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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陷入沉寂的时候,所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而且,距离上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快要三年的时间。
王安风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这个时候,什么胆怯,什么畏手畏脚都被放下,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这些杂念,只剩下最为纯粹的感情。
他抱着薛琴霜,像是环抱着一团柔软易碎的白雪,小心翼翼。
他的心突然安静地像是雪夜下的松林。
一轮明月升起,便是四野清幽,尽数满足。
这样就好,就已经足够了。
他几乎本能在心中呢喃。
生生死死都经历过来了,他看到外面喧嚣热闹的灯会,明白这个他走过的江湖会属于其他人,他也会如同离伯他们那样渐渐老去,结局已经注定,在随之而出现的感情之下,胆怯,畏惧,担忧,都如同一片片雪花一样散去了。
如同天空中的云,往日啊那些云雾飘来飘去,看不到天空。
那些云,雪,雨水,是真正的天空吗?
那些胆怯,畏惧,担忧,是心里的感情吗?
不是啊,都不是。
云雾散去会露出没有杂质的苍青色天空,久别之后的杂念消失,露出的才是内心真正的想法,而这想法纯粹地不掺杂一丝的杂念,也不会有杂念。
少女原先是比他还要高些的。
可是现在却只是到他的肩膀,因为做男子发髻,可还有几缕碎发青丝在王安风鼻尖,他能够感觉到少女的存在,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放慢下去,仿佛会这样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这样宁静的氛围直到王安风无意间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东方熙明,看到了后者指缝里偷出的大眼睛,看到那双眸子里的兴奋。
澄澈明净没有一丝丝阴霾的心境被突然一下打碎掉。
王安风身子一僵。
先前欣喜之下所驱散的那些情绪一下就都重新出现,数息之后,王安风的脑海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猛地朝着后面退开,脸色一下涨的通红,险些撞倒了桌子,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道:
“薛,薛,薛姑娘,我,我……”
眼前薛琴霜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面容如常。
少女右手展开折扇,左手背负在后,身子稍向前倾,折扇抵着下巴,笑吟吟道:“虽然是许久没有见过,安风你就这样想我吗?”
王安风深深吸了口气,迎着薛琴霜的视线,答道:
“是。”
像是出了极为凌厉的一剑。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被薛琴霜无视了的东方熙明看到那女扮男装的少女背负在后的左手,看到那白皙的手指一下死死攥住了衣服,被黑发所遮掩的耳廓仍旧是红通通的一片,东方熙明突然似乎明白过来,道:
“啊,阿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不是,阿哥我还要再下去逛逛,就是来和你说一句啊,我先走了,啊呀,刚刚的烟花真亮,我的眼睛都有些花了,得要摸着楼梯才能走下去呢。”
东方熙明转过头来,双手抓着楼梯旁边的木质扶手,模样浮夸地往下走,转过两人视线之后,便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般一下跑出了酒楼,外面的夜色清冷,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庞,心脏跳的好快:
“咦咦咦?”
“怎么看着都觉得好羞人啊……”
“好奇怪,好奇怪。”
“刚刚那是,薛姐姐?”
东方熙明一下记起来当年在剑南道见过的薛琴霜。
想着阿哥和薛姐姐还要些时间,东方熙明在红火的大道上漫无目的的去走,刚刚王安风给她的碎银子还有许多,从荷包里拿出来数了数,一双满是灵气的眼睛在两旁的摊贩上巡曳。
烤豆腐,糖葫芦,煮汤圆,金黄色的糖人儿还冒着热气,才拿出来的糖饼上面一枚一枚的芝麻,要是一口咬下来啊,混着黑芝麻的热糖馅就会从里面流出来,吃一次就忘不掉。
少女看着那排了很长的队伍,却突然陷入疑惑。
“怎么,不想吃了……”
……………
酒楼中,东方熙明跑下去。
王安风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薛琴霜,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声音顿了顿,想到第一庄时候,司寇听枫说的话,就打算改口。
可是几番努力,临到头来喊出来的还是薛姑娘。
心里有些懊恼失望,觉得将三个字改做两个字,竟似要比孤身一人持剑入皇宫更需要胆量似的,便是面对着匈奴汗王的三千铁骑都没有如这个时候一般紧张过。
本来是要问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临到头来,却只是中规中矩的寒暄和问候,连带着这寒暄和问候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关切,道:
“薛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薛琴霜掀起前摆落座,笑答道:“本是在外游历,顺便挑战百家,印证自身所学,后来听说你在天京城中闹出了那样大的风波,觉得有趣,便想着折转向北,去天京城堵着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差一步就要错过了。”
王安风想到自己来这座城的原因,突然觉得应该还要多谢谢熙明,暗自决定要给熙明准备够一路上吃的点心,薛琴霜又笑道:“听说你年前击败了飞灵宗的宗主,还将西域到第一庄的对手也都打退了?”
王安风道:“飞灵宗只是侥幸而已。”
“至于第一庄,那是司寇她的武功足够,我只是挡住了上山的寻常江湖人,哪里有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夸张。”
薛琴霜略有玩笑道:
“这样来说,神武府主岂不是个浪得虚名的人?”
王安风微愕,旋即点了点头道:
“或者是这样。”
薛琴霜满脸不信,喝了口酒,遗憾道:“可惜,我原本也打算要去第一庄的,中途遇到了些其他的事情,便被拖住了脚步,等到我入郡的时候,第一庄的事情已经都传开了,终究是迟了一步。”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手腕上系着碧色的护腕,手指白皙,笑叹道: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