他,干净隽隽,潇洒倜傥,无事一身轻。
她心中怒火作盛。
怪自己怎么就怀孕了。
怪他让自己怀孕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
这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他的坏情绪倒是察觉出来了,不在意地问道:“早晨吃了什么?”
“面包。”
“以后不要吃冷的东西。眼下你怀孕,两条路,继续实习的同时照顾好自己,第二条,暂停实习回家养胎。”
他蹙着眉头这么说,淡淡的,正经地跟她说医嘱。
安果看了他一眼,杏圆的瞳眸水光隐忍泛动。
温润又很强大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有撒娇依赖的冲动。
何况,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肉。
安果在他面前,不知怎么就大女人不起来,想跟他发火,抱怨,生气。
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想想,怪他做什么?
他都不知道,是你自己不告诉他的。
但是告诉了他,情况会比现在好吗?
安果不敢想。
她的脑袋这一上午都是在这种乱的状态里。
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惶惶惴惴,懊悔自责又找不到出路。
她要哭了似的看着他,在他面前,心智莫名的变得脆弱。
四目相对,男人突然走近了两步,洗手间很安静,这人眼神也安静,铺着温润和那么点柔怜,许是第一次见她像一只兔子,急红了眼。
他被迷惑,一时心窍,抬起手指触到她苍白的脸颊,嗓音低醇:“不要哭,会好起来,孕吐过些时日就会消失。”
安果眼泪忍在眼角。
嘴唇咬的发红,蠕动。
最终垂下眼睫,转身,脸蛋离开男人干燥的指尖。
她走出洗手间。
男人垂手,俊眉紧蹙,伫立了片刻,低头,发现衬衫上有赃物。
他出来洗净双手,回到办公室换衣服洗澡。
正是午餐时间,内线拨了张住院医师的电话,叫人过来。
住院医师正在用餐,听到顶头boss的命令,放下餐盘就直奔办公室。
温谨怀没问别的,语气也如常。
张住院医师把组里每个小实习的工作都汇报了一下。
男人听着,双手交握在办公桌,看似随意地提了句:“安果的实践能力不如我所期望,以后她的任务由我亲自安排。”
“好,那温医生就多费心了。”
住院医师觉得很平常,同时在心里幸灾乐祸,好像这个安果一直不得温医生青睐。
这下惨了,亲自带,温医生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
……
午餐,安果随便吃了点,胃很空虚整个人会更加空虚。
她也不像往常,和其他组员讨论医学杂志上的罕见病例,躲在值班室浑浑噩噩地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下午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