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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明之后看似淡然,可那骤然而来的黑暗和不见光明,又怎能让人那般容易适应,他心中会慌,会乱,也会担心害怕,可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允许。
他要护着苏阮,要应付越骞,外界的一切都让他根本来不及去害怕。
苏阮抬头看着祁文府脸上一闪而逝的茫然,她不由伸手拉了拉祁文府的手,低声道:“四哥,大夫不是说了吗,还有五成的机会,咱们那么危险的局都活过来了,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祁文府听着苏阮的话,感觉着手中用力握着他的柔软。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驱散了他心中的慌乱,祁文府伸手反握着苏阮后,才低声道:“你也是。”
齐荥看了眼彼此安慰的两人,心中有些羡慕,他已经听谢锦月说起过苏阮他们在荆南的遭遇,他觉得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深爱入骨,至死也不愿意放手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齐荥抬头看了看眼眶红红的谢锦月,便收回视线对着那大夫说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那大夫说道:“我先开个方子,你让人去把药抓回来先熬着。”
“我留在这里替这位公子清理伤口,那个小姑娘,你扶着你妹妹去洗一下替她上药。”
齐荥和谢锦月都是连忙答应下来。
越骞拿着方子出去抓药,而谢锦月直接抱着苏阮去了屏风后的隔间之中。
外头那大夫则是让祁文府褪了衣衫,齐荥这才看到他身后交错遍布的伤口,有烧伤,有撞伤,甚至一些较浅的伤口已经结了痂,那瘦弱的背脊之上的伤势让得齐荥倒吸口冷气。
之前见到祁文府时,他神色淡淡,只是脸上有些苍白。
齐荥怎么都没想到,祁文府身上的伤居然这么重,他都有些难以想象,他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又怎么能硬生生的扛着一路来了安昌。
那大夫也是有些吃惊,忍不住问道:“你们这到底是做什么了,怎么落下这么多伤?”
祁文府有些吃痛的说道:“之前不小心在路上遇到了山匪,放火逃脱时伤到了自己,又失足掉进了河里。”
那大夫闻言叹气:“那你们可真够命大的。”
这又是火烧又是水淹的,还落了这么一身伤,居然还能活下来,可不就是命大吗?
祁文府闻言扬唇轻笑,只笑声刚出,就因为那大夫上手清理伤口吃痛的倒吸了口冷气,额上瞬间便见了汗,他手里紧紧抓着椅子把守,手臂和脖颈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可哪怕疼的厉害,他却也只是偶尔闷哼一声,未曾叫出声来。
隔了一道屏风的里面,苏阮也是同样,谢锦月替她上药时,见她疼的脸上都忍不住禁脔了,却依旧只是咬牙受着不肯吭声,她忍不住道:
“阮阮,疼的厉害吗?”
苏阮想说不疼,可是瞧见谢锦月红着眼睛的模样,想起以前她总是怪她好强,她便湿濡头发低声道,“有点疼。”
谢锦月险些又掉了眼泪,她连忙低头说道:“别怕,四姐在,你要是疼了就叫出来。”